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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两里路,就到青城山了。
y雨天,雨下的绵密,雨线被风斜吹着飘落,往山上的路寸步难行,还没上山前有石板子铺路,等上了山寻起草药,地上的泥能把人摔得好远。
苏和香抬起脚上的鞋,见鞋底已黏了厚厚一层的黑泥,她站在山脚下的一处茅草破亭内休息,眼瞅着鞋底黏了那么多的泥,待会儿不好行路,她向四处望了望,看见了落在地上的一条小树棍。
她捡过那条小竹棍,单腿站立,单手扶在斑驳的亭柱上,转过鞋底,刮起了鞋底那一层层黑泥。
左右两只鞋底的泥刮g净后,苏和香从袖口里拿出一卷油皮纸看了起来。
画纸上,画的正是‘蛇目草’这味药。
蜀州城,有人等着这味药救命,那人正是苏和香已定亲还未过门的相公蔡天庇。
小郎君蔡天庇是娘胎里带的病,生下来就与别的孩子不同,眉心一点红痣,从小t弱需要用药,幸投生在开医馆的蔡家,缺什么,都不会缺蔡天庇吃的药。
与蔡家开医馆的显赫相b,苏和香与爹爹苏半子就稍显贫寒了,他们靠去山上采药买卖维生,风餐露宿,利润不高,采来的草药晒g,卖给城内各个药铺、医馆。
苏半子与蔡记医馆打了有两年交道,往来送药卖药。
上月苏和香去蔡记医馆收蔡家未结清的一笔账,那日蔡天庇拨着算盘,瞧上了来结款的苏和香,回去就求他老娘老爹替自己说媒去,非苏和香不娶。
隔天媒婆带着蔡家的聘礼进了苏家寒酸的院落,举目看去,一件值钱的家当都没有,院里摆的全是晒g的草药。
听到媒婆的来意,苏半子问苏和香是个什么想法,愿不愿意嫁。
蜀州城的姑娘十一岁就嫁了,最迟不过十四岁,苏和香十五岁了,头一回遇到上门提亲的人家,她点了好几个头,连说愿意。
蔡苏二家,就此定盟结亲。
可在成亲之日前夕,蔡天庇旧疾复发,寻遍蜀州城都唯独缺一味名叫‘蛇目草’的中药,苏半子早两年在青城山上见过‘蛇目草’,倒也不难采摘。
苏半子本要动身上山为良婿天庇采这味药,可临行前,脚上忽然生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脓疮,难以下地走路,苏和香就担负起为夫君蔡天庇去青城山采摘‘蛇目草’这味药草。
苏和香未见过‘蛇目草’,苏半子在她临行前,给她绘制了‘蛇目草’,这味草药通t碧绿,大圆叶,叶j紫红se,长势低矮,约有人的一巴掌高,常与长势齐腰的‘观珠仙草’混合生长在一起,需拨开‘观珠仙草’,细细寻找。
现在是四月,处于‘蛇目草’的开花期,冠顶结紫se小花,容易辨别寻找,可下起了雨,这给苏和香上山寻药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在亭内啃完半个芝麻烧饼,苏和香把绘有‘蛇目草’的画纸折叠好,揣回袖内,戴好斗笠,理了理身上的蓑衣,就走出亭内,向着蜿蜒的山岭小路出发。
雨水丰盛,山间昆虫鸟兽蜱虫居多,蛇也不少。
这个季节,蛇出没的最频繁了。
苏和香最怕蛇了,那光溜溜在地上爬行的软t动物,她见到都犯怵,上山前,她往身上撒了不少雄h粉驱蛇,沿路上山,还是看见好几条蛇。
它们或卷成一团趴在路边,或挂在树上,看见苏和香,根本不惧她,还朝她吐着蛇信子,吓的她每见到一条蛇,冷不丁的就尖叫起来,惊起丛林间一群鸟儿抖动着被雨淋sh的翅膀,争先向上飞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苏和香一边走,一边念,从背上的小竹篓里取出一把弯镰刀,拨开长到小腿的杂草,仔细脚下,就怕被杂草蒙了眼,踩到了草里的蛇。
