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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而已死不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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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苑暖阁回到雪室后,夜倾尘整整昏睡了五日。

丹书从未见过夜倾尘身虚至此,以往纵是千尺寒发作最烈之时,教主也不曾昏睡这么长时间。

因为担心夜倾尘的情况,丹书这几日已经唤楚荆过来把过数次脉,每次把脉后楚荆总是一脸悲催哀怨地瞅着她道:

"丹书,老子我子时把的脉,现才刚过寅时。"

这几日大概是楚荆打娘胎出世,过得最苦的日子。

锺惟清比夜倾尘要早清醒几日,这两日不分昼夜发疯似的催动内力想解开锁链,几次都差点倒行逆施,吐了满被子血。

楚荆又是要给他止血,又得让他不要伤了自己,还要伺候锺惟清起居饮食,他简直一个人劈成好几人用。

如今楚荆这睡下都还不到两个时辰,又让于焕七那冷面妻奴给揪了过来,他这个无冥教鬼医大概就快要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医了。

太难了!楚荆眼底心底默默淌下两行清泪。

这两行得等教主清醒之后才能流出来给教主看。

"都已经五天了。"丹书瞪了楚荆一眼。

她才不管楚荆什么时候把的脉,她只知道他们教主尚有鼻息,脉息平稳,却如何都不醒转。

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楚荆微微叹气,仍是那句旧话:

"教主体内积毒已久,千尺寒又是绝世罕见的奇毒,如今虽有了解方,但藏于血脉内的毒性不可能一夜便能彻底拔除。"

意思便是,夜倾尘得再和锺惟清多交合几次,千尺寒的毒才有可能会完全被神仙骨化解。

"教主昏睡只是祛毒的其中一环,真的不用过于紧张。"

楚荆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转身说道:

"你们也去睡吧,教主醒了自然会喊我们。"

看楚荆因爱困踉跄差点跌个狗吃屎的背影,丹书也只能轻轻叹息,对着于焕七说:

"你也去歇息吧。"

于焕七带人劫狱时受的伤尚未完全痊愈,丹书不忍看他面色苍白地陪自己守夜,于是让他先回房休憩。

"我陪你。"

于焕七神色冷淡,语气却十分温柔。

闻言丹书轻轻颔首,重新坐回这几日一直摆放在床畔的椅上,继续守着昏迷不醒的夜倾尘。

翌日接近午时,夜倾尘终于缓缓转醒。

他睁眼望着熟悉的床幔,视线慢慢转移至一室的日光,这才悠悠然想起,自己和锺惟清两人一夜缠绵后,他似乎体力不支,在沐浴时便昏睡了过去。

"……丹书……"

几天没有开口,嗓子眼干的厉害,夜倾尘瞥见床畔有把椅子,心想约莫是丹书彻夜守着他了。

丹书正巧至厨房取了刚熬好的米粥,这几日夜倾尘睡着,她还是按时给他灌喂些米粥,否则几日未进食,夜倾尘怕是要饿出胃疾来了。

推门步入雪室,丹书看到夜倾尘正想坐起身,连忙将热粥往桌上一搁,和于焕七两人跨步上前将人稳稳扶住。

"怎么了?瞧你俩紧张的。"

夜倾尘虚弱地扯唇一笑,丹书听了眼眶却微微地红了。

"您都睡了将近六日,奴婢能不紧张吗?"

听到自己昏睡了六日,夜倾尘虽有些讶异,仍然面色不改地说道:

"本教主没事,睡了六日,如今精神要比闭关前好上许多。"

丹书半信半疑,但既然夜倾尘醒了,那么身体应暂时没什么大碍。

"教主,属下让楚荆过来帮您把脉。"

于焕七说完便准备转身去唤楚荆过来,夜倾尘却开口叫住他问道:

"锺惟清醒了吗?"

"回禀教主,锺将军三日前便醒了。"于焕七回道。

夜倾尘轻轻一笑,低声说道:"他倒醒得早。"

"这几日他如何?"

