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介绍着:“白姑娘,这是我的东家,李用李员外。”又道:“李员外,这是我的朋友,白姑娘。”
李用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若月看,色心大起。他年纪虽高大,可专一好色,见了这伶俐小娘子,顿生色心。
晓得许宣待自己从来唯唯诺诺,只要他肯提,许宣那小子必会给足面子,在许宣那,没有成不了的事,便计上心来,道:“我这番离了涌金门这带地界,正想要择一良日,同诸位邻里街坊告别。赶上下月,六月十三日乃是我寿诞之日,相请不如偶遇,届时许主管不若携上白姑娘,一同来吃杯酒呀!”
白若月满心满眼都是赶紧去寻小白额,哪会留心在这里,才要拒绝,就听许宣抢白道:“要的要的!李员外开得口,我们必会去讨杯好酒吃。”
这是人情世故,白若月晓得,可不想参与。她着急走,思忖届时再同许宣细说,便道:“两位且坐,我家里有事,先去了。”
哪知许宣拦她,“方才的事情,还没说出一二来,白姑娘稍等。李员外的药,我每月都备得,这就取来。”
许宣走至柜台后的仓库取药,一来一去,百十来步的时间,李员外就明着暗着一直偷看着白若月。白若月心中已不大悦,起身要走时,许宣走了出来。
他拿了药,送走李员外,临到门口,仍是笑脸盈盈,“李员外且放心,下月生辰,必厚礼去见。”
白若月也走去门口,“许公子,我先走了,有事下次再说。”
“白姑娘且看!”许宣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白若月,“我说的药材买卖的门道,就在这里。”
纸上墨字是副药方,白若月一一瞧去,这药方子开得不好,尽数摆了名贵的药材,却不见得有什么药效,便问:“李员外是什么病征?”
许宣神秘一笑,“他什么病征不重要,重要是我这方子开得好,你可瞧出来了?”
“哪里?”白若月觉得这药使的极不好。
“贵呀。”许宣指了指上面的药材说道:“这一支人参,三十两银子,灵芝、石斛自也都是贵的。所以我说,我不会辜负白姑娘所托,会尽快赚回来的。”
这李用是许宣东家,这药方里尽是贵药,不过是李用自己吃得贵,难不成许宣给旁人开的药方也都这样?
白若月想起上次在李氏药铺瞧见过许宣开的方子,是开给一个老翁的,主药使得不够,原本半月能好的病,照着那个方子开,起码吃上一月才能有效。她忽然相通了,“所以上回给你那老翁开药,特地将药性降低,想让他多吃几副药才好?”
许宣得意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他多吃几幅也不会怎地,病缓缓地好,我钱缓缓地多赚些。”
白若月皱了眉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形容,“医者父母心,怎地?”
“不不,我可不是医者。”许宣声音极小,完全没看出白若月心里的鄙夷,还自以为是地给自己贴金,“我在这里钻研许久,白姑娘且忙去,信我就是了……”
而后,许公子滔滔不绝说了各种门道,给老人开药要稳,靠次数多赚,给孩童开药要狠,只敲这一票,力求药到病除,下回人家才能再找你……
原来人性至贪,她于凡间游走百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