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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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珏闻得翀苍心中所想,也不恼,浅声道:“若是人人都能自由穿梭六界,还要我们四神宫作甚?领众仙敬仰,受凡人膜拜,就该尽自己的义务。好了,回吧。”

翀苍今日在青珏这里受的教诲比在师尊那处还多,不禁想到若是日后青珏开坛讲道,众仙到底是去看他一张俊脸的,还是听他长篇大论的。

青珏眉尾轻挑,道:“你且放心,本君对开坛讲道一事没有兴趣。有那功夫不如铸两把剑来得痛快。”

翀苍此时有些痛恨自己这些管不住的小心思了,道:“兄长所言甚是。”

青珏无奈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同为神祇,翀苍只需稍作抵御便可防止青珏窥心,可他全无防备,不知是不是对自己太过放心了。“走吧,掌风珠未在妖界。”

翀苍附和道:“走吧,我也稍作试探,并未探到与司风殿一样的气息。”

青珏凝神默念,转瞬功夫,二人已在翠微山口,翀苍大惊,“兄长!方才你不是说不可以仙力入界么!?怎的现在就这样出来了?”

青珏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该探的都探过了,还怕告知他们本君来过么?”

现下翀苍是真真的无语了,可无语归无语,冥界还是要去走一趟的,“走吧,现下陪我去冥界。”

青珏作势理了理衣袖,道:“我可没说过要陪你去冥界,先回宫了,告辞。”

青珏挥袖而去,全然不顾身后大喊大叫地翀苍,凡间也并无异动,还是早些回去,看看还能不能从司风殿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刚至南天门,承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脸上惊魂未定,看到青珏,连行礼都顾不上就说道:“帝君可算回来了,司火殿出事了!”

青珏大为震惊,这才不到半日,怎的司火殿又出事了!急急问道:“何时出事?何人发现?可有死伤?天君可知晓了?”

承禹道:“一个时辰前,烨宁宫掌事仙官沐霖前来求见帝君,说是司火殿有变,让帝君速去。我道帝君还未回来,沐霖便请我先来南天门等候,务必在帝君回来之时立刻赶到司火殿……”

承禹话未说完,青珏已不见踪迹,此时的司火殿早已没了往日的喧闹,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竺渊与奕殊对着已是空空如也的奉火台不知该做何种表情。见青珏前来,竺渊的眉头也稍稍解开了些,“兄长,司火殿与司风殿一样,控火珠丢失,司火之神煜灿重伤不醒,其余仙者无一存活。”

青珏不住冷笑,道:“这妖就在你我眼皮底下肆意妄为,你我却奈何他不得。”

奕殊长叹道:“我在凡间巡视了一番,并未发觉掌风珠的痕迹,便回来与你们会合,本想到司风殿再探究竟,却探得司火殿有异,待我赶到之时,控火珠已经不见了,煜灿倒在奉火台前危在旦夕,我为他渡了灵力续命便将他送去了药王殿,又着沐霖通知各宫。”

青珏看了看这比司风殿还要混乱的司火殿,凝神探寻了许久,并未探得一丝妖气,急令承禹去冥界去召回翀苍。若是翀苍回来晚了,怕是又如司风殿一般,除了异香什么都没有。

“竺渊,你一直在长乾宫,可曾发觉什么异样?”青珏问道。

竺渊细细一想,司风殿出事前狂风大作,可这司火殿出事前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就连天边那七色烟霞也如平时一样,“没有,若不是沐霖来报,全然不知司火殿出事了。”

青珏眉头深锁,“司风殿距司火殿已逾十里,奕殊又是如何探知司火殿有异的?”

