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济拍了拍她的手,想说什么又停下来,半晌问她:“豪格当年征战,是不是收过一方金印?”
豪格大福晋一怔,点了点头。
丈夫夺来的金印实在精美,她记忆犹新,那是元朝皇帝的御用金印,每每撰写圣旨都要用到,地位仅次于传国玉玺。
想到此处,她压低声音:“爷托我管着,如今放在库房,只等大汗称帝的那日献上呢。”
莽古济眼神闪烁,慢慢笑了起来。
大汗是她的弟弟,没人比她更为了解皇太极的性子。表面温和,实则冷血心计,最是在乎手中权柄,若是谁当了他的敌人,他能叫人生不如死。
昔日的四大贝勒圈的圈,疯的疯,毫发无损的唯有一个代善。可就算代善主动退让,交出辅政之权,手中的正红旗不也是七零八落,再没有从前的风光!
亲兄弟尚且如此,换了野心甚大,觊觎汗位的福晋呢?
大汗留着林丹汗,不就是为了传国玉玺?为了日后称帝,他尚且小心翼翼,不敢惊动他人,金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海兰珠的来历,哲哲都同她说了。从前嫁过人,吃过苦,在乎权力也是应当,且她被困乌特多年,眼界狭窄,哪里会识得金印的用途?
她握住长女的手:“叫人悄悄送去关雎宫,就说是送给未来小阿哥的贺礼,不必署上名字。有宫中的大福晋帮忙遮掩,谁也不会察觉来路。”
豪格大福晋大吃一惊,眉间浮现为难:“额涅,这……”
“豪格爱重于你,就算察觉,顶多斥责管事看守不利,还能怀疑到你身上?”莽古济凑到她耳旁道,“以你名义,再送隆重些的贺礼,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们母女分离许久,好不容易在盛京团聚。额涅从没求过她什么,而今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豪格大福晋最是孝顺,闻言一咬牙,答应下来:“我这就去办。”
作者有话说:
看冬奥开幕式,所以迟了一些=3=
未来的小阿哥:谢谢姑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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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除夕当晚,海兰珠叫人把牛皮弓挂在前殿,“柔嘉表范”的题字之下,关雎宫最显眼的地方。
巨弓古朴厚重,为雅致陈设添了丝丝英气,皇太极负手而立,道了句“合适”。
暖阁两侧贴了对联,海兰珠眸光掠过朱笔写就的福字,漫上盈盈水波:“大汗不与姑姑她们聚在一处,同阿哥格格迎新?”
“从前都是那般过,我却从没有陪兰儿守岁。”皇太极眼含笑意,沉声道,“今年是第一年,往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年,我都陪着你。”
说罢,从恩和手中拿来绛红大氅给她披上,牵着她踏出殿门,转而望向夜空。
海兰珠浑身一暖,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听数声炸响,盛大烟花装点了纯黑天幕,一波接着一波,斑斓至极,久久未散。
这是她在草原从未见过的美景,不由看得痴了,半晌身子一轻,被男人扛在肩上,大步朝寝殿走去。
大手紧紧箍住腰肢,她脸颊泛热,还来不及问话,便听皇太极低笑一声:“赏过本汗的烟花,轮到我拆红封了。”
.
清宁宫。
正屋布了一桌热菜,显得极为热闹,雅图却是拉着大玉儿的手,问了不止一遍:“父汗怎么没来?”
大玉儿心里极为不好受,面上笑着安抚:“你父汗陪着安布呢,雅图不是收到红封了吗?”
收到父汗的红封,和父汗陪着守岁哪是一回事。雅图生起闷气,连带着二格格三格格都放下筷子,哲哲见状安抚了许久:“明儿大汗领着你们祭祖,雅图就能见到阿玛了。”
终于把孩子哄好了,还没守到子时,三位格格就再也熬不住。亲自瞧过她们入睡,哲哲唤上大玉儿,挥退伺候的侍从,与她边走边说话。
“这么难得的烟花,怕是大汗为海兰珠放的。”
大玉儿心中发苦,沉默着点头。
半晌她道:“莽古济公主的法子,或许没有效用。大汗舍不得对姐姐生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起疑。”
“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哲哲看向她,语调平静,“先探个路,若是不成,也能让那位骄矜的公主受挫,从而认真筹谋。”
大玉儿一怔:“姑姑说的是。”
哲哲微微颔首,又道:“书信联系有风险,多尔衮那边,总要见他一面才好。”
……
初一大汗敬告祖庙,于大政殿接受百官朝拜,十王亭宴赏旗主;初二初三便是宗室家宴,还有女眷们单独的宴席。
海兰珠一场不落地出席,便是女眷前来问安,有皇太极悉心教导,她也从没有出过错,叫人暗暗纳罕海兰珠福晋长得柔美,待人倒是得体大方,在宗室间的名声越来越响。
多尔衮的伤还没养好,小玉儿来过几趟,都与宫中巡视的鳌拜遇上,每每都是笑着走的,海兰珠也没有挑明问她。
元宵放过花灯,最忙碌的年节便告一段落。大汗重开朝会,关雎宫终于有空整顿堆在库房的贺礼,将之登记成册,把有用的无用的都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