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叶青萱便掩唇笑着道:“哥哥,是牛将军家几个公子过来了。”
叶青川听闻,便“哦”了声。
他自是知道牛家曾经有意和自家结亲的,只是后来家中连番事故,之后这件事也淡了下来。再之后家中风波过去,想必是牛家也没脸再提,也就没了音讯。
如今听说牛家几位公子过来,他倒是不置可否。
而阿萝呢,想起牛千钧,那位她曾经想着可以当个好夫婿的人选,如今已是恍如隔世。其实之前家中出事,人家不凑边,她也能理解。
毕竟牛家兄弟几个,自家这事儿牵扯颇大,牛千钧只是家中三子,又是年少,自然做不得家里的主。
可是……道理是明白的,心境却是没法回去以前。
更何况,她是已经许诺了萧敬远的。
是以面对牛千钧投过来的热切目光,她躲开了眸子,根本不愿意去看。
牛千钧虽然性子直爽,可也不傻,见佳人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的样子,心里便是一咯噔,约莫明白,不免有些失落。
此时牛家兄弟已经到了近前,叶青川自然起身应酬,彼此称道一番,又谦让着坐下了。
叶家几个姐妹见此,便提议过去河边看船,倒是把凉亭让出来给几个男子说话。
阿萝听此,正中下怀,便忙不迭随着两位堂姐过去岸边,谁知到了岸边,正赏着龙舟,一回头,便见牛千钧跟在后面,也过来了。
她顿时扭过脸去,不情愿地唤了声:“牛公子……怎么过来这边?”
牛千钧看她那一脸的不喜,真仿佛大冷天喝了一嘴冰碴子,冰冷冰冷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就这么愣了半响,最后终于喃道:“三姑娘,可是生我的气?”
阿萝闻此,轻叹。
她还是要把话和他说清楚,牛千钧其实是个老实人,自己也不该吊着人家耽搁人家。
“牛公子,你何出此言,你我素无瓜葛,又哪赖的生你气?”
这一句话,可是把往日两个人在杨柳堤岸多少眉来眼去的情义全都抹煞了。
牛千钧一听急了,越发觉得阿萝定是生他的气,忙解释道:“三姑娘,之前你家出事,我也求了我爹,并且张罗着打听消息,我曾经过去你家外面想着探望你,只是外面都是守卫,我不能其门而入罢了!我还使了银子,买通了人,想法给你递消息的,这些你都没收到吗?”
阿萝拧眉,她并不知道牛千钧为自己做过这些。
不过就算知道了,如今也是为时已晚。
她早给了萧敬远许诺将来,抱也抱了,亲了亲了,断断没脸再和牛千钧牵扯不轻。
“牛公子,你往日所做,我自是感激,会回禀了父亲,请他哪日登门道谢,只是这些话,倒是应该和我父母提起才是。”
牛千钧听她有一句是一句,都是把他往外推,仿佛他和她素无瓜葛一般。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看她那细致眉眼上面的淡漠和疏远,竟觉得仿佛根本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
往日那个在他面前含羞带笑的小姑娘,哪里去了?
还是说过去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牛公子,若是无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阿萝低首,这么道。
牛千钧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绯色衣裙在风中翩翩起伏,一直到那纤细身段消失在人群中,他都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想,她还是怨恨自己在她家落难时,没能出手相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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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萝离开了牛千钧后,把那一脸的淡漠终于抛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能说清楚是再好不过了,不然她都觉得自己仿佛骗了人家似的。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牛千钧难受了,早早死心,去寻别的女子吧!
她正想着,便觉原本照在脸上的阳光仿佛被什么挡住了,回过神来,却见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颇为高大,阴影几乎把自己全部笼罩住了。
心中有所感,缓慢地抬起头来,果不其然,一个男子正皱眉站在自己前面,那张刚毅的面庞泛着黑,简直仿佛捉奸的丈夫一般!
“额……七叔,好巧啊……”阿萝愣了愣,连忙绽唇笑一笑,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