然,青珏也只在心中一问,并未将话说出来,虽然他深信奕殊与此事无关,可以奕殊的性子,若是贸然想问,定会觉得青珏猜忌于他,又得赔上两宫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青珏顺势拍了拍奕殊的肩,道:“奕殊阿弟,刚从凡间回来又遇上这等大事,辛苦你了。”

奕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只觉青珏此举甚是古怪,他一向不喜与人触碰,今日竟主动拍了拍自己肩膀,虽说没什么异常,可心中总是觉得怪怪的。

见奕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青珏又拍了拍竺渊的肩膀,道:“此处交给我二人,三界杂事甚多,你且先回去。现下你已身为父君,这血腥之气带回长乾宫也不好。”

竺渊道:“也罢,那我先行一步,有劳青珏兄长与奕殊阿弟将此事查清。”

青珏看着奉火台,脸上透着一丝极有深意的笑容,这笑让奕殊有些不明所以,“兄长,可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我与翀苍闲坐妖族街头,倒是听得一则趣事。”

“什么趣事?”

青珏看着奕殊,眼底深意让奕殊琢磨不透,道:“今日茶摊上,骤然闻得老妖王寒仪其实未死,只是元神被一尊神给封印了,若要将他封印解除,需得凑齐这世间最为凌厉的风火雷电,在极阴之地同时召出,便可让他重现世间。”

青珏说到此处,特意顿了顿,又道:“似乎现在有人想要唤醒寒仪,做一些大事啊!”

奕殊一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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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失色,“兄长是说这天族有人刻意盗取四珠助寒仪复生?”

青珏点头,“似乎正是如此。”

“想来那寒仪若是复生,首要报复的便是那封印他的人,兄长可探知是何人将他元神封印。”奕殊又问道。

青珏眺望百丈外的司雷殿,浅声道:“我父君。”

守珠

雷电交织,似一条巨龙盘旋在司火殿上空。奕殊眉头紧皱看着青珏从袖中掏出启电珠和引雷珠,问道:“兄长何时从司电之神和司雷之神手上借来的神珠?”

青珏淡然道:“方才赶来司火殿之前。既然有人想要夺取四珠助寒仪复生,不如本君现下就将这两珠子收了,神台无奉,若要神珠,那便来晹宸宫找本君取吧。”

奕殊神色缓和不少,道:“甚好,兄长承了青珩帝君毕生修为,这天上地下恐无人能从你手中讨得半分便宜。如此一来,我也可以回宫休息片刻了,接连奔波,着实有些疲累。”

青珏道:“去吧,若是再有异动,只管朝着我晹宸宫来便好。”

“只是可惜了司风殿与司火殿的命殒的仙者。”奕殊浅浅摇头,语气中尽是惋惜之意。

青珏长叹一声,“逝者已去不可追,现下要紧的是追踪一切跟复活寒仪有关的事物,早做防范。”

“兄长可有打算?”

青珏摇头,“只得多往妖界走走吧。”

奕殊道:“也只能如此了。”

“什么如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翀苍风尘仆仆地从冥界赶回来,据说是刚喝完一盏热茶,就被承禹给请回来了,回来之前还不忘顺走几颗冥界独有的幽冥果。

翀苍将幽冥果分给青珏和奕殊,被双双拒绝。翀苍满目嫌弃道:“怎的,鬼怪吃得,你两位尊神倒是吃不得了?这幽冥果甘甜多汁,不比荔枝差多少,只不过这果皮丑了些,似鲛人皮一般,有些割手。”

翀苍说完,剥开一个幽冥果当着二位尊神的面吃了起来。青珏有些无奈,问道:“这司火殿血流成河,你怎的还吃得下去?”

“我估摸着你也不知这幽冥果真正的好。”翀苍神色傲娇,道:“幽冥果不仅味美,还能化浊息,净鬼气。虽说我天族众神仙一旦命殒便不留痕迹,可枉死之后依旧会留下些许浊息。若我不将这浊息清除得彻底一些,怎么判断这司火殿的妖气与司风殿的是不是相同啊!”

