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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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那日寒仪攻天,却是有不少小仙不惜性命负隅顽抗,只是这天族除却药王就自己医术尚可,去求对医术一窍不通的竺渊,还不如来求自己。青珏不屑笑道,“求竺渊?还不如来求本君。”

翀苍看了看元神尚未归位的栀瑶,道:“他敢求,你敢应么?”

青珏目带柔光看着栀瑶道:“确实不敢。”转念一想,那孟陵似乎是先前向青樾提亲被她打出去的那位神君,又问道,“孟陵都有女儿了?”

翀苍高深答道:“嗯,与溯予同岁。是不是后悔了?若是当年应下这门婚事,你也该做舅舅了。”

青珏道:“有何可悔,又不是我没嫁成。”

翀苍哑然,难不成没嫁成那个会后悔吗?想到她那日踏入惩仙塔的决绝模样,必然不悔。在她眼前,天族万千神仙,都不及那凡人书生好。

栀瑶虽元神还未归位,可神志已然清醒,闻得二人所言,不禁感叹七百年不见,青珏帝君说话还是这般噎人。

是啊,七百年不见,自己又欠他一份救命的恩情。这恩该怎么还呢?在他晹宸宫洗衣做饭打杂除尘来抵也得上万年吧。不然给他做个专职小裁缝?若他想换新衣裳了,带个信来魔族便可。自己也不必耗在晹宸宫与他日日相对,免得哪日看他娶妻,自己定是心痛如焚。

娶亲吗?栀瑶看着眼前这张隐隐泛着倦态的脸,又想起那日寒仪劫走自己前,青樾说的话,想来他与自己划清界限只是另有苦衷吧,不然青樾也不会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至于苦衷是何,栀瑶便是参不透了,虽是浑浑噩噩地睡了几日,也无意偷听了不少他与天君、翀苍帝君之间的对话,但他们的一言一语与自己有关的只是伤势而已。

要问他吗?可若是并无苦衷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自己呢?

随着栀瑶心绪波动,原本灼烈的紫息也随之时明时暗,惊得青珏立刻将翀苍丢出了暮夕殿。

翀苍不明所以,奋力将夹在门缝中的衣摆拽出,鄙道:“见色忘义之徒。”

≈ap;lt;hr size=1≈ap;gt;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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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药

若说千年纠葛,栀瑶与青珏是没有的,满打满算相识至今也不过九百余年。其中二百年是开怀的,余下的似乎只是单人记忆,且对栀瑶来说还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若说是执念,那也算不得什么执念。不过是她对青珏一眼万年罢了。天下男儿虽多,可自见了青珏,其他男儿便也入不得她眼。

她也自知与青珏身份悬殊,故而在抱得挥星剑归那一日便勤学苦练修习剑术。虽与他相差胜远,也还是成了同辈中的佼佼者,且被妖王寒仪如此摧残,还能苟延残喘活到青珏再次相救……

青樾推开朝阳殿大门,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那日她本以为自己就此关在偏殿自生自灭了,不承想一觉醒来,又宿在了她自己的暮夕殿。殿中早已不见栀瑶的影子,一仙娥说,帝君将栀瑶公主挪到了朝阳殿。

青樾浅浅应了一声,自竹筠、沈烟之事后,她再没在身边留过贴身仙娥,也不必承禹指派,轮到谁当值就谁伺候便好。且归魂谷一战,洞府十二名仙娥也被寒仪燎了个精光。她更是觉得跟着自己的仙娥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还是不要拖累这帮单纯可爱的小仙娥了。

青樾看着青珏手捧玉碗正给栀瑶喂药,缓步向前坐到青珏脚下,双手托腮道:“哥哥,你喜欢瑶瑶吗?”

勺子悬在半空停顿了片刻,青珏没有回答。

青樾又自顾自说道:“我倒觉着你是喜欢她的,可为何不愿面对你的真心呢?”

青珏浅声道:“天命无缘,又何须真心。”

“若有真心,无缘亦可造缘。”青樾笃定道。她与文笙不也是天命无缘,仙凡殊途,最终不也排除万难在一起了吗?故而她便觉得无缘只需造缘便可,天命如何全然不必搭理。

一思一想自是瞒不过眼前尊神,青珏浅浅睥了青樾一眼,满是不屑。她与那书生的缘不过是奕殊造的,而后为了护着她,自己不得已将那书生一同护下,这算哪门子的缘。

“强行造缘的结局就是非死即伤,你与那凡人不正是如此?”

青樾愕然,虽是知晓自是如此,可骤然听得哥哥言明,心中还是很不舒服,想要上前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即便如此,自己与文笙真心相待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此等情分是哥哥这等贪生怕死之徒不懂的,不必与他计较。

“我与阿笙自是仙凡殊途,天命不允,历劫也是理所应当。若非历劫,又岂知非他不可呢?而你与瑶瑶天族律例可没见哪条写着天魔不允联姻吧?”

