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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珏见奕殊未有责怪之意,顿觉心中亏欠,亲自为芙月渡入灵力疗伤,直至她气息平稳,药王也说已无大碍才得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宫休息。
青珏甚是不解,为何安稳了多日的封云枪今日这般躁动,且它这躁动还是针对芙月一人,莫不是妹妹有心指使?
想到此处,青珏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闯入青樾寝殿,惊得为青樾守夜的竹筠险些大叫。
犯下如此大错,此时竟还能酣睡,也着实让人佩服!青珏甚是无语地看了看软榻上四仰八叉的青樾,摇摇头,领了竹筠到院中问话。
“小殿下今日可曾对芙月公主动手?”
竹筠一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小殿下只是言语上激了芙月公主几句,并未对公主动手。”
“你可确定?”
“确定确定!”竹筠连连点头,“我就站在小殿下身旁,她当时左手拿枪,只为斗嘴,若是动手她必定是右手拿枪的。”
竹筠说完,青珏也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进来之时青樾确实左手持枪,右手还吊儿郎当地搭在竹筠肩膀上。明明比竹筠还低半个头,却要强行搭人肩膀,也是可笑。
“为何小殿下今日要与芙月公主斗嘴,以往她不是都不大搭理她么?”青珏又问。
竹筠答:“以往是不搭理的,只是前些日子听宫娥说芙月公主频频向您示好,小殿下心里有些不痛快,再加上幼时那芙月公主可没少欺负小殿下!您不知道,以前她可没少对小殿下施以暗手,她……”
竹筠一时心直口快,反应过来之时,话已脱口而出,连忙跪下,“竹筠知罪,竹筠不该非议神族,请殿下责罚。”
“她如何?你继续说。”
“奴婢不敢。”
“此时只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竹筠左盼右顾半晌,还是战战兢兢说了出来,“她……她曾经有意无意拿针扎过小殿下,就是为了引得小殿下伸手挠她!让你们都觉得她才是受害者!而真正受到伤害的是小殿下!”
什么?!
青珏此时只觉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想到刚才自己还心存内疚为她渡入灵力,现下只觉得恶心不已,“你为何不早说!”
竹筠哭诉道:“针孔极微,奴婢不敢说,且奴婢也是偶然看见几次,亦没有证据指证神族公主呀!”
≈ap;lt;hr size=1≈ap;gt;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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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
青珏愣然,一时间只觉头皮发麻,原本认为世间再没有比这九重天宫更加纯净的地方了,完全没想到这神族女子行起龌龊之事来,一点也不亚于那些心思邪妄之徒。
但时隔多年,若真的找上门去,芙月也是万万不会认的。这个亏,只得吃下了。
亏得吃下,歉意还是得送到烨宁宫的,且不论是不是青樾动的手,芙月确为封云枪所伤。
既非上神阶品也召唤不了昆仑镜来一探究竟,只得忍下,日后芙月再来,需由守门天将通传,青樾首肯了才能进来,断然不可能再如往日一般,随意进出了。
天缥如素玉,青樾自柔光中醒来,睁眼就看见一器宇不凡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立于床前,青樾心中暗暗颤抖,这不是要让我不必下床就直接开打吧?还为宫娥们省些力气?
青樾赶紧闭眼,继续装睡。
青珏自然是感觉到妹妹气息有变,缓缓转身一瞥,道:“不必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赶紧起来随我去烨宁宫请罪。”
青珏小嘴一噘,愤愤不平,“我并未动手,是她自己擅动封云枪被法力反噬,怪不得我。”
“那她还不是被你封云枪所伤。就算她有错,她如今也自食恶果了,且看在你奕殊兄长的面子上,你是否应该前去探望?”
青樾一听,更不乐意了,“什么叫就算她有错,分明就是她的错!”
“好好好,是她的错,那为兄今日暂且委屈你一下,待探望归来,我让承禹为你备下一桌好酒好菜?”青珏连哄带骗道。
青樾一听,骤然觉得不对,若是换作从前,自己早就挨打了,怎的今日不仅没挨打,哥哥还变得柔声细语起来?
疑惑间突然想到昨夜听小仙娥们墙下嚼舌根,说是哥哥喜欢上了芙月,怕是不日就要迎进宫门了。
青樾眯起眼睛,悄声问道:“哥哥,你喜欢上芙月阿姊了?”