夜倾尘注视着于焕七问道。

那夜他把人铐在床上肆意撩拨摆弄,将正直英勇的护国大将军纳入自己最隐秘湿润之处,想来锺将军清醒后,大概会觉着心情不舒坦,怎么都不痛快吧!

于焕七回应道:

"锺将军这几日一直尝试断开锁链,催动内力太过,吐了几次血。"

夜倾尘听后仅是挑眉淡然一笑。

"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吐血而已,死不了。

铐住锺惟清双手双脚的锁链是用极罕见的玄铁,历经数月高温铸造而成。

都说百炼成钢,这锁链可不止百炼,而是匠人经过千炼最终才打造出这一副锁链,因此无论如何想要挣脱,没有他手中的钥匙,这世上就绝无他人能替锺惟清解开手上的束缚。

"我昏睡这几日,暗城可有消息传来?"

接过丹书双手奉上的米粥,夜倾尘手持汤勺,浅浅地搅动后舀了一匙喝下。

于焕七伸手探入前襟,取出放置在衣物内的信笺恭敬地呈给夜倾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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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口仍用火漆紧密地封住,于焕七仅是代为保管信笺,不敢逾矩窃看送给教主的文书。

夜倾尘展信详阅后,掐住手中的文书,眼神异常严厉冷峻。

趁他闭关休养,竟有人将主意打到他教主之位上了?夜倾尘敛眉低眼扯了扯嘴角。

"焕七,传信给知遥,让她不要打草惊蛇,十日后本教主要亲自去暗城,清理门户。"

这世道大概是太过安逸了,安逸到底下人不把他夜倾尘魔教教主的身份放在眼里。

看来他得先杀鸡儆猴,让那些人在被处置之前,先惴惴不安的活过最后几日。

"派人进京,凡见到有关锺惟清叛国逃狱的告示,都给我烧了,再把李东江的人头请下高挂城墙,我要让尚书大人看看这天下,因为他诬陷忠良而终将万劫不复。"

夜倾尘眼若秋水,目光如湛地笑了笑,银白色的发丝流泻在身侧,尽态极妍足以摄人心魂。

既身为魔教教主,便不能让人轻易辱了这个名号。

更何况如今锺惟清已成了他的药,他的东西哪还能让别人随意碰得?

纵是庙堂之上的真龙天子,他夜倾尘若是想屠龙,只怕这天下便要数日数月高挂白幡,痛奏哀乐。

喝完米粥后夜倾尘让丹书服伺他洗漱更衣,他挑了件胭脂红长衫,底部有大片芙蓉刺绣,看着倒与喜服有几分相似。

夜倾尘素来只着白色与玄色衣衫,今却选了一套从未穿过的颜色,丹书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教主今日怎么想穿这身呢?"

丹书犹有印象,这套衣物还是当年医仙柳华升云游前送予夜倾尘之物,当时夜倾尘收下时满脸厌弃,至今从未穿过一次,今日不知为何来了兴致,让她将衣物从篑底搜出来穿上。

夜倾尘只是媚眼一抬眉眼含笑,面上有丹书看不出的深意。

自锺惟清被人从狱中救走后,京城内外随处可见悬赏告示,百姓经过告示瞥见悬赏千两,仅仅只是无奈叹息,为锺惟清感到不值。

征战十年,锺惟清前后为天元国收复数座城池,立下汗马功劳,功勋不计其数,却因佞臣欺上瞒下,害他被打入死牢。个中原由百姓们虽不知全貌,但多数人们皆不相信锺惟清会是欺君叛国之徒。

身为锺惟清随侍,葛三乾在锺惟清被压解回京之前听从他的吩咐,快马加鞭赶至御灵山,打算带大公子锺惟德先至别处暂避一阵,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葛三乾赶到锺惟德的居所时,里头纷杂踏乱,早已人去楼空。

不知锺惟德是得到消息提前离开,还是同样被人押走下狱,为了打探锺惟德的下落,葛三乾冒险潜入京城,四处搜集情报。

眼看锺惟德不知去向已逾一旬,京中悬赏锺惟清的告示也日益增多,葛三乾心中的无力感挥之不去,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你们兄弟就算手足情深,也别抛下我一起消失无踪啊!"