“嗯,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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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何故将她气走,我可听说了,人家栀瑶是一路哭着回魔族的。”

青珏抬眸,冷眼看着一旁恨不得挖个地洞遁走的承禹,半晌才道,“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君与她既无婚约也未曾许诺,且只把她当做你的小友照拂一二罢了。”

瞧着嘴硬的青珏,青樾当即拆台,“亲手给小友喂药,千万年来怎不见你亲手给你妹妹喂药呢?”

青珏淡然答道:“若是你想,本君也可以成全你这特殊愿望,先将你打成重伤,再给你喂药,你看可好?”

青樾连连摆手后挪,“你确然不做他想?”

“本君无他可想。”

这番话于不善多思的青樾来说,也就这样了。然,栀瑶可不是这般认为的。虽她元神归位仍在沉睡,可神智是异常清醒的。自青樾到来的那一刻起,她除了欣喜,还竖着耳朵好好听他二人讲话,生怕漏过一点信息。

这般苦心强撑自是有用的,她不仅参透了青珏对青樾只有兄妹之情,还想明白了自己为何开罪青珏。

起初她也觉得自己神思有异,可就是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有异。直至今日,她终是想明白了,归魂谷中,寒仪一掌夺命,其实本意不过是扰其心神而已。

寒仪这般狡黠之人定是知道只要青珏在,他下手如何狠戾,最终也杀不了自己。故而在下手之时亦在自己体内种下幻术,令自己无意中受他摆布,也让青珏察觉不到。

而寒仪为何如此,皆是因为情之一字甚扰人心。

那日青樾与她被擒,寒仪对她二人使用剥魂术时,也笑得十分邪魅,且她还听寒仪浅道了一句,他是不会让青珏身边留有任何于他有碍的女子。

起初只觉莫不是要除青珏需除青樾,后来细细回忆,才知晓了寒仪对青珏的心意,着实让她没想到的是,堂堂妖王竟有断袖之癖。

可转念一想,她竟有些同情寒仪。自己也不过一眼,便已认定,寒仪与青珏纠葛两世,心中执念必然深不可驱。可情之一字贵在二人情投意合,若只是一人相思,不如成全的好,又何必强留身边?

而今随着寒仪魂归天地,栀瑶体内幻术自然也就消散了,想来青珏既有读心之术,那几日心中胡思自是一句不落落入他耳中了。

栀瑶十分后悔,若是自己确然完全信任青珏,也不会惹他不快。可又闻得他今日所言,天命无缘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二人当真无缘?

书到用时方恨少,栀瑶只恨自己年少情况,幼时一门心思扑在射御剑术女红,史学文章皆是能逃就逃,以至于现下该到何处察看天命都不知晓。

奇苦无比的浓药一勺勺灌下去,栀瑶只觉浑身炽热,充满了力量,可想要起身却又如同身上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完全无法动弹。想要睁眼,又觉得双眼似乎被什么给黏住了,奋力挣扎了许久,连睫毛都不曾抖动。

最后只得放弃挣扎,如死尸一般好好躺着,在他们的闲谈中也得知自己现在正躺在青珏的床上。本想深吸一口那久别重逢的紫檀气息,不承想又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引得她阵阵作呕。

青珏全然不解栀瑶为何会将药全都呕了出来,大袖一摆又为她换上了一袭新的衣裙,还不忘为她拭去嘴角药痕。

青樾虽是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现下唯一的好友不慎被哥哥给治死,但也异常羡慕。

遥想自己与他已有九万余年的兄妹情谊了,可从未得他亲手为其备下一套衣裳,从小到大的衣裙皆是梓渊为她缝制的,青珏作为亲哥哥只供吃食与打架而已。

青珏横了青樾一眼,道:“别想了,你不配。”顿了顿又道,“想想这些年本君为你收的烂摊子,你该庆幸没被揍死才是。”

青樾吐了吐舌,识趣闭嘴。可瞧着这药几次三番喂不进栀瑶嘴里,也有些着急了,“哥哥,想想法子呀!这般吃了又吐,瑶瑶几时才能康复?”

青珏将玉碗一递,道:“不如你来?”

青樾忙摆手,“失敬失敬,小妹不配。”

语落片刻,青樾灵光一闪,道:“哥哥!你用嘴喂她呀!这样便不会洒了!”

此言一出,万籁寂静。青珏突觉耳畔狂风大作,吹得他心思十分凌乱,想起那日喂血的一幕,实在没想通自己当时为何会想到此法。

加以今日青樾这么一提,凑巧今日值守仙娥又与那日同是一拨,一时间殿内气氛十分微妙,又很尴尬。

不知青樾是神经大条,还是已为人妻后神思通透了些,还不忘撞了一下青珏肩膀,道:“愣着做甚,难不成指望我来喂?女子之间对嘴相亲那多尴尬啊!”