青珏微微皱眉,两根手指狠狠地磕向青樾的额头,道:“你再胡言乱语,当心我揍得你七日下不来床。”
“疼!”青樾捂着脑门大叫道,却也丝毫未放下疑心,将青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莫非你以为我喜欢
', ' ')('上芙月了,故而出言激她?”
“什么呀,我以为她想要霸占我晹宸宫家财,将我二人赶出宫去,故而每日过来鸠占鹊巢、收买人心。”
青珏一听,哑然失笑,“堂堂神女,竟将身外之物看得如此重。再说了,我晹宸宫有的,她烨宁宫没有吗?”
青樾不以为然,“指不定她就觉得别人拥有的才是最好的呢?”
青珏点头,“说得也有些道理。”
“所以说,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青珏冷脸,道:“我郑重地再与你说最后一次,我看她,不过是挚友之妹而已,并无男女之情!”
青樾小嘴一撇,又错失八卦呀!
青樾想不通哥哥为何突然对自己对温柔耐心百倍,青珏自然也不会告诉青樾自己细细向宫娥们探听了些什么。
青珏只是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对妹妹耐心一点、温柔一点,万万不可像从前一般,将她如弟弟一般教养,女儿家教得过于耿介也没什么好处。
只是青珏忽略了一点,这自小顽劣的妹妹,从来没有全然无辜的时候,且蹬鼻子上脸是她与生俱来的毛病。果然不出半日,亦是青珏打脸之时。
竹筠绞尽脑汁才将青樾今日打扮得娇俏可怜些,在过去赔罪之时也不能被那梨花带雨的芙月公主比了下去。
哪知青樾自踏出宫门便像那脱缰的野马,走路带风,一点温婉可人都没有。乍一看,她就是仗势欺人的那一个。
踏入烨宁宫大门,青樾刚见到奕殊,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还连声道:“奕殊兄长!好久不见兄长可好?樾儿可想你了。”
这一抱让奕殊全身都给僵住了,有些颤抖却又只能故作镇定。一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放到哪里才好,骤然回想起幼时的翀苍,见面时皆是这样将他一招制服。
一旁的青珏此时恨不得将自己妹妹衣领揪住,扔出九霄云外,也不至于引得众人难堪。
青樾却甚是得意,想来翀苍兄长教的办法可真是好用。
原来昨夜翀苍听闻芙月被封云枪重伤晕厥,急急从极乐宫赶了过来,目的就是教导青樾如何拿下奕殊与芙月两兄妹,不至于自己被哥哥罚得太惨。
翀苍说,奕殊此人最怕与人亲近,故而只要柔声细语加熊抱就可以了。
而对于芙月,千万年来,她最爱以柔弱示人,要装得比她还柔弱,比她还无辜,她既然喜欢演,那就把脸面暂且丢弃,陪她演即可。
青樾深得其精髓,今日发挥得也是异常不错,让奕殊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全部已抛诸脑后,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半晌,奕殊将尴尬的双手放下,轻轻拍了拍青樾的肩膀,道:“多谢樾儿牵挂,为兄很好,只是芙月她……”
奕殊话还未说完,青樾已泪眼婆娑,“兄长可是怪樾儿?”
……
奕殊还未答话,青樾又道:“兄长,樾儿不是有心的!芙月阿姊日日都来,晹宸宫也是对她礼待有加,可不知昨日怎的她就被封云枪弹飞数丈远,我想救她已来不及,幸得我阿兄回来及时。”
奕殊正想详细询问事情始末,岂料青樾一边大哭一边奔着芙月寝殿就去了,似是悲痛难耐,又似追悔莫及。
青珏被妹妹一波行云流水的cao作惊得一愣一愣的,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等到青樾疾奔而去,才反应过来,这异常眼熟的行为举止,应是翀苍那厮悄悄教予她的。
也罢,不管谁在背后给她出主意,她愿意学以致用,也是好的,现下只得帮她把戏圆起来了。
青珏将所带礼物悉数转交给奕殊,道:“奕殊阿弟,对不住了,小妹自小便顽劣,昨日无意伤了芙月妹妹她也异常懊恼,食不下咽,今日一早便拉着我前来赔罪,还望阿弟见谅。”
奕殊那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道:“阿兄客气了,女儿家打打闹闹也属正常,遥想当初,我们四人不也在玉清幻境打得酣畅淋漓么。只是这芙月自小不爱修行,只想做那闲散公主,修为自是比不得青樾,还请阿兄告知青樾手下留情!”
