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道歉,苦逼的太子殿下</h1>
茉雅奇就很烦, 很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做都做了,还特喵装什么情非得已甚至一片好心呢?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再说千万遍的对不住也是枉然懂么!
可是不行呢!
这货是太子, 在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之前,人家都是妥妥的全国第二。
三十七年大封诸皇子之前,这货都是皇帝爹最宠, 没有任何一皇子能够与之比肩。跟他对上, 尤其因为这种他完全可以推说好心的事儿对上, 那绝对有输没赢的。
横竖她都已经彪悍了一波儿, 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太过。
最好她还是装一手好懵懂, 当自己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所在。但……
好好的婚事遭觊觎, 茉雅奇也真是万分恶心。并不觉得短时间内, 自己还具备跟太子殿下如往常般谈笑风生的能力。是以,对于这么个总不请自来的讨厌鬼,茉雅奇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绝不单独行动!
从来骄傲无伦的太子殿下也不想道歉, 可他最近实在太苦逼了!
那天被皇阿玛又踹又威胁又警告的,他这心里本就憋了一团火。接着还被索额图请去,好一番的苦口婆心。归纳起来就两句话:您的用意是好的, 老夫感动并理解着。
但这行动上, 未免忒操之过急了些!还问都不问他一声, 几个孩子擅自就行动了……
到底公主虚岁才十岁,情窦未开, 还纯纯一团孩子气呢。何必急吼吼出手, 做那个出头的椽子?这回好, 目的未成, 却差点儿把他们赫舍里家最优秀的三代之一给折进去!
当然,作为太.子党的中坚力量,这等埋怨主子的话索额图怎么也不会诉诸于口。
但胤礽不瞎更不傻不是?
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这浓烈到都快化为实质的不满!
太子殿下当即甩袖:“叔公也别急着埋怨本宫,今儿这事本宫才是最大的苦主呢!是,德贵妃一系越发势大又得宠,胤禛再不显山不露水也改不了他背后势力不容小觑的事实。”
“纵然他再如何万千承诺,本宫也是不敢完全放心。的确想着若能把茉雅奇绑到我这条船上,绝对百利无一害。但……再如何本宫也是亲哥好么?联姻也得找个好样的,断不会闭着眼睛坑妹子!”
“今日,本宫只打算介绍才恩吉雅几个给茉雅奇认识,彼此留个比较好的印象。谁知道富善倒是怎么想的,居然来了那么一招?还……”
弄巧成拙,输的那般难看!
顾忌着索额图的面子,胤礽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只言便是联姻,茉雅奇也值得最好的,富善这般急功近利又没有担当的绝对不成。以前接触少,光听他多多优秀了。
现在看,还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相比较着,还是才恩吉雅更好些。
根本不怎么舍得嫡孙尚公主的索额图:……
只得讪讪道歉,言说回去务必教训富善那个自作主张的!
从索额图那不欢而散后,太子殿下又遭遇了好四弟胤禛的暴打。
是的没错,暴打。
行凶者胤禛。
那个从小被带到他面前。说好了一辈子兄友弟恭,如裕亲王伯于皇阿玛一样,给他当贤王的胤禛。
两相照面的时候,都不等他开口说话啊!
四弟就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直接他撂倒在了地上。接着那号称文弱的四阿哥就跟疯了似的,左勾拳、右勾拳,拳拳到肉。一下接一下地揍在他身上,打得他堂堂太子殿下浑身青紫。除了脸跟脖子等露在外面的肌肤外,再没有一块好肉。
就这,那罪魁祸首还冲他呲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再冲茉雅奇伸手,别说当弟弟的不恭敬,亲手剁了你的爪子!”
“别以为我危言耸听!”
“被踢皮球似的踢了这么多年,唯独茉雅奇全心全意地待我这个哥,我也只想护着她这个妹。太子爷若连我这小愿望都要打破,就别怪我翻脸。豁出自己一身剐,也把你拉下马。叫你百般筹谋,都付流水。”
“皇阿玛疼你爱你,当你是玉器,其余诸子都是瓦罐。但你可以试试,若两者相撞,是不是瓦罐粉身碎骨,玉器还能完整无缺!”