夜雨纷纷无声落在青石板道上,葛三乾独自站在告示板前,趁着夜下无人偷偷摸摸地将悬赏锺惟清的告示一一撕下。

葛三乾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满京城里里外外贴满的悬赏让他看了的心气不顺,于是干脆动手撕了。

正当他刚撕下第二张告示,便见远处亮着一簇火光,半晌另一处也冒了火,在这雨夜接二连三燃起大火,实在诡异的很,葛三乾看有些人忙着扑火,他却注意到冒火的这几处,皆是贴着悬赏锺惟清告示之处,不由得心中暗自拍手叫好。

于焕七吩咐数名手下往京城各处告示倒火油放火,隐身暗处默默注视纷飞雨夜中盛开的火花,却见有一人行迹鬼祟地绕着告示游荡,他亲自将人揪住,发现此人不算面生,细细回想后,想起这些年夜倾尘命他暗中监视锺惟清时曾见过此人,此人名叫葛三乾,是锺惟清的近侍。

"你、你是谁?抓我做甚!"

于焕七没有回应便直接将人打晕,丢给结束任务的手下,命他们将人一起带回走,待他问过夜倾尘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是夜,夜倾尘身着一袭胭脂红衣衫,独自来到暖阁。

楚荆睡梦中隐约听见咿哑地开门声,微微睁开爱困的眼望向门口,一抹肩披银发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教主,您来了啊!"

楚荆连忙起身相迎,夜倾尘只是轻抬一双墨瞳,淡漠地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去,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内室,一只素白纤手拨开将外厅与内室分隔开的厚重云织,冷不防地与侧头望向外边的锺惟清四目相对。

锺惟清方才便在里头听见夜倾尘的声音,那夜两人春风一度后至今也已数日未见,这几日他清醒时总觉心中愤恨不平。

想他堂堂一个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将军,面对将他关押在此的夜倾尘他却束手无策,竟让这个魔教教主利用自己解身上奇毒,还是用那种不能与外人道,屈辱至极的解法。

每每思及此处,锺惟清便不管楚荆的劝说硬是强用内力冲破铐住四肢的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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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催动太过气血受阻吐血后,锺惟清甚至后悔当初不该轻信夜倾尘,不该因一时怜悯救了他,更不该在夜倾尘不告而别后,还心中有所挂念,担忧他独自一人会再受欺凌。

现在他见到夜倾尘那张艳丽无双的绝色之姿,只觉着怒火中烧,心烦气躁。

夜倾尘自然能感受到锺惟清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怒意,他盈盈一笑,脚步轻移至锺惟清身畔坐下,见他别过脸去不看自己,夜倾尘片言不语,伸手扣在锺惟清的手腕上,指尖在他的脉搏上游移。

"看来有我身上的千尺寒催动神仙骨的药性,锺将军就算天天吐血,也仍旧身强体健,雄风不减。"

夜倾尘说的话虽逐字逐句并未有任何不对之处,但听在锺惟清耳里,总有几分弦外之音,让他不知不觉耳尖隐隐泛红了起来。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硬着声回应,锺惟清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已全数落在夜倾尘眼底,夜倾尘扯唇魅惑一笑。

"将军,我说您雄风不减呀!"

夜倾尘俯身卧在锺惟清轻敞的胸前,将手掌贴在胸前滚烫的裸肤上轻轻摩挲,状似无奈地叹道:

"那夜若不是你我初次交合,药性与毒性尚未调和,我们应能缠绵榻上数日数夜都精元饱满,气血充足。"

锺惟清虽知夜倾尘无耻,殊不知他竟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境界。

扭头瞪着夜倾尘那张可恶的笑脸,锺惟清心中暗暗打算,待他恢复自由之日,定要夜倾尘为折辱他这件事付出代价。

"将军,气着了?"