被无毒蛇咬一口,不要紧,若被那有毒的蛇咬一口,这青城山就是苏和香的葬身处了。
相传,青城山有一条‘青大仙儿’在此修炼。
青大仙儿就是蛇,苏和香不知真假,反正大家都传,青城山有一条修炼好几百年的蛇妖,不轻易现身,一出世,那就是修炼成功了,化成龙去天上当官施云布雨了。
苏和香走了约莫一时辰,雨势不小反变大,正是未时,天就暗了下来,乌云压顶,重重黑se云层里,隐约显现出发紫的闪电。
“得赶快找到蛇目草才行,不然雨下这么大,根本下不了山。”苏和香手扶在一颗有腰粗的树上,看着这愁人的天气叹了一口气,松开树g,拿着镰刀拨开杂草,继续前行了。
越往前走,前方就越暗。
苏和香胆怯,想要退却了,她五岁就跟着爹爹上山采药了,来这青城山采药也有好几次了,但今日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反常的天气。
山上树木本就直耸入天,遮天蔽日,现在更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云里有翻滚的轰轰声,似是打雷前的预兆,瓢泼的雨水打在苏和香身上,视线被雨水淋到朦胧模糊。
既上了山,若不采到蛇目草,回到蜀州城内,可怜那蔡天庇就瞪眼归西了。
', ' ')('未过门就做了小寡妇,那真是触了大霉头。
苏和香的手往脸上一抹,抹开了脸上纵横交错的雨水,一咬牙,退缩的步伐便又向前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蔡天庇,也要摘到蛇目草。
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劈下,还伴随了一声震破天的雷声,苏和香被吓得蹲下来,捂紧了双耳。
雷声暂停,闪电时不时地亮几下。
苏和香蹲在那里,心就和那雷声一样,隆隆的,被震的都有了回音,她眼神慌张,扫视周围,想找一处地方躲这雷,免得被雷击中劈中,si在蔡天庇前面就不值当了。
闪电忽明忽暗,苏和香忽然看见前方草丛里有紫se的小花,再定睛一辨认,矮小的紫se小花周围,正是长到人腰的观珠仙草。
苏和香慌张的眼神一亮,抢步上前就向那片观珠仙草跑去,一道雷劈下来,正好落在苏和香脚后跟。
“老天爷喔,你开开眼,我这是在救人,你行个好,不要劈我。”苏和香手脚发颤,边说边拨开了观珠仙草,确认结着紫se小花的植物正是蛇目草。
她顾不得一株株采摘蛇目草了,连同那些观珠仙草一起,将两种植物连根拔起,连薅了三把扔进小背篓里。
雨大风大雷声还大,正拔草的苏和香依稀听见了草里出现蜿蜒爬行的窸窣声,前方的一片观珠仙草摇动着,那庞然大物正朝她爬来,离得越来越近。
在没看见它之前,苏和香从脚底就升起了一gu寒意。
雨水打在脸上,冷冰冰的。
苏和香想叫,想丢下背篓就逃,可她就像被定住了,想挪动步子都不行,想要大呼救命都喊不出口。
雷电交加中,一条鳞片闪着白光的蛟从观珠仙草中悄然抬起身,现了形,雨点子全甩在了苏和香的身上。
苏和香脸上的雨水顺流而下,瞳孔里印出那条蛟的威风姿态,近到能闻见那条蛟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新香味。
蛇脸龙身,有十岁小孩的腰肢粗,长度未知,眼睛有灯笼大,泛着紫光,一对爪子挥动着,眼神温和地注视苏和香,期待苏和香能说出夸赞它的话。
此时的苏和香被这突然出现,还能半立的蛟吓得没了魂,当能说出话后,恐惧从她心间碾压而过,她流着泪喊道:“好……好肥的一条蛇!救,救命啊——”
“小娘子相貌不丑,说的话怎与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y?”
