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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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也不敢迟疑,忙立在他身后侍奉。

太子同众人举杯,也无人再去想刚才的小插曲,纷纷与太子共同举杯。

期间,有人上来现舞,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人,少喝些酒。”胭脂拦住李珏的杯子。

李珏闻言笑道:“现在都管起来我来了,越发厉害了!”指尖有意无意在她腰上一捏。

她只是担心他的伤好吗?不识好人心。

李珏果真没有继续喝酒,而是唤人上了新烤好的羊腿,用小刀将羊腿上的肉小心剃下,胭脂想要帮忙被他拒绝。

“吃吧,馋猫。”

李珏将剃好的羊腿肉放到她面前。

“有什么话就问吧!”李珏见她吃着羊肉,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胭脂放下手中的羊肉,问道:“主人,刚才为什么要得罪上官家?奴才想肯定不是为了给奴出气,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啊……”

李珏抬手,一个暴栗弹到她额头。

“没良心的,怎么我就不能为我的奴儿出气?”李珏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抹过她嘴角的油渍,“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还不配。”

胭脂吃完最后一口,道:“奴以为你会拉拢那位上官小姐呢?”

在她心里,李珏是随时可以弃了她的。

“父皇如今正不满上官家,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划清界限。”李觉淡淡解释道。

胭脂抬头看了眼太子,压低声音:“听闻上官家和太子是一伙的,皇上不满上官家,是不是对太子也不满?”

“慎言!”

胭脂抱着头躲开,差点又被李珏敲了个暴栗。

胭脂与李珏的亲密也落在了众人眼中,李珏也没有特别避讳对她的宠爱,似乎是在对众人宣誓她是李珏宠爱之人。

席间不知道何人提出光喝酒也没有意思,不如做游戏来玩,彼此抽签两两组队。

“好主意,如此大家也可以玩的随意一些!”太子赞同道。

见太子已经同意,自然无人敢提出异议,身后内侍立即拿出纸墨写上各人的名字。

太子先抽取纸条,扫过众人后,读出纸条上的名字,“胭脂”。

胭脂皱眉,看向太子,又看向李珏,怎么会如此凑巧?

李珏倒未表现出任何异议,只朝她点了点头。

胭脂怀疑是太子动了手脚,可她猜不出太子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起身移步到太子身侧。

轮到李珏抽取纸条之时,女眷们纷纷盼着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

连胭脂也探出小脑袋,好奇的观望着。

“臣弟失礼了,是太子妃。”李珏抬眸道。

姜氏听到她的名字也是一愣,看向太子李承泽,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李承泽嘴角勾笑,道:“无妨,你与七弟一组。”

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组在一起,奇怪的组合,于是太子和胭脂一组,姜氏和李珏一组,剩下的人也纷纷组队成功。

胭脂跪坐在李承泽身旁,他一身明黄色华服,贵气逼人。

她抬眼向看向李珏和姜氏,两人似乎为了避嫌,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李珏也正襟危坐,不在像刚才在他身边时那么轻松。

胭脂觉得好笑,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来人。把父皇御赐的弓抬上来。”李承泽挥手示意道。

第一个比试是男子射箭,只见侍卫很快抬上一张镶着金玉的大弓。

太子率先握弓拉箭,直射到把心,其他人依次来试都不未射到把心。

只有李珏一直未动,太子道:“父皇一直夸奖七弟箭术超绝,孤今日也想见识一下。”

胭脂心道糟糕!

李承泽是在试探李珏,他肩伤未好,如何能拉动弓。

果然见李珏脸色并不好看。

胭脂看的出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心中一动,也不顾众人的眼光,上前一步握住李珏的手,撒娇道:“奴也想要射箭,主人。”

他的手十分冰凉,青筋爆出,胭脂的手很小,也很软,但却十分有力,如她的声音一般坚定有力。

“主人,奴来帮你。”

李珏低头便看见她小小的侧脸,倔强又清丽,似乎又让他重新认识了她!

李珏稳住心神,握着她的小手,拉满弓,朝着靶心射去。

这一箭直射靶心,李承泽之前射的箭也被射落,掉在地上。

箭一离弦,胭脂也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后背也在隐隐作痛,想是刚才太过用力,伤口崩开了。

在场众人看向李珏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能带着一个女子射中靶心,其真正的实力有多强呢。

至于胭脂,他们则是带了几分鄙视,一个人女奴不分尊卑。

李承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胭脂道:“好箭法!胭脂你是孤的女伴,可不能帮七弟了!”抬手搂住胭脂的肩膀,实则手中暗暗用力按压她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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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伤口。

“是,胭脂一时手痒了,殿下恕罪。”胭脂脸色发白,冷汗淋漓。

姜氏的眉头一直紧锁,目光一会落在李珏身上,一会又看向太子和胭脂,唯有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男子的比试告一段落,就算李承泽心有怀疑,也不能说什么。

席上有女子比拼音律,胭脂实在没有兴趣听下去,刚被李承泽捏过的地方,又痛又麻。

“小奴儿,你说孤的七弟是不是受伤了?”李承泽靠近胭脂,横身挡住她与李珏的视线。

胭脂猛的抬头,对上李承泽那双鹰似的双眼,道:“奴不知太子是何意思?可太子要再不松手,奴就要受伤了!”