青珏甚是无语,莫不是她觉得如此境况她又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以嘴喂药,他就不尴尬吗?

一旁的承禹早已憋得满脸通红,扯了扯青樾衣袖道:“小殿下,咱们还是先出去吧,为栀瑶公主拿点糖莲子可好?”

青樾哪能领会承禹心意,摆手道:“这连药都吃不进去,吃什么糖莲子呀!你也不怕瑶瑶噎住。”

青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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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一声,顿觉还是在归魂谷关了许久刚刚放出来时那个不善言辞的妹妹较好。如今这副讨人厌的模样,与那喋喋不休的书生妹夫有何差异!

“出去!”

“不要。”

“出去!!”青珏声量又大了几分。

青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不要!你可莫要打我哟,如今我只剩三成修为护体,你若打得我元神离体,还得费心救治,很不划算呐。”

青珏双拳紧握,心梗异常。是了,现在的青樾轻不得重不得,得如她婴孩时那般护着。

青珏很是无奈,想要将其掐死却不能,这天地间唯她一人能引得他青筋暴起,却又杀不得。平心静气半晌才道:“承禹,去取一根……”

话未说完,不知青樾哪来的勇气跟力气,将毫无防备的青珏强行灌下药汤后,又按着他的头猛地往栀瑶嘴边送。

当值十一万载,承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顿觉小殿下如今真的是出息了。

而青珏,被强灌药汤的那一刻他已经懵了,如今更是懵上加懵,直至看着栀瑶迅速放大的五官加上倏然睁开的双眼,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青樾死定了。

≈ap;lt;hr size=1≈ap;gt;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太忙干不了私活,只能下班回家再更,追更的小伙伴可以攒攒再看,不要熬夜。

筑殿

栀瑶醒了,怎么醒的她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是睁眼时刚好碰上青珏泛凉的唇和慌乱的眸。

栀瑶一直觉得,自己的初吻虽不一定得是青珏的,但应该是美好的。然,这泛着药香浅浅一碰确然是青珏的唇了,却不怎么美好。以至事过半月,耳畔还能浮现青樾肆意的笑声。

青珏更是每每见着青樾便是愠色难掩,恨不得将她立马拍死,可看着她和栀瑶每日如行尸走肉般无力游荡在院中,又不得不为她二人注入灵力助其修行。

岚依知晓二位妹妹如此境地,虽带着女儿溯棠公主暂居东海龙宫商榷宛音婚事,却还是着人将一筐筐蟠桃送进了晹宸宫。

闲来无事花下坐,灵宠相伴啃蟠桃。

青樾抱着旺财,栀瑶枕着碧眼雪粼狮悠闲地啃着桃子,无意间提起宛音,只觉她此生甚是可惜,若是烨宁宫没出事,她也该是这九重天帝后,而非嫁个仙君。好在有岚依主事,也不算下嫁,只不过与这九天帝后相比,确实逊色不少的。

遥想往事,栀瑶怅然道:“可依她的性子,又怎甘嫁予不喜之人。”

青樾于宛音只是听闻,并未见过其人,且她素来敬爱岚依,必然也会对岚依的妹妹存着几分好感,“若是不嫁,又能如何,莫不是还能哭闹着嫁入我晹宸宫?若是哥哥倾心于她,又怎会不惜为了奕殊兄长洗去她的记忆。”

此话一出,更是给栀瑶吃了一颗定心丸,帝君对她与别人确是不同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青樾想起何事,起身看着栀瑶道:“瑶瑶,此情此景想不想来一壶梨花醉相陪?”

栀瑶奋力将手举到青樾面前,“小樾樾,如今我二人怕是联手都打不过晹宸宫守卫吧?你还妄想从帝君那里偷酒喝?”

青珏离宫前特意吩咐下去,吃食管够,不可饮酒。故而承禹一直严防死守,不让她二人靠近酒窖半步,还特意安排守卫日夜值守。

本意是怕她二人不思进取,懒于修炼。不承想二人修炼算是刻苦,休闲也是同样刻苦的。

青樾微微耸肩,其实她是挂念文笙了,却又寻不到他的踪迹。虽知自己那抹神识挂在他身上也能保他世世无虞,可若是自己无法尽快恢复法力,不知他还需轮回几世才能引渡成仙。

栀瑶所思不同,她既感慨自己失踪百年魔族无人找寻,却又盼着父君不要再次杀入天宫要人。且如今任他人如何说教挑唆她也只会坚定相信青珏,必要追随一生。为何如此笃定,许是因为那无意一吻?

思至此处,青珏的脸再次闯入眼前,栀瑶面露娇色,引得青樾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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