青阳本来都出帐篷, 准备迎一迎福全了,感受到帐篷内低沉的气压,犹豫地倒退回去, 对着康熙:那个?还记得啵?莫生气?
别再厥过去了哈, 这边还有正经病人要看的。
@#¥若不是知道打不过, 且考虑到后果, 康熙都想扑上去掐死青阳了,恨得眼睛发红。
当初听到批命, 他还以为是劝自己不要因为儿子夺位动怒,现在重品一遍,突然发觉意思天翻地覆:莫生气, 莫生气, 气坏身子谁得意, 气出病来无人替。
啊!!无人替!!!!好毒, 好阴毒!!
康熙抓着胤褆的肩膀撑住自己, 咬牙道:大师, 做人留一线,你已经!想着军营人多口杂,康熙将后面的话咽下, 只道, 难道还不满足么?为何还对胤褆下手!
??青阳莫名其妙, 什么下手,我自己谈恋爱的时间都很紧迫了。
要不是为了布料, 他怎么会放着魔祖不陪,跑来军营听胤褆数铜板。
刚好侍从们抬着福全送进帐篷, 青阳索性转过身去, 背对康熙的目光, 给福全搭脉。福全则微微侧过脸,偷瞄康熙:说是给我求医,根本就是顺带的。但看康熙此时的表情,福全不禁暗爽:哈咳咳咳!
都说天家无父子,天家无兄弟,福全与康熙之间也不是单纯真挚的兄友弟恭。曾经在对噶尔丹的战场上,福全判断噶尔丹已经出逃,且军中粮草不足,为保胤褆安全,福全下令撤退,结果回京后便被康熙以不遵命令、自行其是的理由剥夺了议政权,彻底做了个闲王,福全心里又如何会毫无芥蒂?
死前还能看场好戏,太精彩了,不亏。福全面带痛苦,看似是咳嗽,其实是笑得锤起胸。
青阳无语,但总不能当着康熙的面揭穿福全吧:希望病人平息一下心情,有什么话可以病好以后慢慢说。
福全在咳嗽中睁大双眼:病好以后?他还有救?
青阳也不啰嗦,直接开方子:三天以后我再来诊脉,换药方。这样,今天既然来了,我就给你针灸一下。
康熙死瞪了一会青阳,发觉毫无卵用,对方泰然自若就去拿针了,只好厉声喊,明珠!给朕滚进来。
明珠是真的想滚进来。他的腿都是软的,还好有旁边的侍从搀扶,黑龙江将军也很惊愕地匆匆赶来了他本还在演武场上。
圣,圣上。明珠努力稳住,即便心里天都塌了,总得先给大阿哥说点好话,直郡王,心怀家国,正是男儿本色,只是终生驻守
他准备说,终生驻守似乎不妥,康熙已经怒到一踢火盆:就这么不愿回紫禁城!?朕何处亏待了你!
青阳回头谴责地看了眼康熙,虽说火盆没倒,发出的声音也不小,像这种干扰治疗的病人家属:可以到病房外等候吗?
康熙:??
没听错吧,赶朕出门?
青阳音调一降:说好只是看病,没讲要搞家庭调解,真要做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话音没落,帐篷里几个有经验的就已经掉头出去了,只留下才进门的黑龙江将军,茫然摸摸自己脑壳,赶紧跟出去。
康熙出门,在冷风中缓缓情绪,改换到中军帐中,将黑龙江将军打发去继续练兵,才对明珠道:你,好好劝劝他。
明珠和胤褆都是浑身一震。
这朝野之上,臣子与哪一位皇子亲近,虽瞒不住帝皇,但皇帝也从不诉诸于口。说出来这便是结党营私、犯上谋逆的大罪,可如今圣上却这般点明
胤褆飞快低下头,庆幸自己刚刚退得干净及时,明珠也大为惶恐地颤着嘴唇:臣臣
明珠刚刚还想说,其实驻守个几年就差不多可以回来,现在却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臣与直郡王,忠君为国,均无二意啊!臣,臣以为,直郡王所言发自肺腑,臣亦深受打动,那个,直郡王说得对,臣附议
明珠浑身都在打哆嗦。
圣上这分明是想要挑明发落啊!这样的试探,他纳兰明珠又怎么可能会犯糊涂,若是真劝了,岂不就是认了这结党营私、犯上谋逆的大罪?不不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康熙:???
没听错吧,你附议什么??老大一辈子留在黑龙江,还想什么皇位??你老糊涂了吧你?
明珠没听到康熙发话,心中更加惶恐了,眼睛一闭下下狠心:臣,臣也愿同直郡王一般,守卫边疆,廉颇虽老,饭斗米,肉十斤,尚可披挂上马!
康熙:????
去你的廉颇!
青阳为福全针灸过后,福全的气色就好了很多,对自己能被治愈也有了信心: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嗯?不用谢,收了钱的。青阳把东西收好,正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开溜,康熙已经黑沉着脸进门了。
胤褆跟在后头,溜溜达达地进帐,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样子,明珠却汗流浃背,宛如脱了一层皮。
康熙看胤褆这样子就不顺眼,他多想直言你出息一点,觊觎觊觎帝位,但话能说这么直接吗?太子入道的丑闻,岂不是捂不住了?他本还想徐徐而图之,将这消息转化为一个正面的舆论呢。
明珠则满脸感激,刚刚圣上恩威兼施,虽扣了他十年的俸禄,但仍宽恕他继续在朝为官。正准备说愿为圣上肝脑涂地,明珠抬眼就看到了青阳:
嗯肝脑涂地是可以的,但是我已经被扣了十年的俸禄,禁不起大师的刮油水啊!
明珠缓缓地,缓缓地将头低下去了,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宛如曾经的索额图
青阳半点没有多问的打算,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也就是在这时,帐篷顶突然垂下一双鬼手。
福全病重,身上阳气本就弱,惊恐地看到这一幕,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曹十的脑袋也跟着垂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对青阳说:大师,您徒弟的信
曹十手里捏了一把小纸条,青阳接过一看,第一张就写了大大小小的几个字:【师父,收钱】
师父写得很小,收钱写得很大很大,几乎溢出纸外。
青阳看了看后面的几张字条。
【我怕耽搁病情,还没收钱就给您传信了,其实本来是想送他们一程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提议,阿玛就走了】
【除了正经诊金之外,还有我用的五鬼搬运术传信,这个费用是不是也结一下】
【传信的好歹是曹十等五位大名鼎鼎的阴将,香火钱不能少吧】
青阳黑线地抬头,刚想说辛苦了,就对上曹十一双充满怨念的、黑洞洞的眼睛。曹十无限靠近,一双鬼手也在福全恐惧的眼神中伸向青阳:多多的香火和钱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