李承泽想起那夜在王府看到的美人背,背上满是伤痕,如同雪中红梅,充满诱惑。

“孤的七弟如此对你,你还要跟着他,不如弃暗投明去?”原本用力捏着的手改为轻抚她的后背。

胭脂强忍着不适,道:“太子一定就是明吗?对于太子来说,奴不过是一件东西,您见睿王喜爱,便想要抢过来?”

被胭脂戳破心事,他也不恼,转而笑道:“不错,他所喜爱的我皆要抢过来,地位如此,其他亦如此。你觉得孤的太子妃美吗?”

胭脂抬眸望去,姜氏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而李珏亦是侧身在倾听。

单论美貌来说,姜氏的容颜不比在场的女眷差,只不过她一身穿着打扮太过中规中矩,人也显得多了几分老气。

“太子妃面若皎月,很美!”胭脂随口答道。

“那孤便告诉你个秘密,孤的太子妃和睿王曾是亲梅竹马的恋人。”李承泽俯身到她耳边,嘴角勾起笑意,双眼紧紧盯着她。

一瞬间,胭脂还是觉得心口一滞,指尖无意识的抓住桌角。

李珏坐的位置看不到胭脂,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他不知李承泽与她在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角度看去,十分暧昧。

“阿珏,你心不在焉?”姜氏忽然开口,语气中带了丝埋怨。

“太子妃慎言,此处人多口杂。”李珏沉声道。

“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李珏没有正面回答,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对胭脂是什么感情,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李珏与太子妃姜妍若曾经是亲梅竹马的恋人,初次听到这秘闻,胭脂还是愣神了好一会。

那么宴会中李珏私会的女子就是姜氏,李珏一直不肯娶正妻的原因是他想要娶的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李承泽似乎也早已知道了他们的私情,才会几番设计。

“怎么了?后悔了吗?”李承泽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

胭脂只觉得太乱了,弟弟喜欢自己的嫂子,哥哥抢夺弟弟的恋人,她这是吃了多大一个瓜?

还未从吃瓜的状态反应过来,就听到席中有人说:“臣女们不敢与太子妃比试,论诗词歌赋太子妃您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姜氏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高贵的如一朵牡丹。

李承泽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妍若的文采孤自然是知道的,可如今孤的女伴是胭脂姑娘,还是让她们比试一番再做定论!”

胭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总归不是好事情。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惊,原本她们是恭维太子妃,可如今太子的女伴偏是胭脂,若是胭脂输了就是太子输了。

“奴才疏学浅,不敢与太子妃争辉。奴认输!”胭脂直接起身道。

这比拼无论输赢,最后赢的都不会是她,她何必自讨苦吃。

谁知姜妍若也起身道:“胭脂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上次听了胭脂姑娘的琵琶才知道姑娘精通音律,想必姑姑娘文采方面必然也是出彩的。七弟,听说人是你亲自调教的,你说是吗?”

李珏闻言,双眸蒙上了一层冷意,片刻后眉角微挑,道:“胭脂不过是一个贱奴,学的也都是些伺候人的本事,而太子妃是京城第一才女,她如何能与太子妃比较?”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胭脂只当是放屁,听听就罢了。

可是从李珏口中说出,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在慢慢割,难以忍受。

毕竟不久之前,他们还曾共患过难,就算她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地位,也不必如此抬高自己心爱的女人,贬低她吧。

“孤倒是觉得未必,胭脂姑娘你可愿意比试?”李承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真是很欠揍!