“罢了,饶你是枚粪坑里的石头,本君也吃定你了,报本君渡劫失败之仇。”
那全身雪白闪着鳞光的蛇嘴一张,吐出又长又细的红舌头,露出血口白牙,就朝苏和香张嘴咬了过来。
睡梦中的苏和香惊叫着,被那条要吃自己的巨蟒吓醒了。
整整三日了,从青城山下山之后,苏和香只要一入睡,就会梦见那晚在山中雷雨时分见到的白蛇说着人话,要吃自己。
那一天,苏和香连滚带爬,斗笠掉了都不要了,穿着蓑衣抱住装有蛇目草的背篓就跑,在瓢泼大雨中她睁不开眼,辨不清方向,连摔了好几跤都不敢回头,只管向前跑,跌倒起身又继续跑。
渐渐跑来雷声变小,闪电不见,雨水消失,乌云退散,在半山腰遇上了一个背着柴火的和尚,苏和香才停下脚步,对着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跑来没了劲的腿脚一软,跌坐在被雨水浇sh的泥地上。
只见她身上全是泥,因摔倒,脸上也全是泥,左脸颊还破了一块皮,脚上的鞋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赤着一双全是泥的脚。
“和香,又做噩梦了?”苏半子拖着一双快痊愈的病腿,端了一碗镇心养神的汤药进了屋。
苏和香坐在床上正出神发着呆,听到苏半子的声音,她扭头看见苏半子,喊了一声爹爹。
“又梦见那蛇了?”苏半子将汤药递给了苏和香,“你眼睛定是看错了,雷雨交加时,最易看见幻影了,你指不定,是把重叠的树影看作成了蛇。”
苏和香倒希望自己看见的是树影,但树影,怎么会有灯笼大的眼睛?还会发出紫se的光,白se鳞片的身子还会泛光,这灵蛇连着三日在梦里出现,还吵嚷嚷着说要来吃自己。
苏和香知道自己这是遇邪了,说不准就是冲撞了传说中在青城山修炼的‘青大仙儿’。
但都是‘大仙儿’了,能不和自己这小小的民nv一般见识吗?苏和香一想起那白蛇的模样,汗珠子一颗接一颗从额头上渗出来,连在心里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苏半子说道:“集齐了你采回的蛇目草,与其它几味药熬煮,蔡家小郎君服下后,身子日渐康健,后日即会迎亲,娶你过门,与你拜堂成亲,爹爹这些年,赚的不多,倒也有一些闲银,予你置办了一份嫁妆。”
“谢谢爹爹。”一想到自己后日就要当新妇,连日被蛇梦惧吓的苏和香,心间有了一小簇火苗晃动。
苏和香只见过蔡天庇一面,即上月在他家医馆,他长得雪白粉琢,生来眉间就有一点红痣,像画中的仙童,看不出一丝病气。
', ' ')('医馆里的蔡小公子从小用各种补药、好药汤汤水水吊着,长相不似外面那些长得五大三粗的俗人,仪表身段都与寻常人家的儿郎都不同。
苏和香五岁跟着苏半子上山采药,从小就自食其力,吃苦受难,历经风吹日晒,可天生肤白晒不黑,窈窕秀丽却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配蔡记医馆的蔡小公子,两者家世与相貌,终是苏和香高攀了。
苏和香亦对这一段天降姻缘,如意郎君是满意非常。
三日后,蜀州城内的蔡府大门挂红贴喜,蔡天庇身骑白发,头戴高帽,身后一群人抬着聘礼、五谷、双雁等向着苏家迎亲去了。
一条拇指细的小白蛇趴在瓦檐上,b绿豆还小的蛇眼充满哀怨,望着那群吹锣打鼓的接亲队伍,嘴里吐着红信子,似在骂骂咧咧。
直到接亲队伍消失,小白蛇的三角形脑袋调转,蜿蜒曲折地蠕动着,从瓦檐的这一头,悠悠地爬去了另一头。
成亲,拜堂,送入洞房。
今日的蔡府一派热闹喜庆之景,喜筵大摆十五桌,蔡天庇身t缘故不能饮酒,故而以茶代酒,一桌桌敬着亲朋好友们。
苏和香一身红se喜服,头披红盖头,坐在新房的雕花大床上,房内所见之物均贴着双喜字,寓意喜事成双。
床上撒着枣子、花生等g果,苏和香饿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忍不住0了一个枣子放在嘴里充饥。
小白蛇卷在屋内房梁上,看着坐在床上头披红盖头的苏和香,嘴里吐着红信子是越来越快了。
门外传来起哄玩笑声,几个还没娶亲的子弟拥着蔡天庇撞开了门,嘴里说着失礼失礼,捂嘴偷笑着退出门去,将门一关,趴在门外,偷听起屋内的声音。
蔡天庇尚有些羞,可还是迈步走向了坐在床上的苏和香,经过房梁,一条白影落了下来,在挨上蔡天庇后,那条白影就消失了。
被小白蛇附身的蔡天庇额间红痣退去。
一上蔡天庇的身,青山君就知道他这病痨鬼活不长了,甚至还算出他几时亡。
青山君在心里直骂晦气,竟上了一个将si之人的身。
若不是渡劫失败,如今法力微弱,暂且幻化不了人形,一个堂堂的大仙儿,也不会走投无路,附人身来报仇。
左右扭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许久没当人的青山君双脚踩在地上,走起路来还有些别扭。
苏和香是吧。
那姑娘就是叫苏和香,他听见人们说她的名字是苏和香。
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青山君不识摆放在一旁的喜杆,用手就揭开了红盖头。
喜烛烛光摇曳,青山君看见盖头下的苏和香,还以为认错了人,寻错了仇。
这戴金穿红的姑娘,面带娇粉,唇朱而不yan,与那日青城山雨中说自己是一条肥蛇的姑娘判若两人。
那日在山上的苏和香被雨淋到眼都睁不开,头发一缕缕贴上脸颊,穿着蓑衣,如落汤j狼狈,虽能认清她秀丽容颜,但远没今夜洞房美yan心动。
苏和香抬眸,眼神温柔,耳垂轻摇的耳坠亮着细闪的碎光。
青山君原是没想好该怎么报仇,杀生损修为,伤人减寿元,现下见她今夜变成了这副美娇娘的相貌,即刻定下:夺了她的清白,替代她相公,与她共赴巫山yu。
当蔡天庇在身边坐下后,苏和香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清香。
好像在哪儿闻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娘子,gxia0一刻值千金,我们无需多言,直接睡吧。”蔡天庇拉过苏和香,就与她倒在了床上。
交杯酒未喝,头上的钗鬟未卸,怎可就入洞房了?
