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胤祐领着人直接从成衣铺子出去,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谁也没在意店里又多出来两个人,顶多就是有那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被人微服出巡的贝勒爷晃了晃眼,可再瞧着他身边美貌的小妇人,便又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七爷,七奶奶,今儿过节好啊。”刚出铺子,玉玳就被门口等着的人吓了一跳,“今儿在下和二姑娘作陪,还望七爷七奶奶莫嫌弃。”玉玳抚着胸口看着装模作样的陈玄枳和他身边大大方方的富察氏,想板着脸又实在忍不住笑了。

“吓死人了都,你怎么在这儿啊,还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又是一年中秋,陈玄枳依旧浪荡着不肯安家,富察家的二姑娘依旧跟他不清不楚的拉扯着,一到过节就是他头疼的时候,玉玳都好些天没见过这人了。

“爷专门把人叫过来的,咱们俩也没逛过这灯会,这不让人做个陪。”既是如此,一行人也不再堵着成衣店门口,就慢慢的往最热闹的地方走。玉玳的确好久没逛过花灯会,上一次还是没嫁人的时候,这一眨眼儿子都有了。

富察氏二十大几年纪真不小了。可就因着没嫁人,至今还是姑娘打扮,“今年他没惹你不高兴?”每年这时候富察氏是肯定要跟陈玄枳闹的,这回也不知道他花了什么心思,竟然今儿还能把人给带出来。

“福晋您这是笑话我呢,今儿他一大早就去了我那院子,伏低做小的一整天,我还没闹明白怎么档子事,晚上就把我给拉出来了。”富察氏虽说没嫁人,但这么个老姑娘在府里住着也不像话,富察家宠孩子便单辟了个院子给她,平日里大多数时候就让她单过着。

“陈玄枳在我这儿当差好些年,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性子倔,又是个血里带风停不下来的主儿,也就你还能这么惯着他。”听上去像数落其实话里话外还是偏帮着陈玄枳说话,有些人吧天生的招人喜欢,陈玄枳便是其中翘楚。富察氏哪里不懂玉玳的意思,

“福晋您就别帮着那混人说话了,我这也就是稀里糊涂到了这一步,就是想断也断不了。”这话说得实在,两人好好歹歹的纠缠着这么些年,早就分不清你我了。真要断了他怕是自己也得疼个死去活来。

玉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两人后边的男人,“都是些傻不拉几的憨憨。”一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拥有了什么,也不清楚这些真心有多难得。

每年花灯会其实大同小异,路两边摊贩上的花灯又多又杂,富察氏领着玉玳看过几家也就够了。陈玄枳见前面俩祖宗脚步越来越快,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便赶紧上前领路,把人往另一边更热闹的地方引。

往右拐便是护城河边,大姑娘小丫头的都在河边放河灯,这习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兴起的,只要有庙会有赶集,就有人在河边卖河灯,就有小姑娘信这个来买。反正都是出来玩儿,可不就是哪儿热闹就去哪儿。

陈玄枳捧着好几个河灯过来分给玉玳和胤祐,就再不留在碍眼,拉着人富察氏往另一边去了。胤祐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两人傻不兮兮的下了台阶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地儿站着,手里还捧着小小的河灯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玉玳经验足,上辈子看了那么多年电视剧看也看会了。她把自己的灯塞到胤祐手里边,又从跟过来的奴才手里要了火石来,“好好瞧着,这都不会,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玉玳随口这么一说,便认真拿着火石点灯去了。没成想点亮了河灯再回头,人七贝勒竟是一脸委屈又控诉的看着自己。“怎么了这是?刚还好好的。”

“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要离了爷去哪儿啊。”胤祐也知道这就是她无心说的,但只要自己一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哪怕就是想想他也心里难受得不行。

“哎哟,谁说要走了,我能去哪儿啊,我到哪儿不都得带着你啊。”玉玳看着他越说越委屈的样子也不顾上什么河灯了,赶紧搂着人的腰,像哄孩子一样哄。“您可都是当阿玛的人了,不带这么小心眼的啊。”玉玳本想说幼稚,又怕这话说了他也不高兴。

“爷心眼是不怎么大,真换个心大的你就且操心吧。”两人插科打诨说过几句,胤祐便也从刚刚那心绪中缓过来了,“诶?灯呢?刚还看你点着?”