胭脂知道不该有意气之争,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贱奴自知比不过太子妃,但奴此时代表的是太子,奴便暂且一试,向太子妃讨教。”

原本姜妍若见李珏维护自己,贬低胭脂,心中默默欢喜,他最在意的还是她。可这个小女奴竟然不知死活,那么今日就让她丢进脸面,认清自己的身份。

“那我们便对诗,就以眼前的秋日景色为题,为了公平起见,胭脂姑娘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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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由我来对下句。”姜妍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笑意。

胭脂知道姜妍自负于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不想被人说欺负一个女奴,所以提出让她出上句。

在姜妍若眼中,胭脂怕是连一句都说不出来,就算勉强说出一句,待她对出更能显得她的才华。

“恭敬不如从命。奴先来对上句。”

胭脂在脑中思索了一下,她虽然不会对诗,可唐诗三百首从小就背的东西,就算闭上眼也能背上两句,而且这是个架空的时代,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唐诗宋词。

她想起今日下午所见的秋日美景,道:“惊起归鸿不成字”。

姜妍若闻言呆了几秒,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又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提前做好的诗或是在哪里偷看的,思量了片刻才答道:“故人回首不知秋。”

虽没有原本诗句的气势,但也算工整,也算勉强过关。

“山明水净夜来霜。”胭脂道。

两人有来有回,姜妍若逐渐脸色涨红,似不相信竟然会被一个供人取乐玩耍的女奴打败。

众人也都不敢再小瞧了胭脂去,是个人都看的出姜妍若输了。

胭脂忽然瞥见李珏盯着桌上的杯盏,指尖来回摩挲,心里一个咯噔,以她对李珏的了解,这是他要发作的前兆。

她不该犯了争强好胜之心,却忘了对方是李珏心爱之人,就算此时挣了些许脸面,只怕李珏不会放过她。

“奴认输,奴已经黔驴技穷,自认无法匹敌太子妃的才学。”胭脂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直接认输。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胭脂有意相让,姜妍若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极力想要维持往日端庄,还是有些恼羞成怒道:“胭脂姑娘刚才所出题目可有答案?”

胭脂起身请罪道:“胭脂不知,都是奴胡诌的,还望太子妃恕罪。”

一场篝火晚宴结束,李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可胭脂心怀秘密,不免心不在焉了一些。

“先回去,我稍后回去。”李珏道。

胭脂闻言点了点头,猜想他是要去安慰心上人了,自己还是惹了祸。

李珏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再也不复往日光彩,不知是何原因,很想拉着她问清楚。

回到帐篷,胭脂只觉得全身发热,后背也是刺痛,像是要往她的骨头里面钻,可一想到刚才惹恼了李珏,只得匆匆喝了口水,便跪趴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阿胭,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去床上躺着?”李珏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主人,你回来了。奴今日又惹麻烦了,你惩罚奴吧!”

李珏见她背上的伤口沁出了血,染红了衣裙。

胭脂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日,目之所及是一座小木屋,她就躺在木床上,屋内所有的装饰都是木头做的,她撑着手起身,向窗外看去,满眼都是绿色的树木,倒是一处极赏心之处。

“吱呀”木门被推开。

“你醒了。”李珏见她醒了,忙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扶住她。

胭脂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开口:“这里是哪里?”她记得她们明明在帐篷内的。

李珏端过汤药,道:“这里是围猎场附近的一处温泉,昨日你晕倒了,我便向父皇请旨来温泉附近休息一下。”

胭脂低头配合的喝来两口,不肯多喝。

“乖,喝完才能好起来!”

李珏伺候她喝药,胭脂边喝边想他是不是不生气了,还是他已经安慰好他的情人了!

“喏,胸都变小了!”伸手隔着中衣在她胸前狠狠捏了一下。

胭脂向后躲去,见他手待在半空,眼中带了几分不悦,“躲?”

又自觉的把中衣解开,乖乖把奶子送到他手中,任他搓圆捏扁。

李珏惩罚似的捏住她的乳尖旋转,她忍不住娇哼一声。

玩弄了片刻,胭脂的脸早已红了,敏感的身子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谁知他却收了手,空留胭脂浑身燥热。

不一会有侍女送来衣物,李珏让她换上,带她去泡温泉。

果然在林中有一片漏天的天然温泉,四周烟雾缭绕,如同仙境。

胭脂坐在岸边,伸出小脚撩了下,荡出一圈圈水纹。

“主人,好烫啊!”胭脂回头就看到李珏上衣都脱光了,下半身也只穿着一层亵裤。

平时没有仔细看,今日细细瞧去,这狗男人的身体也太好了吧,竟然有八块腹肌。

胭脂吞了吞口水,不能被美色诱惑。

“下来,温泉对你的的伤恢复有好处。”李珏已经入水。

胭脂哦了一声,也侧身下来。

温泉不算很大,但对于装下两人却是绰绰有余,胭脂刚想去李珏的对面,却被他拽住手腕一拉,跌到他怀里。

胭脂本就只穿了一个轻薄的粉色肚兜,如今肚兜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胸型。

李珏不肯松手,她索性就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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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

后背一泡温泉就有些发痒,她忍不住扭动身体,却把李珏惹了一身欲火。

“阿胭,你可愿意长长久久的陪在我身边?”李珏环住她的腰,声音温柔而克制。

长长久久吗?