你一言我一语,二人也是说得情真意切,奕殊心中虽是不快,却也不想当众拆穿。若不是陪妹妹演戏,想来寡言少语的青珏兄长怎会屈尊降贵说这么多,得他一句抱歉就算是好的了。
另一边,芙月寝殿内。
已然苏醒的芙月正卧在鹅羽软塌上盘算着该如何让青樾赎罪,让青珏对自己多加照顾。还未想到妥帖说辞,青樾已哭哭啼啼闯了进来,抱着自己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虽同为女子,但乍然被摸,芙月心中很是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柔声道:“青樾妹妹这是作甚?”
青樾抹了一把眼泪,说:“阿姊,对不起!昨日不知怎的,封云枪竟这样伤你,妹妹好生难过,今日一早便求着兄长带我过来看你,樾儿想看看阿姊恢复得可好,可需要将妹妹炖了做那药引子助阿姊康复?”
芙月愕然,这还是昨天那傲慢跋扈的青樾么?一夜不
', ' ')('见怎跟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是要与自己比柔弱?
芙月似若无骨,斜斜倚在软枕上,一滴眼泪从眸中落下,道:“妹妹不必如此,封云枪属极品神器,能被它抽一下,也算是我芙月的造化。若是妹妹心头不快,也可再让它抽我几下,我亦无怨无悔。”
青樾一听,这不是暗指自己指示封云枪行凶么。
瞬间泪如雨下,哭得更加大声了,“芙月阿姊,你是不是仍在怪我?阿姊,我不知封云枪为何突然躁动,昨日我乃左手持枪,右手搭在竹筠肩上与阿姊闲话家常,周遭宫娥皆是看到的呀,妹妹并非左撇子,万不可能以左手伤你的。阿姊,这一万年来你苦心陪伴,妹妹怎舍得伤你,也绝不可能伤你的。”
青樾哭得动容,芙月现下更是懵了,依着青樾以前的性子,若遇不平事哪里肯低头服软,莫不是青珏对自己有意,故而遣她前来赔罪?
芙月心中得意,若是这一枪能换得青珏对自己情愫暗生也是极为划算的。
忙为青樾拭泪,哄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阿姊怎舍得怨你,昨夜青珏兄长守了我半宿,身子已然好多了,还劳妹妹托青珏兄长闲余时再来为我疗伤便是。”
青樾一听,哟,这又是打上哥哥主意了,但若是哥哥愿意出卖几分美色,换取日后安宁也是不错的,忙点头应承了下来,“好好好,若是芙月阿姊喜欢,我可以让哥哥,日日都来!”
“此话当真?”芙月一时得意忘形,竟脱口问道。话音刚落又意识到非常不妥,忙圆道,“岂不是为青珏兄长添麻烦了么。”
“不麻烦不麻烦。”
青樾答应得干脆,却不知此时身后进来的青珏面色铁青,想要把这出卖兄长的好妹妹一脚踹飞。
青珏与奕殊一同进来,奕殊见妹妹这般眉飞色舞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且若真是青樾故意伤她,她岂会这么轻易就被青樾三言两语就给哄好了呢,想来不过是耍了些花招伤到自己罢了。
奕殊不想这般陪着演戏,借口手上还有其他事未处理完,向青珏颔首致意后,便退出了芙月寝殿。
现下剩下青珏一个男子,青珏纵是想将妹妹打得面目全非,也不好再踏进内殿半步,只得咬牙切齿在殿外喊道:“今日多有打扰,芙月妹妹好生休养,明日我再前来为妹妹疗伤。”
“如此,便有劳青珏兄长了,兄长昨夜劳累,今日当好生休养才是。”
“多谢妹妹好意,告辞。”
青珏话音刚落,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厉声吼道:“你还不滚出来!是要留宿烨宁宫吗?”
青樾一听,原本嬉皮笑脸现下寒霜笼罩,拉拢着耳朵故作依依惜别,又与芙月“姊妹情深”了好一阵才慢慢挪了出来。
回宫的路上,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花啊,鸟啊,蝶啊,都是那样的美。青樾心情舒畅,突然想高歌一曲,张口唱道:“我是一只……”
第一句还未唱完,只觉身后掌风凌厉,身体已然腾空。
青珏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果然,这妹妹当真是疼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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