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1 / 2)

罗睺猛然睁开眼睛:让你说话了?

不是,赵公明抓狂地挠头,您让我们聚起来,又不说话,我不得问问您到底有什么吩咐吗?

都城隍庙那俩道士离开后,魔祖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最后几口甜点也没吃,神思不属地用袖里乾坤一兜,溜进偏殿招呼了一声,表示子夜再聚,有事商议,就跑了个没影。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半年前开始,魔祖就一直留在青福观中,从未离开过,今晚突然缺席,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您再不讲,回头可要天亮了!小金贵他不得出来吗?赵公明试图以理服人服魔祖,您有事直说,咱们肯定都办。

罗睺诡异地沉默了好一阵,猛地一拍供桌,你还好意思问我!不都自己反省反省?

五灵公:??

反省啥啊,他们每天认认真真招财,安安静静啃香,做的很棒啊!

正面面相觑着,刘元达敏锐地听到身边传来衣裳摩挲声,还特响,显然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

刘元达:

不会吧?不会吧!

刘元达一边在心里震惊地想,一边试探地说:马上就是春节了,一年一度的好日子,小金贵若是为我们做斋醮,估计也就在那会儿。但这一年来,我们虽然给小金贵招了不少财,他却一点没用到自己身上,我看,不如我们为小金贵置备一套新的法衣?

算你有点良心。罗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话,扔开袖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白光。

就连一向不爱出声的钟士秀和史文业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想当年,混沌未开,盘古尚在孕育中时,世间就存在三千魔神。

罗睺那时候就是三千魔神中的佼佼者,后来盘古诞生,拿起盘古斧追杀三千魔神,为他所开辟的天地收割气运,唯有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罗睺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位如今名号如雷贯耳的,则叫做鸿钧。

两人本是不死不休的敌手,却不知为何选择联手,成就圣果,共镇大道,升至三十三天外。于是,鸿钧成为道祖,执掌大道的一半,镇守世间纯阳;罗睺则成为魔祖,执掌大道的另一半,镇守世间纯阴。

罗睺身上的千重黑纱,便是由世间纯阴所变,而他刚刚掏出的那道白光,显然是一缕世间纯阳。

这、这赵公明张口结舌,一时间就连什么魔祖设陷暗害道祖之类的脑洞都有了。

这小子自称是三清的曾徒孙,那也算是鸿钧的门下弟子吧?罗睺理所当然地说,刚刚我上去问他,怎么连个见面礼也没有,还不抵我这个外人,鸿钧就给了缕这玩意儿打发我。

赵公明口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卑微地想,我也想被道祖用这玩意儿打发

罗睺又从自己袖上捋下一缕世间纯阴:你们快点搞那行头,到时候便将这两束纯阴、纯阳之气绣到法衣背后,做对阴阳鱼儿。

罗睺沉吟了一下,又把背后的青氅拨到面前,遗憾地顺着梳了梳:可惜这东西不掉毛呢

不然他就直接拿这毛找织女去织法衣,不比让赵公明他们找材料强得多。

赵公明不禁流下了酸酸的泪水。

为什么,他的亲师父通天教主也没给过他这样的待遇呢。

难道,不是亲的才更香些吗?

比起春节,先到的是天尊师祖圣诞。

纳兰容若作为观中一员,也准备参加祝寿仪式,刚好庆贺仪式是在圣诞日的前一天晚上举办,于是下了课后,小窄巷的孩子们都跟屁虫一样地跟来道观看热闹。

哇好久不见,大哥哥越发好看了。妞妞捧着脸看观中的那袭紫衣。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那法衣分两层,里一层为不透光的结实布料,外一层轻薄更比天边紫霞,薄如蝉翼,且透光变色,如沐金日。

以前妞妞总觉得,虽然大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但洗得发白的道袍还是蛮拖累颜值的,现在换了这么一身如云似霓的紫色法衣,风一吹,那宽大垂地的两袖便飘然卷起,总算和大哥哥的颜值还有风流蕴藉的自来卷配上了!

青阳也很喜欢,尤其是这法衣是师兄们和某位不愿透露真名的人一起送的,这意义就更加不一样了。

今天是元始师祖的诞辰。也是正式为铜像开光之日。

青阳摸摸身上宛如云霞般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与摩擦的法袍,有些歉疚,但仍是坚定地走上法坛。

他可以供奉师祖,青福观的主殿虽然供奉的是三清师祖,但偏殿也不比主殿小多少,照样可以添置神像、牌位。如果师祖喜欢甜点、荤斋,他可以一切照旧,但他不能接受,再这么错位供奉下去。

三清铃响,神鬼咸钦。青阳重新专注地祷念起请神的经咒,踏着禹步,这一次更加咬字清晰地着重突出诸位师祖的尊号,绝无一次疏漏,铃声停下,铜像也放射出大道青光,但青阳的心却往下一沉。

没来。

他的请神与祝寿都被截胡了,根本没有上达师祖们的天听。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后院浴房。

因为观里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浴房便是唯一一个不会露馅的地方,送神仪式的所有准备都在那里备好。

你敢?

一道如金戈相撞般冷锐的声音,带着勃发怒气,自上而下压迫、震荡着青阳的神魂。

糟了。

青阳只来得及产生这样一个念头,就被对方顺着联结汹涌而来的神力与威仪冲刷到失神。

斋醮的目的是令法师与神明之间产生联结,从而让法师能聆听到神明的声音。而与此相对的,法师全身心地向神明敞开自己的神魂,神明自然能看透法师的一切心思。

青阳只觉自己像是钟里的兔子,晕乎乎地差点一个仰倒,下一秒就倒入一个阴凉、冷硬的怀抱,天旋地转中被携带着翻倒在自己寮房的床上。

青阳头晕目眩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恢复视线,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片墨色洇染的黑白。

罗睺的身上除了黑与白,几乎没有旁的颜色,黑白的接线分明,就连阴影轮廓都仿佛带着与他的诛仙剑一般的锋锐和冷硬。

他的五官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赞美出的冷峻,世间再写意优秀的水墨画也画不出这般的完美,总让人觉得但凡哪一笔淡了、哪一笔浓了,都不合时宜,而他却生得恰到好处。

他脸上也少有血色,皮肤像是映着月光的冷玉,唇是一片苍白,更显得他的眸子黑如深渊,五官轮廓深邃。

似乎是察觉到方才通过神魂间的联结呵斥,令青阳难以集中注意,罗睺切断了联结,一手锁住青阳的两只手,使劲摁在枕头上,以免对方找机会结法印,另一条手臂箍住青阳的腰,锵金鸣玉的冷锐声线因为抑制着怒气而压低:你怎么可以?穿着我送的衣服,要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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