“奴不是一直都陪在主人身边吗?”胭脂跨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不是主人与奴隶的关系,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李珏声音低沉,带着认真。

胭脂一笑,有什么不同吗?

“主人,你现在的样子,奴可不可以认为是在求爱?”她有心逗弄李珏,手指在他腰上一通乱摸。

李珏突然抬起她的下巴,道:“本王向心爱的女人索爱又有何不可?”

胭脂偏过头去,心爱的女人吗?

“主人,你身下很硬,我们不如做些快活的事。”别再谈情情爱爱了。

她手指划过他硬起的下半身,李珏握住她的双手,阻止了她的抚摸,额角青筋尽显。

他在克制自己的欲望,李珏再次用那双深情的眼望着她,半天开口:“阿胭,别闹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胭脂叹息一声,道:“主人,你早有心爱之人,又何必骗奴?”

搂着胭脂的手一松,他的神情一些落寞。

“你都知道了?”

“太子告诉奴了,奴之前也有所察觉,只是今日才知道是谁。”明明泡在温泉里,她还是打了颤。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人都没有继续开口。

胭脂不开口,是因为她没有资格去要求李珏什么。

李珏不开口,是因为有一瞬间在他心里,他觉得胭脂比姜妍若更重要,可是他曾经承诺过会娶姜妍若,是他变了心吗?

李珏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里一阵柔软,直接亲吻在她的唇上。

舌齿纠缠,像是要把她吃拆入腹一般。

“阿胭,你告诉我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小时候我曾经母亲灵位前发誓,不会像父皇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我若爱一人便一生只爱她一人。妍若的父亲是我的师父。。。”渐渐地他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柔柔软软,让人心动,有一刹那胭脂差点就要心动了。

背后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李珏警觉的喊了声:“是谁?”

胭脂藏在李珏背后,就看到林中走出一个女子,她一身少女装扮,清丽秀美,正是太子妃姜妍若。

再看到姜妍若后,李珏下意识的推开胭脂,“阿妍?你怎么在这里?”

姜妍若双眼含泪,满是幽怨的模样,转身就跑。

李珏一步跨出温泉,披上外衣,直接道:“你泡完就先回去!”

说完就消失在胭脂眼前,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胭脂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前面的姜妍若。

如果他能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胭脂也是满眼泪光,她知道姜妍若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输了!

幸好,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痛,胭脂伸手摸了摸,是刚才李珏推开她时候撞在旁边的岩石上。

“被抛弃的滋味如何?”头顶忽然传来男子戏谑的嘲笑声。

胭脂冷眼望去,就看到李承泽那张令人讨厌的脸,道:“太子殿下,您此刻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父皇王帐遇刺,孤奉命追查刺客至此,有何不妥?”李承泽俯身撩了撩温泉水。

皇上遇刺,姜妍若的到来是巧合吗?还是李承泽故意而为之,都不得而知。

“太子殿下不应该去追太子妃吗?在这里取笑我一个女奴很有意思吗?”胭脂怒道。

李承泽抬手要摸胭脂的脸,被她灵巧躲过,悻悻的收回手。“孤为何要去追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孤倒是对你这个小女奴很感兴趣。”

“太子殿下请回吧,主人就快回来了,看到您在这里恐怕说不清楚。”胭脂捂住胸口,现在她相当于浑身赤裸,如果李承泽真要对她做些什么,她也无法反抗。

李承泽冷笑一声,道:“来日方长,待孤收拾了那对奸夫淫妇,有你这个小女奴来求孤的时候!”说罢果然没有再做纠缠,转身离开。

胭脂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回来,自己从温泉里爬了出来,套上衣裙,一个人回到木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李珏回来了,他的模样看上去很累,那双神采飞扬的眼此刻也如明珠蒙尘般暗了下来。

“主人,我们回去吧!奴的伤已经好多了。”想起李承泽刚才的话,她心中隐隐担忧。

“姜妍若的父亲是我的师父,我从小因为身世原因在宫中备受欺凌,是师父教我生存之道,偷偷带书籍给我,有时候他会提起他的女儿,看的出师父很爱他女儿,我便从小也对她心生喜欢,纵然没有见过,但因为师父的原因觉得亲切。后来太子发现师父偷偷为我授课,设局陷害师父,害师父惨死,师父临终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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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若托付于我,我将她接到我府中,那时我想我以后应该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子。可太子又说服父王要娶妍若为太子妃,我知道太子只是为了报复我而已,我想要带妍若远走高飞,可那时太子已经设下陷阱等我跳,是妍若自愿嫁入太子妃,才平息了所有事情。”

李珏坐在床榻前,低低叙述他与姜妍若的过往,又似乎在解释什么。

"妍若成婚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我让人寻来很多女奴,你就站在其中,你的一双眼睛一点也不害怕,还很机灵,很像妍若小时候,我就选了你。"

原来是这样,原来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像别的女人,他才选了她。这些年他虽然对她严厉,却也给了她一方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应当感谢不是吗?