夜倾尘抬眸凝视着锺惟清怒气蒸腾的脸色,满足地笑了笑。

这人,真是有趣极了。

"别气了,嗯?"夜倾尘抬头亲了亲锺惟清紧绷的嘴角,感觉他上身一震,夜倾尘又故意将吻落在了别处,在锺惟清的喉结上轻轻舔舐一口。

"夜倾尘,你别这样。"

锺惟清感觉被舔过的喉结有股湿意,想要动手抹去,又无能为力。

"好,倾尘听将军的。"语音刚落,夜倾尘却又吻上锺惟清薄薄的唇瓣,刻意贴着他的唇问道:"那这样如何呢?将军。"

锺惟清怒瞪着夜倾尘,下一刻便张嘴含住夜倾尘的唇,趁其不备狠咬了他一口。

盯视着夜倾辰唇上那抹鲜红,锺惟清神色愉悦,一脸这是你咎由自取的模样,夜倾尘看着也不生气,眼若秋水地盯着锺惟清,抬手用指尖将唇上的血珠当做胭脂抹在唇间,低头便压着锺惟清狠狠地吻,逼着他张嘴与自己舌尖交缠,一次又一次深深吮吻。

疯子!

锺惟清被夜倾尘吻的失神,稍微清醒时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

夜倾尘抬起身,满意地盯着锺惟清唇上的殷红,他的血早吞噬在两人的吻中,现在锺惟清唇上的红,是被他刻意吸出红印来的。

"将军,那夜之后倾尘就是你的人了,今日我特意换上一袭红衫来见你,是不是有几分新妇的样子?"夜倾尘温声软语地问道。

锺惟清抬眼瞪视着他,心想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那一夜他被逼与之交合,他只当是自己当年眼瞎看走了眼,被人欺辱至此也是时运不济,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但这疯子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他的人?

什么新妇旧妇的,他这辈子就算被囚禁至此孤独到死,都不可能和夜倾尘这个疯子有任何关系。

锺惟清紧闭着唇不愿再说只字片句,夜倾尘伸手轻抚着铐住他的锁链,低低的说:

"将军,想要我把这锁链取下来吗?"

听到夜倾辰的话,锺惟清顿时睁大眼,半信半疑地回问:

"你肯把我放了?"

夜倾尘轻轻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凝视着锺惟清俊朗的眉眼说:

"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将锁链取下,并没有说要放了将军你呀!"

"都与我圆房了,怎还能想着抛下我一走了之呢?"

夜倾尘微微红了眼,状似委屈地望着锺惟清。

锺惟清哑然,看着夜倾尘此刻的模样竟想起了多年前叶清臣的柔弱无状之貌,顿时不知要如何回应。

半晌后,锺惟清回避了圆房一说,开口问道:

"你真的要把我的锁链解开?不怕我动手杀了你?"

"不怕。"夜倾尘笑的自信明媚。"你赢不了我。"

锺惟清虽武艺高超,修为高人一等,但终究比不过在魔教中长大,被视为教主接班人日夜接受非人训练的夜倾尘。

纵两人武功相当,论心机深沉,阴险诡谲,锺惟清就绝不可能赢得了夜倾尘。

夜倾尘坐起身,暂离了锺惟清的床榻,走至一旁的黑檀桌几前,取来自锺惟清呆在此处后,一直都摆放在那儿从未有人动过的木箱。

坐回锺惟清身边,夜倾尘打开木箱,从里头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陶壶,壶口上罩着一层黑纱,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何物。

夜倾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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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口上的黑纱打开,放倒陶壶贴在自己掌上,只见两只外观相似,体形一大一小的虫子,缓缓地爬至夜倾尘掌中。

"那是什么东西?"