青珏不想接话,想吃果子直接吃便可,何苦寻这么烂的借口,若真需要幽冥果才能助他这头赤金麒麟探寻妖迹,那他这帝君之位让冷炎来做好了,反正幽冥果也只长在幽冥界,冷炎日日服用,气息可比他纯净多了。

奕殊不忍直视,道:“别贫了,赶紧的吧,我还等着回宫休憩一二呢!”

翀苍将剩余的幽冥果塞到承禹手中,见他稳稳抱住才开始凝神探析。不到一刻,翀苍神识归位,道:“确是一人所为。不过……”

青珏实在有些受不住翀苍话说半截,咬牙切齿道:“不过如何,你能否一次说完?”

翀苍故作委屈道:“你们在此超过两个时辰了吧,可曾闻到与司风殿一样的异香?司风殿自出事再到我们二次查探,不过一个半时辰就出现了异香,而这司火殿,至今并无异香啊!”

奕殊道:“许是知晓掩盖无用,便不再掩盖了。你可还探得些什么?”

翀苍摇头。

青珏面无表情,似乎对这异香之事并无多的想法,只是问道:“你可有问过冷炎,极阴之地可有异动?”

“没有,冷炎说极阴之地最易生出妖邪,故而一向置有重兵把守,无生人进出。”

“那可有熟人出入?”奕殊追问道。

“没有。”

“如此,甚好。”

……

如青珏所想,在他取走启电珠和引雷珠后,九重天又恢复了昔日平静,司风之神与司火之神陷入了沉睡,不知何时能醒。司电之神与司雷之神只在有需要取出神珠的时候才由青珏帝君相伴施法,故而青珏的差事又莫名多了一份,那便是掌电布雷。

好在这两件差事差不多都是同时进行的,也不必他劳心劳力,只在一旁守着便好。翀苍还以此赠了他一个新的称号——守珠神。

其余时间青珏就闲坐妖界吃茶饮酒,这妖族的茶虽难吃,但这酒倒是又比天族的烈上几分,更显香醇。三千年转眼即逝,也不见掌风珠和控火珠的踪迹,好在六界无乱。

青珏在妖族穿梭这三千年倒是听了关于寒仪的许多八卦。说那寒仪虽为妖尊,受万妖膜拜敬仰,却是个断袖。后宫空置,收了不少义子。而现在的妖王寒祈便是众多义子中最为拔尖的,所以妖王之位落到了寒祈手中。

至于寒仪为何被青珩帝君封印,倒是说法不一。有的说寒仪心悦自己的好友魔尊迹星,可迹星爱恋的却是九重天上的青珩帝君,二男相争,寒仪不得,故而被青珩给灭了……听到此处,青珏险些被酒呛死。

离谱,真是大大的离谱了。父君对母后的宠爱那可是三宫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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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羡煞多少神仙眷侣。而在妖界,竟将父君也传为断袖,实在是过于离谱了。

又有的说,寒仪确是心仪魔尊迹星,可迹星只当他为知己,并无断袖之癖,故而迹星实在为难,也是心伤,只得将自己灭了,羽化天地间。寒仪闻得更是悲痛,便以为青珩帝君才是那始作俑者,在昆仑山与青珩一战输了,被青珩永封昆仑山下。

青珏听来听去只觉得这个版本稍微靠谱一些,不过始终想不通这迹星、寒仪与自己的父君究竟有何牵扯。难不成迹星与父君也是好友?不然怎的父君能得那六件妖器镇于神兵阁中?且父君并非铸造之人,为何又对八件妖器了如指掌?

还是说,父君在娶妻之前……却有断袖之癖?青珏不禁想到竺渊,在成婚前也对自己有过极其不美好的想法,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着实有些对不起父君,忙将此念头扼杀在心中。

承禹见青珏手持茶盏,面上虽是一副风平浪静,可眼中总是变幻万千,让人摸不透他此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不敢贸然问起,只得立在一旁偷偷观察。

见青珏猛地摇了摇头,承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忙试了试茶壶中的水是否放凉。又将青珏最爱的桃花酥向他身旁推了推。

青珏余光瞟到突然闯入的桃花酥,刚打算拿起一块,又将手收了回去,道:“多久没去看过青樾了?”