“所以,阿胭,我不能放弃妍若。”黑暗中李珏抱住了她。

“主子?”南风在外敲门。

“何事?”李珏看了眼似睡着的胭脂,悄声走出木屋,低声问道。

“是姜姑娘的事情。。。”南风一向知道李珏与姜妍若之间的事情,不敢有半分隐瞒。

只见南风手中拿着一枚带血的玉佩和一张纸条,李珏看过之后,怒道:“快去备马!”

胭脂睡梦中听到门外的动静,好像是姜妍若被抓走了,要李珏一个人去救,这就是李承泽设下的陷阱吗?

他还有没有脑子?

胭脂忍住全身不适,披上外衣,见南风已经备好马在林中等着。

“主人,你不能去!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陷阱,就等着你往里跳呢!”她拉住李珏的衣袖,拼命摇头道。

李珏不是没有想到这会是陷阱,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妍若在为了他出事。

“阿胭,放手!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李珏抓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带着不可违抗的声音。

胭脂觉得自己的手指快要被她掰断了,可就是死死的不肯松手。

“你是不是傻了,太子正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也许就是他设的陷阱,你如果现在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你有没有为我想一想,如果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胭脂心中也积压着怒火,此刻忍不住骂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定然像极了一个泼妇。

李珏闻言,掰着胭脂的手指微微停顿,片刻后胭脂感到小指似乎断掉了。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闯一闯,你若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即可让人送你离开。”李珏推开她,翻身上马,眸中带着轻蔑,声音似寒霜道:“你果然比不上妍若一分一毫。”

比不上姜妍若一分一毫?

胭脂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既然他觉得她是个虚伪的女人,那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别人怎么说她才不会关心。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可以代替你去,我保证会帮你把心爱的人安全带回来!而且,如果真的是陷阱,我也可以帮你。。。”胭脂展开双臂挡在马前。

她无法与他说,刚才与李承泽的话,因为他根本不会相信。

话还未说话,就被李珏冷冷打断:“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恨不得妍若死了吧!说什么代替我救她回来,我看你就是嫉妒。”

李珏的话像刀子一样,一把把刻在胭脂的心上,有一刻她想要放弃,他的死活又与她有何关系?

“我就是嫉妒她,我嫉妒她拥有你完整的爱,而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一天我和她都被人抓了,你会先救谁?你肯定会先救姜妍若吧!”胭脂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要死就让他去死好了,关她什么事情,可是她的脚却动不了片刻。

李珏闻言一愣,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他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胭脂。

“本王再说一遍,让开!”李珏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强压着怒火。

“不让,除非我死!”胭脂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是不肯让开。

李珏气的浑身颤抖,手上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不敢?你的贱命如何能跟妍若比?”

鞭子扬手甩下,胭脂硬是吃下了这一鞭,一道血痕从她的额头蜿蜒到眼角。

她跌倒在地上,面上如被针扎,撕裂的疼痛,抬手一模,竟然满是血迹,忍不住嘶声:“你说过以后不打我的?”

李珏见她满脸血迹,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翻身下马扶起她,指尖小心的抚摸着她额头的伤口,“阿胭,你为什么不躲?”

“你忘了,我说过要做你的盟友,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胭脂趴在他肩上。

李珏忽然闻到一阵幽香,就晕了过去。

“南风,你速送他回王帐,我代替他去救姜妍若。”胭脂吩咐道。

南风本也想阻止李珏去救姜妍若,可他素知自己是劝不动的,没想到他从看不上眼的女奴竟然有这份果断,心中对她生了佩服之情。

“胭脂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南风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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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敬重。

胭脂朝他点了点头,“到了王帐给他闻一闻此药,他就会醒。另外让你带的人跟在我身后,不要暴露身份,若我救出姜妍若,让你们的人第一时间带她走。”

南风带着李珏返回,胭脂则换上李珏留下的衣物,将长发束起来,以他对李珏的了解足可以以假乱真。

约定的地点距离温泉不算太远,约莫在林中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胭脂让跟在她身后的暗卫四处散去,不要轻举妄动。

她一人骑马到了约定地点,果然见姜妍若被绑在树上,身边是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

“本王已经如约来了,你们可以放了她了!”她模仿着李珏的声音,那黑衣人也未必就真的听过李珏的声音所以她并不怕露馅。

“珏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姜妍若挣扎着喊道。

胭脂不去看她,只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了声,道:“王爷武艺高强,我若是把人放了,你反手要杀我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

“除非王爷先自废一臂,再用绳子把自己绑起来,我就放了她。”黑衣人扔过来一段麻绳。

“珏哥哥,不要!”