锺惟清盯着这两只从未见过的奇怪虫子,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夜倾尘抬眸对着锺惟清笑了笑,道:

"这是将你我缘分锁在一块儿的好东西。"

那可是夜倾尘养了多年的蛊虫,可不能随意用在他人身上。

"将军,只要你让它咬一口,我就帮你解开锁链。"

闻言锺惟清眼中难得出现惊惧之色。

夜倾尘这疯子现在是想用蛊虫控制他吗?不行!绝对不可以!

"将军这是不愿意?"夜倾尘挑眉问道。"可怎么办呢?我这虫子,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呢!"

夜倾尘伸手抓起体型较小的那只蛊虫,放在锺惟清颈边,让它在锺惟清的颈上轻轻咬着,半晌后才又将虫子抓回陶壶中,之后抓起体型较大那只蛊虫,贴在自己颈边,让它也在自己颈上咬了一阵,才又把虫子关进陶壶里。

"你这个疯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锺惟清气愤地仰望着夜倾尘,却见他无所畏惧地笑了笑。

"那就杀吧。"夜倾尘俯身亲了亲锺惟清。"真到了那日,将军可别对我手下留情。"

夜倾尘言而有信,说好只要锺惟清让虫子咬上一口,便解开束缚他的玄铁锁链。

锺惟清愤愤地看他慢条斯理的为自己解锁,气的咬牙,半声不吭地紧盯着夜倾尘。

母虫在夜倾尘颈边咬下的口子比锺惟清深的多,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任由暗黑色的血液流下,沾染了部份衣襟,在一身红衣上,抹上朵朵颜色深红的花。

帮锺惟清解开锁链后,夜倾尘才稍稍抬手抹去颈边的湿润。

他笑着直视锺惟清那积怨颇深的眼神,一点都不怀疑下一秒锺惟清就要亲手将他结果,果不其然,当锺惟清刚恢复自由的那刻,他便翻身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左手,用虎口使劲掐住了夜倾尘的脖子。

锺惟清只要稍加用力,夜倾尘颈边的血洞便汩汩流出血来。

察觉到掌中的湿意,锺惟清确实有一丝讶异。

什么虫子竟能留下这么大一道口子?夜倾尘用来咬他的那只虫子,似乎并没留下多深的伤口呀?

虽是如此,锺惟清还是没有松手。

夜倾尘被他掐着,呼吸间多少不那么顺畅,但他丝毫不避地迎视着锺惟清的眼,眸里含笑地问:

"将军,你把我杀了,那你也活不成了。"

听到夜倾尘的话,锺惟清面不改色地睨着他。

"本将军有何惧?若要和之前一般被你铐在床上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还不如死了痛快。"

"呵。"

夜倾尘抬眸轻轻一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

笑声传入锺惟清耳里,让他听着万分刺耳。

"将军,你真现在死了,要如何痛快?"

夜清尘凝视着他。

"你被陷叛国之事尚未昭雪,你守护的百姓被屠深仇未报,你若现在去死,如何能痛快?"

夜倾尘趁他不备抚手拨去锺惟清钳制他的手,两人在床上过了数十招,最后锺惟清抬脚往夜倾尘腰间一踹,见他失衡伸手把人拖向自己,翻身将人牢牢压制在身下,迅速拉过床边的锁链,反手就将夜倾尘牢牢铐在了床上。

情势已然逆转,夜倾尘却不怒反笑。

他望着压着自己的锺惟清,一点都不担心换成自己被铐住,会遭锺惟清非人的对待。

"将军,你将我铐在这儿,是想和我再度共赴云雨吗?"夜倾尘媚态百生,说道:"我这衣带愿为君宽,将军可得怜香惜玉些,上次倾尘被你顶的有些疼呢。"

"一派胡言!我怎可能又和你……"锺惟清面上难掩羞躁,这夜倾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不知廉耻。

