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永琮难得在床上赖了好久。
睁眼望着满目艳红的床帐,永琮扭头看了看熟睡的福晋,有些小心虚。
三辈子第一次体验夫妻之间亲密的事,一不小心过了头, 煎鱼似的, 把她翻来覆去好多回, 最后被赏了好几个牙印才罢休。
嗯……有一个印子, 正正好好落在脸蛋上。
搂着媳妇香香软软的身子, 他小小声地唤:“灵嘉,起来啦。”
灵嘉睡得正沉,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永琮的声音,一股酸痛瞬间袭上全身,她在睡梦中吸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并不理会烦人的催促声。
永琮愈发心虚,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下了榻, 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降下了昨日至今还没有散去的激动、兴奋之感。
看了看怀表,现在已是辰时, 快巳时了。皇额娘昨日说, 他们不必早早地进宫请安, 睡够一觉, 再去宫里用膳便好。
太阳高照, 他们得起来梳洗了。
问题是, 怎样让灵嘉不揍自己呢?
余光瞥见了昨夜剩下的点心, 永琮眼睛一亮,捏了一块,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左手一撑,右手拿着点心,小心地凑到媳妇的鼻尖。
香气侵入梦中,灵嘉翻了个身,鼻头动了动,红扑扑的脸蛋显出两个小酒窝来,张了张嘴,当即便要咬下点心。
谁知永琮飞快地拿开,香气消失殆尽,她皱起眉,吃力地睁开眼,就看见笑容满面的一张俊脸。
好像,昨天,她成亲了。
然后和他吃了好多点心。
最后,最后……
思绪迅速回笼,灵嘉揉了揉眼睛,面色通红地起了身,刚要开口,嘶了一声,怒气泛上心头。
永琮见势不妙,讨好地笑了笑,一边给她揉腰,连忙岔开话题:“都辰时了,再不起来,皇阿玛就要赏我鸡毛掸子了。”
“林宝,白芍……”他扯开嗓子向外喊。
灵嘉呆了呆,顾不上发怒了,连忙下了床,慌乱道:“完了,都辰时了。怎么不早些叫我?”
皇额娘会不会嫌她没规矩?
永琮摸摸鼻子,“我看你睡得正香……”
郡王府随着主子的起身,彻底忙碌了起来。
永琮废了好多口舌,才让灵嘉放下了高高吊着的心,并附赠爱的拳头一枚,让一旁服侍的林宝低下头来,觉得牙很酸。
“这根钗子重,换那个浅蓝的……”
“不要红绿相间的耳环,信我,这个好看!”
靖郡王一本正经地为新婚妻子搭配穿戴。本着“好看轻盈”的原则,在白芍她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灵嘉穿着郡王福晋的吉服,却意外不觉得笨重。
灵嘉望了望镜子,摸了摸腰,哼了一声,看在永琮这么用心的份上,她就不追究他昨晚犯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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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永琮和灵嘉用了早膳后,应先到长春宫请安,而后去寿康宫,见过几位公主,还有嫂子。太后怜惜新婚第二日的宝贝孙媳妇,特赐了轿辇,让她不必步行,以免劳累。
靖郡王与福晋踏入宫门的消息传来,皇后笑着颔首,而后抿了口茶,迟疑一瞬,与乾隆道:“今儿就算了吧?”
乾隆少见地有些犹豫,望了望吴书来手中的鸡毛掸子,沉吟半晌,还是道:“说得有理。撤下去,大喜之日,动粗也不好。”
吴书来面上一松,如蒙大赦,赶忙让小太监拿开鸡毛掸子。天知道他方才有多慌张,要是让七爷挨了打,自己又要小祖宗小祖宗地赔罪了。
再说了,新婚之日,让七福晋见到七爷的狼狈样儿,这多不好啊。
想着想着,吴书来有些唏嘘。说来也巧,七爷搬进了郡王府,南三所的小院还是他带人收拾的。
就在昨天,他过去检查了一番,做个收尾,收拾着收拾着,手下人说,他从书籍的扉页中,发现了七爷标注的,有关更年期的解释。
吴书来接过看了看,那是一本杂书,应该是写市井爱情的。吴书来认得几个常用字,不禁念了出来:“女主,婆婆,脾气……暴躁?像更年期?”
字迹尚且稚嫩,应是小时候落的款。
心里一个咯噔,吴书来想起了上一回除夕大宴,那个小型扩音器惹出来的事儿……
他极想瞒着万岁爷,但被那么多小太监看见了,这瞒也瞒不了啊。
七爷,冤有头债有主,是小圆子发现的,千万别怨怪老奴!
吴书来叹着气,今儿清晨,把这本书上交给乾隆了。
果不其然,乾隆雷霆大怒,加上昨儿永琮在长春宫喊的“万万别哭”,“新仇旧恨”涌到一处,他当场就命吴书来拿了鸡毛掸子来。
“朕就知道那小子满口胡话,竟敢编排朕脾气暴躁……”
“永琏竟也帮着他,联起手欺骗本宫……”
也幸好永琮来迟了些!
念及新婚第二日的份上,乾隆与皇后的气差不多消了,而后没有当着灵嘉的面,赏新婚的靖郡王一顿鸡毛掸子。
……
这宫里发生的事,靖郡王全都不知晓。
他欢欢喜喜搀着灵嘉上了轿子,不时嘘寒问暖,问她腰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就算接收了无数媳妇的眼刀,永琮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