胭脂嘴角勾起一抹惨笑,若是李珏在此,他会不会为了姜妍若自废一臂?若是被绑的人是她,他又不会冒险来救?

片刻后匕首刺进她的掌心,血迹顺着指尖一直流,耳边是姜妍若的惨叫,真是烦死了,李珏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吗?真是个瞎眼的男人,胭脂心想。

双手用麻绳敷起来,对着黑衣人扬了扬,学着李珏平日里的冷厉:“现在可以放了她吧!你们要抓的人是本王,本王今日落在你们手中是生是死都是天命,若是你们敢伤她半分,本王会让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她相信李珏为了姜妍若会这么做的!

黑衣人也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思虑了一会,抬手解开了姜妍若的绳子,道:“你过来,我放她过去!”

“不行,我们一起往前走。”胭脂道。

黑衣人推了一把姜妍若,胭脂也朝前走了一步。

就在两人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胭脂小声道:“想要活命就一直跑,外面会有人接应你。”

姜妍若也发现了她不是李珏,直接就往林子里跑。

胭脂也没有力气跑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胭脂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帐篷内,想要支撑着起身,掌心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低头看去,左手掌心是一块黑色的窟窿,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她微微抬起左手,连整个手臂都在抖,怕是以后左手要废了。

咬牙从外衫上扯下一条布,缠绕在掌心,等包扎完,胭脂满身抖是冷汗,靠在柱子上大口的喘着气。

“醒了?”

胭脂艰难的抬头,就看到李承泽,他似乎也不恼怒。

“对不起啊,殿下。我坏了你的大事!如果你当时不来找我,或许我不会拦住李珏。”胭脂每说一句话,身上就疼的厉害。

李承泽蹲下,手抚摸过她额头的鞭伤,可惜道:“孤的七弟打的?真是个狠心的人,不如你跟着孤,孤保证若有朝一日登宝,自然也会有你一份功劳。”

胭脂偏过头去,笑道:“如果我没有猜出,太子原本的计划是抓李珏,没想到来的是我,因此将计就计把我带回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指认李珏就是幕后之人。我是李珏贴身之人,又得他宠爱,我的话自然更有可信度。”

“孤喜欢聪明的女人,可是太聪明的女人活不长。”李承泽捏着她的掌心。

“啊!”掌心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胭脂弓起身子,闭眼挣扎着。

“太子殿下,容我想一想好吗?毕竟如果我压错了人,可能会万劫不复。”她脸色惨白,额角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却让人心生怜悯。

李承泽放开她的手掌,起身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要是不说,这里的刑具虽不如牢狱中多,但你可以试试。”

胭脂抬眼一扫,桌上倒是放着不少刑具,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苦笑了声,道:"我肚子饿了,能否给我找些吃食,太硬的不要,我嘴巴痛,最好是能有桂花莲子羹和蟹肉包子。"

“哼,嘴还挺挑!”李承泽吩咐手下去安排。

胭脂心中抱着一丝希望,李珏得知她被抓了,李珏也一定在李承泽身边安排了眼线,而桂花莲子羹和蟹肉包子都是平日里她最爱吃的食物,如果他知道了,或许会来救她!

虽然她不如姜妍若在他心中的位置,可他或许会记得她一刻的好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吃食被送了进来,可李珏还是没有来。

桂花莲子羹喝在嘴里如同嚼蜡,蟹肉包子更是腥的难闻,她低头吃了两口,发现包子中藏有一个蜡球,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藏在袖中。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明日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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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她的心口如同被一只大手抓住,闷闷的疼痛从心口传至四肢。

原来就算李珏知道她被抓了,他还是不肯冒险第一时间来救她,毕竟她不是姜妍若,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胭脂估摸着还有好几个时辰才能到天亮,而她要怎么才能熬过去?

“考虑好了?”李承泽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她的头顶。

“如果我如太子所说,指证李珏是幕后之人,那么太子如何能保证我的安全?只怕到时候皇上不会放过我。”她抬头对上李承泽。

“这你不必担心,我到时候自会安排你假死,也可安排你入东宫。”李承泽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胭脂斜睨了他一眼,面上带着浅浅嘲讽的笑意:“太子殿下可以用自己的结发妻子来做圈套,我要是相信你的话,只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耍孤?”李承泽恼怒的拽起她的衣领,“来人,动刑!”