承禹一听,喜出望外,声泪俱下道:“禀帝君,四千年了,小臣已经四千年没见过小殿下了,不知她在谷中可还好。”

青珏微微一叹,自己已经七千年没见过妹妹了,也没与她传音,那丫头似乎也还在气头上,从未主动向自己传音。

“今日便去看看她吧,宫中有什么好吃的也给她带一份,本君新得的两坛酒也一并带上。顺便让她去凡间走一趟,许久不得肉吃,怕是要将她饿瘦了。”

“好好好,小臣记下了,还得去天后宫中一趟,天后上次说起,若是去看小殿下,务必也将她的心意一并带上。”承禹激动异常,恨不得现在就将东西打包装好。

青珏浅声道:“岚依费心了,你且代本君谢过天后。”

“是。”说完,承禹退了出去。

待承禹再回来的时候,身后不仅多了六名仙娥,四箱东西,还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宛音连蹦带跳走在前面,生怕青珏看不见她,行完礼也不管青珏乐不乐意,直接坐到了青珏身旁,为自己倒了一盏茶,道:“青珏帝君,这些东西都是我与长姊为青樾上神备的,你可要看看有无缺漏?”

青珏看了看这四个沉甸甸的箱子和满头大汗的承禹,浅浅一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有劳天后,让天后费心了。”

除了承禹,没人看得出来,帝君这般皮笑肉不笑实则心中有些不大高兴。若真心相送又何必特意抗来他面前邀功呢,岚依不会如此行事,她若要送,也定是迎合青樾心意,送些吃食和打发时间的新奇玩意儿,而非装了满满三箱子的金银珠宝。

承禹一脸无奈,自己方才如何劝说这位小公主也是无用,如今真的舞到了帝君面前,她还真以为帝君心中十分欢喜,神色格外傲娇。

“帝君喜欢便好,这样青樾上神待在谷中也不会烦闷了。”

青珏浅浅抿了口茶,道:“也许吧。”

宛音并未听出这话中有何不妥,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问道:“帝君,我可以与承禹仙官同去归魂谷吗?”

“不妥。”

宛音瞪着大眼睛道:“为何不妥?我只是想去看看天族唯一的女上神,这也不妥吗?”

青珏嘴角上扬,有意无意地透着不屑,道:“归魂谷伺候的仙娥少说也有四万年的修为。你不过两万岁的年纪,还是别去送死了,若是闲得无事,多去凡间捉捉妖,或是破破奇案?”

此话一出,宛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起上次她在青珏面前胡诌自己在凡间屡破奇案,不过是为了能与他亲近一些,做个小跟班也是好的。

故而以为九重天上的神仙不会识得凡间妖孽摄魂取髓之法,便将此事诌为奇案给讲了出来。后来回宫问过长姊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一出笑话,所以今日带着这么多礼物过来也有赔罪之意。

可如今听到青珏帝君将此事拿出来打趣自己,脸面又有些过不去了。“帝君不必笑话宛音,宛音自幼长在东海,所见所识不多,故而才求了长姊留在九重天上跟着诸位尊神学点东西。那日诓您是我不对,日后宛音必定好好学习,不再丢人。”

宛音此举倒是让青珏万万没想到的,在他看来这天族的公主必定大多与芙月一样骄矜,方才所言也只是想将她气走,免得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承想这小丫头虽是傲娇了些,但这勇于认错、知错就改、毫不矫揉造作的脾性倒是让青珏对她刮目相看。

青珏的声色也不禁柔和了许多,“如此,便好好跟着诸神学习,莫要辜负了天后的一片苦心,也莫要辜负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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