多言无益,锺惟清倏地站起身,不想再与夜倾尘继续牵扯下去。

被关押在此处多日,外头如今情况演变如何他无从得知,必须尽快离开此处,找到大哥和葛三乾,查出陷害他的人。不为自己,而是为万千被屠戮的御海城百姓,以及忠心追随他的将士们报仇血恨。

见锺惟清欲抬步离去,夜倾尘并未开口挽留,只对他说了:

"将军,你现在离开,没有半点活路。"

"我的事不用你管。"锺惟清站的离夜倾尘有半步之遥,冷冷地回应。

夜倾尘哼然一笑,说:

"真不要我管?那你哥的生死大事,你管不管?"

听到夜倾尘提起大哥,锺惟清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回床畔,俯视着被他锁在床上的夜倾尘,怒气冲冲地咬牙问道:

"你把我哥怎么了?"

虽然他在事发之时便要葛三乾尽速前往御灵山将锺惟德带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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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但若是大哥早落入这妖孽手里,或是落入贼人之手,那该如何?

夜倾尘笑了笑,音声柔软地唤着锺惟清,说:

"将军,你把我放了,我便告诉你。"

锺惟清戒备地盯视着他,手上并未有任何动作。他才不信夜倾尘的话,若是把锁解开,这妖孽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把大哥的下落告诉他。

看锺惟清不愿的模样,夜倾尘佯装无奈地叹气:

"不放就不放吧。反正倾尘已经是将军的人了,要杀要剐都随将军的意思。"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锺惟清真是服了夜倾尘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

"我再问你一次,我哥在哪儿?"

夜倾尘闭上眼,淡淡地回道:

"凭什么告诉你?我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你!"

锺惟清见他真的两眼一闭,一副随便你如何的模样,气得想把夜倾尘丢进河里直接将他弄清醒。

"你要走便走吧。"夜倾尘依旧紧闭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走了之后,你跟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让人也把你大哥一起送走,这样到了阴曹地府,我们正好也能整整齐齐,一家团聚。"

"没多少日子可活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虫子!"

锺惟清想起夜倾尘放在他颈边啮咬的小虫子,夜倾尘这人绝不可能行无用之事,图无用之功。

夜倾尘微微一笑,睁开双眼,眸若晨星温柔地看向锺惟清。

"将军,我在我俩身上下了夫妻蛊,你我若是分离,不出十日,你便会万虫啮心,筋脉寸断而亡。于我亦然。"

夜倾尘紧紧凝视着锺惟清,灿然一笑。

"夜倾尘,你喂我服用神仙骨,又在我身上下夫妻蛊,你究竟是何居心?这种东西为什么非要用在我身上?"

锺惟清勃然大怒,揪住夜倾尘的衣领,将他从床榻上拉了起来,力道过于猛烈,夜倾尘被玄铁锁链铐住的地方勒出了血痕,腕部有几处被蹭掉一层皮。但夜倾尘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吃疼的神色,只是不卑不亢地迎视锺惟清怒气蒸腾的目光,低声轻说道:

"因为将军你对我始乱终弃。"

夜倾尘抬眼看着锺惟清,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却很快地又被厌恶之色掩去。

"我对你并无半分情意,当年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当年只是看夜倾尘受了伤,因此才把他一同带往锺惟德的住处照护,又在下了御灵山之后在镇上一起待了几日,两人之间仅仅只是萍水相逢,哪有什么情爱纠葛可言。

"将军忘了吗?你我在何家镇巧遇何家小姐抛绣球招亲,我无意间接到绣球,你为了替我解难便称与我断袖,如此毁我名节,难道不该对我负责?"

夜倾尘这么一说,锺惟清竟想起真还闹出了这么一件乌龙。

锺惟清辩驳道:

"若不是那位何家小姐以死相逼,我情急之下才会脱口而出,非我本意。"

夜倾尘轻轻一叹,望着锺惟清,满眼黯然神伤地说:

"可我对将军所言,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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