“慢着!”胭脂道。

李承泽以为她回心转意,稍稍挥手,命令手下退下,对她说:“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必然下令明日亲自审我,若我到时候身上有伤,只怕有屈打成招的嫌疑。若你想要杀我灭口,只怕李珏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还请太子殿下三思!”胭脂微微扬起下巴。

李承泽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面目便的狰狞起来,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有些刑法身体外表不会受伤。来人,犯人想要逃跑,先打断她的一条腿。”

胭脂口中被强塞进了一块布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腿的骨头被砸断,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的小脸拧作一团,小腿如同被一根根钢针扎透,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妈的,这小贱蹄子的骨头真硬,腿骨都砸碎了,也不吭声,还笑,邪的很。”五大三粗的侍卫被胭脂盯的心里发毛。

“怎么办,她还是不招?”瘦高的侍卫隐隐有些担心。

该用的刑都已经用过了,两人也拿她无计可施。

粗犷的侍卫压低声音道:“刚才我看过了,这小贱人身材不错,听说是睿王的女奴,不如我们哥两先爽爽。”

“这不好吧,殿下会不会怪罪下来?”

“殿下只吩咐我们不要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只要留她一条命就行了,谁还会管她?”

胭脂躺在冰冷的地上,小腿痛到麻木失去了知觉,全身似乎没有一处不痛,指尖被银针扎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她感觉自己似乎熬不过去了。

见那满脸络腮胡的侍卫伸手要撕她的上衣,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若是敢碰我,我立刻咬舌自尽,只怕你们到时候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胭脂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后移去。

她的脸上立即挨了一巴掌,摔倒在地上。

再次清醒过来,是被人用凉水泼醒,有侍女来为她擦洗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裙,看上去看好像也没有受伤一样。

接着有身穿黑色甲衣的侍卫押着她出了帐篷,他们是皇帝身旁的近卫,想来皇帝该亲自审问她了。

审问的地点在王帐内,因为昨夜刺客的原因,帐篷外增加了许多黑甲侍卫。

胭脂的腿断了,被黑甲卫拖拽着走,地上留下了一道被拖拽的血痕,被扔到王帐中间的空地上。

她挣扎着跪坐在地上,想让自己看起不那么狼狈。

微微抬头,就看到坐在中间穿着黄色龙袍的皇帝,两侧分别是太子李承泽和睿王李珏,她不知道李珏看到她这副样子会怎么想,或许他根本也不关心罢。

“太子称昨夜是你绑架太子妃,你是否认罪?你幕后之人又是谁?”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胭脂用那只还算完好的右手撑在地上,道:“奴不认罪,奴要告是太子诬陷奴,滥用私刑,想要屈打成招。”

一开口嗓子就传来一阵干痛,血腥味就忍不住上涌。

“你说孤滥用私刑,你可有证据,你如今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至于你的腿是因为你企图逃跑,孤才命人砸断你的腿。”李承泽高坐在上方,似乎笃定了她翻不了身。

“那敢问太子殿下可有证据是奴绑架了太子妃?如何不能是太子殿下诬陷奴,又或者想要通过奴诬陷睿王殿下?”胭脂愤然道。

皇帝久久才开口道:“太子你可有证据?”

李承泽起身躬身道:“回禀父皇,儿臣有人证,能证明她就是昨日的刺客。”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传召证人。

很快证人便被带到,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她所救的姜妍若。

姜妍若她微微屈膝朝皇帝一拜,太子立即上来揽住她的肩膀,看上去十分恩爱。

胭脂心中好笑,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现在还要装夫妻情深的戏码,她现在真想看看李珏的脸色,应该很精彩,可她又不想再见到他。

“妍若,不用怕,把你昨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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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说出来即可,父皇会为你做主的。”李承泽安慰道。

胭脂笑着抬头,见她一袭浅绿色长裙,头上未戴珠钗,看上去赢赢弱弱,又像是受惊过度,一张小脸如雪般苍白。

姜妍若看见胭脂,反而心虚不敢看她。

“昨夜,昨夜我在帐内突然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音,想要出来查看,接着就被一个黑衣贼人打晕,待我再次醒来,就被他们绑到一处林子里。”姜妍若小声的说。

李承泽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问:“那你有没有看清是谁绑了你?现在那人可在帐篷内?”

“太子妃可要看清楚了,看看奴这只手到底为谁而伤?”胭脂撤掉左手掌心的布条,掌心是一道黑色的丑陋疤痕,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已经开始溃烂。

姜妍若“啊”的叫了一声,往太子身后躲。

李承泽一脚踹在她的心窝,怒骂道:“贱奴,你找死。休想吓唬太子妃?”

