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君,”北辞记得自己方才说玄女被他打断,不知如何再抻出这个话头,就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日听闻新鬼说了件趣事。据说你在西湖之滨的药庐里,将伤了白姑娘的那个天藏法师揍了一顿。天藏法师问你是‘何方妖孽’,你道‘我是阎王爷,你再碰她半根汗毛,我便让你早入十八层地狱’,这话真是你说的?”
“……”青广陵果然停了脚步,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自己那时候不过是情急而已,在人间生气的时候,遇了旁人问“来者何人”,不都是回“天王老子”、“阎王爷”的?何况那个什么狗屁法师问的还是“何方妖孽”!
“哦!你果然同凡人说你是阎王爷了?”北辞有心留他,故意多说了几句,“啧啧,看来以后人间阎王爷的画像会变帅一点了。”
青广陵:“……”
北辞见他不出声,又道:“那个小莲蓬要投胎了。”
青广陵已经发现了端倪,北辞从来不是个话多的性子,“北辞,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天玄女。”北辞心道,是你让我说的。
白若月一听,原来是要同青广陵谈故人,许是因着自己在,不方便说,她转身就走。
下一瞬,又觉得心上酸酸的。九天玄女与青广陵、北辞是故人,他们可以聊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她低头看这自己心的位置,觉得有些闷,自己怎么这般小气?难不成青广陵活了几万年了,都不能认识旁的人了?可心里就是难受,越想越严重,不过一个弹指的功夫,胡思乱想的思绪已经变成了“自己是广陵君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吧”、“度朔山神君,理应配瀛洲九天玄女”……
她觉得自己脑子乱成一团麻要炸掉时,忽觉手上一暖。指尖被人拉住,又握在那人掌心。
“哦,那你说。”青广陵握住白若月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拉,另一只手将白若月的肩膀扳到面对北辞这一处,道:“一起听。”
鬼使神差的,白若月真的没走,就那样被他牵着手,听着两人说话。
青广陵见白若月留在自己身边了,才看向北辞,“所以,玄女还活着?”
北辞道:“活着。”
“我从不欠她什么,我们彼此间只是故友。若她有执念,也与我无关。”青广陵话已说得明白,若是九天玄女活着是为了他,那也是她的事。他心若磐石,只守着眼前这个人。
他的目光留在白若月头顶,嘴角弯了弯,又道:“那便好好活着吧。”
青广陵的话,说得极冷漠,好似两人讨论的,不过就是个路人,与他毫不相干。可他眼中又有光,嘴角又含笑,不过都对着他身前的那个姑娘。
北辞看明白了,广陵君心上有人,心上人即是眼前人。他问这一遭是因为受人所托,那个人是奈何桥边的孟婆。
孟婆与九天玄女交好,孟婆来托北辞这事,必是因为九天玄女有执念,他应该将话说明白,于孟婆有个交代。便问:“广陵君不想知道,如今的她,姓甚名谁?怎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