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猛然抬头,冷喝道:“我看谁敢!”
“啊~”
女声尖利的叫声,响彻天空,年氏捂着肚子,缓缓的跪倒在地。
血源源不断的从裤腿流下,滴到青石板上,一会儿就泅湿了一大片。
胤禩慌忙的上前,将她搂到怀中,望着神色冰冷的苏和泰,身后那些抽出长刀的士兵,显然是不打算管他们。
顿时大吼:“大夫!”
府上供奉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近前来,惊惧的望了一眼带刀侍卫,抖抖索索的上前摸脉。
半晌,才摇了摇头,正打算写方子,却发现没有纸笔,求助的望向苏和泰,明显的,他是现在的主事人。
苏和泰蹙眉,年氏是主使之一,肯定是要撑到问罪的,如今小产,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她不小心没了,到时候不好交代。
偏了偏头,对大夫说道:“你且说。”
又对身边跟着的文人模样说:“你记。”
两人大眼瞪小眼,老大夫没办法,开始当众念药方,那文人也厉害,当下就记下来了,还背了一遍,让老大夫对一遍,免得出错。
虽说这样,但是该进行的事情,却不能耽误了。
苏和泰调转马头:“带走!”
一辆辆的囚车拉出来,上面坐着昔日的天潢贵胄。
而廉亲王府的大门,被贴上了一张白色的封条。
而另一边的年府,情况也是一样的,是由李卿亲自带队收押的。
顾诗情望着粘杆处递上来的消息,冷冷的笑了。
敢对他们动刀子,就要考虑到后果。
这件震惊当今的案件,交由三司会审,最后的评定,主使人员问斩,年府其他人男丁发配披甲人为奴,女人充进教坊司。
七岁以下孩童,贬为庶人,三代不得科举为官。
而廉亲王府,一并圈禁。
在养蜂夹道,度过余生。
顾诗情冷冷一笑,年氏被收押当天,就落下成型的男胎,当时她就崩溃了,大喊她是凤命在身,这孩子定是要做皇上的人。
而郭络罗氏则是震惊的望着她,呐呐的低吼:“你不是说,爱胤禩爱的深沉,不舍得他受苦,才要除掉狗皇帝的吗?”
年氏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那么一个老男人,也就你把他当宝,什么都不如当今,我眼瞎了才会爱上他。”
说着望着牢房上空的小窗户,双眼迷蒙的说道:“那一年,我还是鲜嫩的年纪,上街游玩,就碰上了在买花的当今,他的神情专注又迷人,白皙修长的食指拂过花瓣。”
说着不顾郭络罗氏震惊的眼神,接着说道:“当时我就想,为什么我不是那一朵花,被他那般注视,那般的轻柔抚摸,后来我打听到,那是雍亲王,当时就想想办法进雍亲王府。”
“谁不知道,雍亲王最是痴情。”年氏伸出干枯的手指,撩开自己蓬乱的头发,哈哈大笑:“我这么美,那一点比不上那黄脸婆!”
郭络罗氏也跟着低笑:“可惜,你的心上人,从来不曾回头看你一眼。”
年氏闻言,轻轻地舔着干裂的唇,刚才那一笑,直接裂开出血了,那腥甜味让她忍不住妩媚一笑:“可惜,你的心上人,跟我有了孩子。”
郭络罗氏大怒,扑上去,一把掐着年氏的脖子,恨声道:“贱妇!要不是你,我的八爷,这会子还在威风八面!”
年氏被掐的咳起来,哼笑出声:“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掐死我吧!”
这边发生的事情,转头顾诗情就知道了,对于他们狗咬狗的行为,她表示一万分的看不起。
临到头来,自己做下的事情,合着全是对方的错。
而远在畅春园的康熙,自然也查出来,这一次的主使,对于胤禩的辩解,他是不信的,两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主导这一场刺杀。
显然后面是有人的。
对于年羹尧,这个封疆大吏,他觉得死有余辜。
而对于胤禩,他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幸好选了老四当新皇,就那些气度,就是他拍马难及的。
出现这样的事情,要是他,就算是兄弟又如何,十有□□是要将他们全部问斩的。
而胤禛的判决,只是圈禁。
哎,一声叹气,淹没在畅春园的蝉鸣声中。
各方的心思,胤禛也都猜了个□□不离十。
他又何尝不想,一刀切,当初说过的,要诛九族,可是胤禩是自己的兄弟,哪里来的九族可诛,况且皇阿玛还在世,总要顾忌一二的。
顾诗情安慰的替他揉着肩膀,柔声说道:“急什么,老爷子总有管不了的那一天。”
胤禛点头,眼中冷光湛湛。
反手抚上顾诗情的手,胤禛感慨:“多亏有了你,省了朕多少事。”
顾诗情抿嘴轻笑,神情得意:“我是女英雄嘛。”
“这么爱娇的女英雄,快来我看看。”胤禛拉下她白皙的小手,在上面印了一个吻。
顾诗情被他亲的有些痒,羞涩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拽的更紧。
正要起身,就听到胤禛眼神火热,语带暧昧:“时候不早了,我们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