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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咬牙切齿地戳戳她的脑门,“你等着!”
他这话有两重含义,一是让她在这等着,二是让雅利奇等着自己收拾她。
几个阿哥怜爱地摸摸妹妹的脑袋,大阿哥手欠,揉了两下。
还别说,这毛茬头发手感真不错!
帐篷里一直有说话声,雅利奇站在帐外耐心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梁九功把怀德他们带过来,招呼雅利奇一起进帐篷。
两个俘虏狼狈地趴在地上,看样子是经受过拷问的。
皇上在喝水,大阿哥在发表自己的看法。
“皇阿玛,他们说噶尔丹还有两万精兵强将,还有许多骆驼和马,我以为这话并不可信。您看这二人桀骜的样子,恐怕是在撒谎。”
三阿哥说道:“噶尔丹虽然可恶,但在手下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他们两个硬骨头,也算得上勇士了。”
皇上放下杯子看向雅利奇,“雅利奇,我知道隆科多拿出的舆图是你画的,这两个俘虏也是你抓的。你说说看,他们讲噶尔丹有两万精兵,此话是真是假。”
几位阿哥看向皇上,原来皇阿玛是知道雅利奇藏在军队里的。
雅利奇说道:“启禀圣上,我不知全貌,不敢轻下言论。不过,要想知道这二人有没有说谎,很简单,严刑拷打就是了。”
七阿哥说道:“你自己看看,他们胳膊断了,又被抽了几十鞭,都瘫在地上了,说话还很硬气呢!”
雅利奇眼珠子转了转,“这也简单!”
雅利奇招呼自己的小伙伴们,“来来来!干活了!你们把人抬起来,让他们把腿叉开。”
雅利奇掀开门帘,指着旁边帐篷的门柱说道:“来!使劲往这上面撞!使劲啊!”
她怕两个俘虏听不懂,特意又用蒙语翻译了一下。
“你们别怕,就是个小游戏,我看乡下的小孩子们这样玩过,他们是往树上撞,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大概都差不多。”
俘虏:“??!!”
两个俘虏已经受过刑, 身上的痛楚让他们反应迟钝。怀德四人抓住其中一个俘虏的手脚,他们才慢慢反应过来雅利奇刚刚说了什么。
被抬起的俘虏剧烈挣扎,还没被抬起来的俘虏拼了命往前爬。
抓住他们的人是恶魔吗?怎么可以轻飘飘地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雅利奇掀着帘子在旁边喊口号,“都准备好了吗?来来来, 听我口令, 一!二!三!撞!”
怀德四人抓住俘虏的四肢往后一荡, 不用别人翻译, 俘虏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吓得闭紧了眼睛, 大声喊叫。
“放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怀德等人收住力, 把他放在地上。
雅利奇用蒙语问另一个俘虏, “你要不要玩这个游戏?”
俘虏摇头颤声说道:“不!不用了!我也说……”
蛋碎是无法承受的伤, 同时还附带着不能承受的屈辱。他们能承受严刑拷打,却承受不住蛋碎的痛。
雅利奇笑着拍拍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这就对了嘛!”
雅利奇沉下脸问道:“噶尔丹究竟有多少人?”
“两万……”
“具体是两万多少?驻扎在哪里,多长时间换一次驻地?”
两个俘虏互相看着对方, 雅利奇给怀德他们打了个手势。
“他们答得太慢了, 抬起来撞柱子!”
雅利奇用蒙语对这二人说道:“只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 不能答出问题就玩游戏!谁答得慢了就玩更厉害的游戏!”
俘虏怕极了, 两个人争抢着回答雅利奇的问题。
“我们确实有两万多的人马,只不过其中有六千多是老人孩子。”
“我们驻扎在土拉和克鲁伦河之间,最近大汗有意换个地方驻扎。”
雅利奇又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这边来?”
“我们是追着野驴群过来的,看见那里有个蒙古包,我们就过去看看, 想抢点东西……”
“你们再换驻地会换到哪里去?”
“这个要等大汗的命令, 可能是往东走, 也可能是往南,我们地位低,平时都接触不到大汗,我们也说不准。”
“据说俄罗斯要派六万兵马帮助你们大汗,有这事吗?”
“我们不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只有大汗和几位将军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雅利奇取来纸笔,让他们把噶尔丹的驻防画下来。
两人伏在地上画图,雅利奇对皇上说道:“皇阿玛,他们这回说的应该是实话了。”
皇上看看自己帐篷的门柱,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幸好这两个人招的快,要是再晚一点,这门柱就成刑具了。
如果门柱成了刑具,他晚上怎么睡呢?看见柱子的时候会□□发冷吧?
皇上摇摇头
', ' ')(',打散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两个俘虏把地图画好了,雅利奇看了一眼放在皇上的桌上。
“啧,画的真难看。”她还挺嫌弃。
两个俘虏没读过书,也没拿过笔,画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皇上嗔道:“有这个东西已经很不错了,你知足吧!”