胤祐这么说玉玳再往脚下一看,哟,刚刚黑灯瞎火的自己随手把灯放下,以为是放在地上看来是直接往河里放了?这会儿灯怕是已经飘远了,找也找不回来。玉玳看着四周黑灯瞎火的正是做坏事的好时候,干脆拉过幼稚又招人疼的男人,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

刚刚他们下来的时候早就有奴才把周围给围起来了,这会儿也不怕人瞧见。胤祐哪里能想到自己的福晋胆子大成这样,感觉把人紧紧搂住一点都不让别人瞧了去。

两人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哪怕就这么傻兮兮的站在河边说些悄悄话也觉得挺好。等到再从护城河边上来,夜都已经有些深了。

路边卖花灯的小摊子也三三两两的开始收摊回家。还有些卖豆腐脑和小吃的,卖完了的早就高高兴兴回家,还剩下的也不怕浪费,拿油纸荷叶随便包一包分给身侧的摊贩老板,就算一顿挺丰盛的宵夜。

“胤祐,我走不动了。”玉玳紧紧挽着胤祐胳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管来往路人都往自己这儿瞧。两人样貌气质都出众,现在街面上人又不多了,这般亲昵的模样实在是引人注目。

“要不,今儿咱们不回去了吧。”胤祐突然想起她刚刚跟自己说的,说这两天有空想回都统府一趟。现在这儿离都统府不远,反正已经没规没矩出来玩了,不如就没规矩到底算了。再说胤祐一直有个没说出口的想头,这回干脆顺水推舟成了才好。

“马云祥,赶紧的去都统府报个信,就说府里姑奶奶今儿晚上回娘家。”这个点回娘家,真是说出去听都没听过。马云祥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主子,要不是有桃子在旁边推了一把,恐怕都回不过神来。但主子发了话奴才哪有不照办的道理,再是荒唐也只能赶紧往都统府去了。

纳喇家每年中秋照惯例都是要在后院张灯赏月的,今年府里过得顺遂,法喀和几个儿子就都多喝了几杯,等到要起身回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可就是这会儿,管家突然急匆匆的过来,“老爷,贝勒府来人了,说是姑奶奶等会儿就回来。”

王氏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今儿中秋节得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才能这时候回娘家啊。就说皇家的宠爱靠不住,前些日子还闹得满城皆知,这怎么一转眼就出这么大事儿。

“行了行了你别着急,让人把话说完!”法喀到底比王氏镇定,看着管家脸色的神色大概不是什么坏事。果然,在听到说来报信的是贝勒府的马太监之后,法喀就更安心了。

可这七贝勒也太想一出是一出,最近谁不知道纳喇府上出了个被七贝勒专宠的姑奶奶,现在又大晚上的要带着人回娘家睡,你说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法喀一边跟王氏抱怨,一边赶紧让人收拾屋子,好在玉玳未嫁之前的院子一直留着没动,把床褥换了就成。

“你别跟这儿嘚瑟个没完啊,闺女在贝勒府过得好那是好事。”现在年少的时候恩宠越深,往后就是淡了宠爱那情分也少不了,怎么说都是好事。

胤祐说要陪玉玳回都统府真不是说说而已,玉玳坐在马车上直到马车都从侧门直接进了府里,这才算是回过神来,“这时候回家,会不会不好啊。”万一传出去了怎么办,到时候又是风言风语。