“等等,相公。”苏和香坐起来,走向桌边,取过贴着‘喜’字的酒壶,斟满了两杯酒回到床边,自己手握一杯酒,一杯酒给了蔡天庇,与他交手喝起了酒。
交杯饮酒,青山君近距离看向苏和香。
真是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今夜定要好好糟蹋她一番,以报渡劫失败之仇。
要问渡劫何败,且听细细道来。
说那青山君在山中洞府修炼九百余年,从蛇修成蛟,一朝化龙指日可待,只需向过路的人讨个封,便能腾云驾雾飞天化龙,偏不巧,那日就只有苏和香一人上山。
那日在雨中见到苏和香,青山君现出本相,为讨苏和香封个好话,蛟身扭捏,还冲苏和香抛了个媚眼,就等着她说自己是一条龙,可她那张嘴,张口说出的是一条好肥的蛇。
她说成好肥的一条龙,青山君都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
她竟说是一条好肥的蛇!
蛇!
这就直接把化龙的路切断了,成龙之愿就被苏和香这句话否决了。
青山君因此受到重创,一道雷劈上脑袋,本相形态从蛟退成蟒,爬回洞府日日以泪洗面。
再等个三日,法力即可恢复,可青山君连三日都等不了,下山要向苏和香寻仇,为了不引人注目被捉住煮成蛇羹,还委
', ' ')('屈地化成了一条小白蛇,那便是被人捉住了,也嫌r0u少不够塞牙缝,会把它放了。
堂堂青山君,一山之主,青城山大仙儿,何至沦落如此,皆是苏娘子言语不当。
那日随便一个人上了山,青山君料想对方见了自己,都会倒地叩拜说自己是一条龙。
饮毕交杯酒,青山君手指g过苏和香,二次倒向床。
苏和香坐起来,盲手0向头上的发髻与簪:“相公稍等,珠钗还未卸。”
“娘子好生啰嗦。”青山君抬手,几下就摘掉苏和香头上的珠钗簪花,束发的几根钗子被青山君一把取下,苏和香的长发散落,披在了x前肩后。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都是这样猴急的吗?苏和香躺在床上,害羞到不敢看蔡天庇,看着他斯文,上了床只觉他粗蛮,腰带被他扯落,扒开上衣就急急的将手0在了x前。
shangru娇小平坦,那只手拨了拨软软的rt0u,道:“小娘子的r粒像蛇果。”
蛇果,可入药,生长在路边,是随处可见的低矮植物,春季开花,夏季结果,花开时为小朵白花,夏季结果乃红se,状如小圆球,软润多汁,一捏就爆浆,流出的汁ye是白se。
蛇最喜食这果子,故得名蛇果。
“相公莫要提蛇,奴家最怕蛇了。”
噢?怕蛇。
“娘子来0这里,瞧瞧这里是不是藏了一条蛇。”青山君拉过苏和香的手,0向他不知几时脱来只剩一条k衩的k裆。
苏和香的手隔着k衩,一0到那条软软的东西,害怕的就要往回缩手,青山君拖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她手,要她继续0。
苏和香未经人事,未知男人k裆里藏着何物,成亲前又没有娘亲教导她闺中秘事,在洞房花烛夜之时,0到自己夫君k裆里藏了一条软肥的‘小蛇’,顿时吓的花容失se。
“相公,你那里为何挂了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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