那般眼角带泪,宁可鱼死网破也要让他付出代价的眼神……
就叫胤礽脑海中恍惚闪过一句话: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五妹妹温宪公主茉雅奇,很显然就是四弟胤禛的逆鳞。摸不得,碰不得,容不得任何人打歪主意。
“呵呵!”胤礽笑,眼神中半是嘲讽半是羡慕:“真的没想到啊,胤禛还是个把妹妹看得比自己重的好哥哥。就不知道那丫头对不对得起这份看重,这份看重又能持续多久了。”
当然不管能不能,有多久,那个心头盘桓了许久,才刚刚搭了个头还没有任何展开的计划都再也不能继续了就是。
那么互利双赢,百利而无一害的盘算啊!
居然落得个弄巧成拙,开局失利的下场。差点把赫舍里家三代最优秀的子嗣之一富善给折进去。还挨了皇阿玛的警告、四弟的胖揍……
叫个得不偿失。
胤礽后悔不迭,急匆匆把富善、才恩吉雅与另外几个都叫来好一通分说。特别干脆果断地,就绝了从茉雅奇婚事上着力的想法,转而把心思放在如何修复与胤禛、茉雅奇兄妹的关系上。
然而,建设总比破坏难。
尤其他这中间还横亘着胤褆那个搅屎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专注护人家崽的荣妃……
他真的是,想找茉雅奇和解都难于上青天。
生怕越不解释越糟,这事儿早晚成为横亘在他与德贵妃一系心头的刺。胤礽是半点儿不敢怠慢,今儿送猎物、明儿送皮子的,小态度特别殷勤。见面三两句还必须把话题扯到这上,一脸愧疚,满满后悔。
甚至明言若茉雅奇能消气,他愿意负荆请罪。
天呢!
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大清未来的接班人好么。真要是受了您这一拜,那满朝文武的弹劾折子还不把本公主给淹了?
茉雅奇心中哂笑,面上却是满满茫然又惊慌地避过了这一礼:“太子哥你这是作甚?一个你只是替我引见了几位武进士,满满善意来的。我就是不感激涕零,也不该反而见怪于你啊!”
“可富善无状……”
“哎!”茉雅奇摆手,特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头:“他是他,你是你。我便没念过多少书,也懂得亲疏远近的道理。断不会因一个八竿子拨拉不着的闲人,而跟自家兄长生分的。”
这懂得亲疏远近一句,就好像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胤礽脸上。
而胤褆那‘对对对,咱们茉雅奇就是聪慧伶俐,远胜某人’的夸赞,就好比巴掌打完之后吐脸上的口水。
虽无甚杀伤力,却恶心到不行!
可这会儿,为了积极挽回胤禛兄妹,他也只能唾面自干:“二哥谢过五妹妹大量,但虽则好心,但却叫富善数度冒犯与你。我……”
‘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妹妹给为兄个机会。让为兄做东,专程给你赔礼可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耐心告罄的茉雅奇打断:“哪里哪里,太子您说得这是哪里话?”
“那富善也算不得冒犯我,练武之人嘛。胜负心都比较强,还喜欢技痒。像我,不就常常找大哥、九弟切磋,弄得他们哥俩见我恨不得绕着走?”
胤褆瞪眼:“五妹妹可不带这么污蔑亲哥的!一众弟弟妹妹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快人快语,单纯直接。相处起来特别的轻松随意,不像那些个文绉绉一句话恨不得转八个弯的,心眼子比筛子窟窿都多。”
“明刀明枪干不过,就喜欢弄些个旁门左道!就好比那阴沟里的耗子般,真真浑身恶臭,叫人避之而唯恐不及。是吧,太子?”
这话问的,不止胤礽憋火。
茉雅奇都不由嘴角微僵,都怕这哥俩在自己这儿打起来。不想被池鱼的她赶紧微笑岔开话头:“反正,同为武人,我没生富善的气。也不觉得他跟我发出挑战是何僭越,顶多……”
“嘿嘿。”茉雅奇颇不厚道地笑:“有点瞧不上他那往死里吹牛皮,吹漏了又不大肯面对现实的样子。嗯,就过于自负,又输不起了些!也许是生在锦绣膏粱之中,受到的赞誉太多了吧。以至于陡然失败,就接手不了落差。”
就跟眼前的太子殿下般!
被众星拱月太久了,容不得旁人分去自己丝毫光芒。总以效法皇阿玛、撵上甚至超越他老人家为毕生目标。偏赶着他们的皇帝爹是个掌控欲超强的,一辈子强调天下大权当归一统,不容旁人觊觎分毫。
帝储矛盾不可避免,且终将随着储君一天比一天成熟、老练,帝王却渐渐老迈、日薄西山而愈发不可调和。
现在这,不过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