“不怕,爷都让人把胡同口两头都守住了,没人瞧见。”下马车的时候照旧还是胤祐把人给抱下来的,下来之后玉玳看着神色复杂的阿玛和额娘,赶紧拉了拉胤祐衣袖,这事的确是两人办得太荒唐。

好在法喀没打算真跟自己女婿闺女计较,“今儿天也晚了,你们先歇下,有什么事明儿早上再说。”法喀已经问过马云祥,知道今儿就是女婿带着自家姑奶奶玩疯了心不想回家才闹得这一出,再是不赞同也没法真板着脸了。

玉玳的闺房,就是胤祐心心念念想要去又一直没去过的地方,今晚总算是找着由头把这事给办成了。玉玳看着好久没回的地方心中甚是感慨,可再回头看看笑得直冒坏水,这瞧瞧那摸摸的傻憨憨,那点儿感慨又都没了。

今日份碎碎念:我再也不在星期五的时候嘚瑟了!!!今天早上就接到通知说要视频会议,所以晚上没办法多写一点了~~~可怜巴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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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舒舒,我还是头一次来你这儿, 你不带我逛逛啊。”玉玳从小就是被偏疼着长大的, 分到的院子也是除了主院和大哥那儿之外最好的,沁舒园里是按照江南园林的样式布置的, 胤祐倚在她闺阁二楼往外挑出去的露台门框边上,一个劲的往玉玳这儿飞眼儿。

“逛什么逛, 这大半夜的你要往哪儿逛,待会出去被打更的奴才撞见了, 把你七贝勒爷当贼人捉了去, 我可不去衙门领人。”刚刚玉玳看着他走在自己前边, 背影都透着股兴奋劲儿总算是咂摸过味儿来了,这货心里怕不是早就盘算着有这么一天了。

玉玳好久没回来, 坐在自己喜欢的藤椅上,抱着自己以前最喜欢的软枕半是嗔怪半是嫌弃的看着胤祐, 胤祐被她这么看着也不恼, 厚着脸皮凑到她跟前把碍事的抱枕拿开, “爷不是在这儿吗, 抱那玩意儿做什么。”

“诶诶诶,你干嘛呢, 别挤别挤啊~”玉玳真算是服了这人了,这么点大的藤椅非要往里挤,实在挤不下就干脆把自己抱到他腿上,还说这样坐着舒服?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厚脸皮好啊,脸皮不厚爷还来不成你这儿小楼里。”胤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怀里抱着玉玳一脸悠哉悠哉,也不管这藤椅到底好几年没人坐,此时承载两个主子发出的咯吱咯吱的抗i议。

“你干嘛非要来这儿啊,不就普普通通一小院子,你七贝勒爷什么好地方没去过。”闹够了,两人静静靠在藤椅里谁都不想动,今儿一天实在是够折腾的,刚刚在外边玩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坐下来小腿都是酸疼的。

胤祐被她这么一问还真结巴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好该怎么说。“爷不是这么多兄弟里头一个办这事的。”要不说什么事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呢,若是大家都没有那还好说,就怕有谁鸡贼窥探到了不该去的秘境,其他人哪会不眼馋。

说起这事胤祐就来火儿,那时候自己还不怎么大,还在上书房读书呢。有一天已经定了亲的老三满面红光的来晚了,挺大个人被先生当着这么多弟弟的面罚了也不生气,还一直嘴角带着特欠揍的笑,老四他们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

直到等了两天他自己忍不住,才告诉兄弟们,那前一天他到勇勤公彭春府上去了。本来只是想献个殷勤,在未来三福晋那儿卖个好,可没成想那天几个未来小舅子都在,把人留下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喝多了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勇勤公府上那么多地儿没走错,愣是闯到人三福晋闺房里去了。

幸好这婚定下了,跑是跑不了的。老三就这么厚着脸皮赖在人三福晋院子里醒了一下午的酒。老□□正是指天对地的发誓,说是自己醉得不行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紧跟着这厮又见天的往勇勤公府上送他写的那些酸诗,据说一连写了大半个月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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