皇上命人把两个俘虏带下去,他没有急着看驻防图,而是笑着和怀德等人说话。
“这些日子就是你们陪在公主身边对吧?”
雅利奇笑道:“皇阿玛,这是我在军营里结交的朋友,他们对我都很好,宁可饿着肚子也要把吃的分给我,让我吃饱。当然了,他们不给也不行,不给吃的,我会打死他们的。”
皇上瞥了她一眼,“闭上嘴,站一边去,我没有跟你说话。”
雅利奇撇撇嘴,站到了四阿哥身后。
苏泰和为人圆滑,他又是佐领,是他们几人中官位最高的。
苏泰和拱着手谦卑地说道:“之前奴才们不知道公主身份,一直把她当兄弟看待。公主智勇双全,奴才们本事平平,这一路上是公主照顾我们多,我们照顾公主少。
这次抓俘虏也是这样,这完全是公主的功劳,我们几个就是打打下手,干点粗活。”
皇上笑了笑,“你说你们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不应该啊!怀德是十阿哥的伴读,素来与公主要好,你们认不出公主,他总能认出来吧?”
怀德立刻跪在地上认罪,“都是奴才胡闹,故意引公主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是奴才一个人的错,请皇上责罚。”
雅利奇看着皇上,等他的反应,如果他要罚怀德,她可要闹了!
皇上沉沉地看着怀德,早知道雅利奇会闹出今天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早早地把她和男孩子们分开上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雅利奇已经到这了,再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何况雅利奇到了军队,不仅没有闹事,她还预判到了西路军可能会遇到的阻碍,还抓来了两个俘虏,这些都是他不能抹去的功劳。
皇上叹了口气,怀德帮助雅利奇躲进军营,这确实该罚,但归根结底都是雅利奇的错。如果雅利奇没有这份心,不管谁骗她,她都不会来的。
哼!最该受罚的是雅利奇才对!
皇上说道:“你帮着公主混进军营,按理说我该罚你的,但念在你抓俘虏有功的份上,让你功过相抵。”
皇上又看向苏泰和等人,“我就当你们是不知情,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至于你们的功劳,我也不会忘记,会有人帮你们记下,等回去后论功行赏。来人,带他们下去休息,明日放他们回火器营。”
怀德几人离开皇上的大帐,雅利奇欢呼一声跑到皇上身边动作流畅地跪下。
“皇阿玛赏罚分明,真是一代明君啊!”
皇上看着这个女儿心里又爱又气,他在雅利奇的肩上锤了两下。
“真是不听话!你私自逃出来,你知道你皇额娘有多担心吗?她都急哭了,还说等我回去,她要脱簪请罪。”
雅利奇心道:皇额娘果然把我卖了,她真是好样的。
雅利奇配合地低下头,“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孝,我这就脱发请罪。”
皇上气得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脱发!你照镜子看看你的头发,你还想怎么脱!”
皇上靠在椅子上,扶着额头叹气,“你是个女孩子啊!你头发剃成这样,要几年才能长出来?你回京以后不见人了吗?”
雅利奇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辩驳,怕皇上以为她在犟嘴。
几个皇子里面,四阿哥最生气,但也数他最疼雅利奇。
他站出来劝道:“皇阿玛请息怒,咱们离噶尔丹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两军交战的时候了。妹妹惹您生气确实不该,您先把这顿打记下,等打完仗再收拾妹妹不迟。”
隆科多也劝道:“是啊皇上!五公主还小,做事确实欠稳妥,但她在打仗这事上确实有天赋。前些日子我献上的舆图就是公主画的,要不是公主提前猜到西路大军受到天气阻碍,皇上英明神武,先派出粮草接应,恐怕西路大军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还有前几日,皇上您召见我们商量事情,公主想的战术战法与皇上您不谋而合,这真是父女连心啊!
这几日公主早出晚归去打猎,虽然嘴上说着要给士兵们改善改善伙食,缓解一下粮草缺乏的危机,但我知道,公主就是想去打点野味,经我的手,给皇上您补一补身体。”
雅利奇可怜巴巴地看着皇上,皇上又听了隆科多的话,哪能不心软。
“罢了,先起来吧!这一顿打先记着,等回京再说!”
雅利奇忙站起来,她谄媚地给皇上揉肩膀,“多谢皇阿玛宽宏大量,以后我再不任性了。”
皇上骂道:“算了吧!以后这种保证你还是少说吧!我只当你放屁!”
雅利奇:“……” 看来确实是被我气坏了,原来挺优雅的一个人,说话都变脏了。
', ' ')('众人到现在还没吃饭,皇上命人端来饭菜,先填饱肚子再说正事。
帐篷的围墙上挂着舆图,皇上举着筷子看着舆图,饭菜一口没动。
雅利奇端着一碗菜,筷子上插着两个馒头,她往嘴里倒一口菜,再啃两口馒头,吃饭带着一股子凶狠劲。
四阿哥小声说道:“雅利奇,你吃慢点,注意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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