胭脂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心口好疼,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继续道:“太子妃可要想清楚再答。”

“是她,是她,绑了我!”姜妍若脑海中闪过李珏和胭脂在温泉中相拥的画面,指着胭脂道。

李承泽质问:“贱奴,你还有什么可说?难道太子妃会冤枉你一个贱奴?”

“难道太子妃天生高贵,就不会说谎。难道因我身份低微,我就注定被你们冤枉而不能自辩吗?”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仿佛是最后的挣扎。

李承泽弯腰回禀道:“父皇事情已经清楚,是她绑架了太子妃,儿臣想要请父皇严查幕后之人!”

皇帝思量片刻,终于开口:“此事就交给太子审理。”

“陛下,奴还有几句话想问太子妃,如果您能允许奴问清楚,之后无论如何处罚奴,奴都毫无怨言。若是陛下不允,奴宁愿血溅当场,只能叫陛下和太子殿下永远也查不出幕后之人。”说罢,胭脂拿出藏在袖中的簪子抵在脖间,没有丝毫的手软,血立即流了出来。

“阿胭?不要!”李珏再也忍不住,起身道。

胭脂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皇帝。

李承泽眼睛眯成一条线,没有想到胭脂竟然敢以命相博,内心深处生出几分不安。

“你敢威胁朕?”皇帝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碎瓷片从她的脸角划过,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陛下,并非奴威胁您。奴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要一个自辩的机会。何况此事关系了陛下您的安危,也关系到了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若是不能查清楚,就相当于在您身边埋下了一个炸弹。所以,奴请您三思,请您给奴一个自辩的机会。”

胭脂看的历史剧多了,知道当皇帝的多疑心,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会怀疑。她此时利用皇帝的多疑,来给自己求一条生路。

成败就再次一举。

“父皇您不要听这贱奴妖言惑众。”

“父皇,胭脂是儿臣的女奴,儿臣请父皇给她一个机会。”

“好。朕就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如果你不能自辩成功,朕就治你哥欺君之罪,罚你受极刑。”皇帝怒道。

胭脂放下手中的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谢陛下,那奴现在可以问太子妃了?”

姜妍若本就心虚,如今见她疯疯癫癫,更是不停摇头,李承泽在旁细心安慰,让她如实了说就成。

“敢问太子妃是什么时辰被贼人掳走的?”胭脂问。

姜妍若定了定心神,温温吞吞道:“当时我已经快要入睡,应是戌时一刻左右。”

“太子妃,你说谎了。当时奴与睿王殿下正在温泉小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王帐内劫持你。”胭脂平静的说道。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珏身上,只要他肯为胭脂作证,那么就会证明太子妃在说谎。

皇帝将众人的神色都收到眼底,冷声问:“老七,你如何说?”

胭脂忍着腿痛,爬到他脚下,看到他衣服的边角,抬起头,似哭非哭的对他笑起来。

这是胭脂进了王帐后第一次看向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贵无双,一双美目摄人心魄,眉间微微蹙起。

李珏却不敢看她,不敢看她脸上的伤,不敢看她掌心的伤,更不敢看她断掉的腿,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从她进入王帐他就发觉她变了,她不肯再看他一眼,她该是恨他的吧。

他无数次想要抱起她,可他不能。

“主人,奴好痛!”她伸出那只被匕首贯穿过掌心的左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摆。

李珏,我好痛,你不是说要与我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为何你现在不说话?

“七弟可要慎言,若是说错一句话,可要连累别人!”李承泽若有所指的说道。

不得不说此刻看到李珏难以抉择的痛苦模样,李承泽心情十分好。

李珏盯着胭脂的脸,她脸十分苍白,没有任何血色,额角的伤痕是他亲手所致,有一瞬间他好想要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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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别的什么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胭脂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吗?为何不按照我的法子来装晕,为何不相信我?

李珏突然想起来,胭脂曾问过如果她和姜妍若同时遇到危险,他会救谁?那一瞬间,他想要救胭脂,可是他不能,那是他对以前自己的背叛。

姜妍若的目光也落在李珏身上,他的心上到底是有了别人吗?

片刻后,李珏抽出握着胭脂手中的衣角,冷冷道:“儿臣确实与胭脂在温泉小屋,可是后来儿臣身体不适独自休息,让她回王帐去帮儿臣取药回来。”

胭脂的左手还在半空中,她的心口好痛,身体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还能期待他什么?

姜妍若松下一口气,李珏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

“你还有何话说?”李承泽一副尽在他掌控的模样。

胭脂缩回了手,再次睁开眼睛,她的眼角带着异样的光彩,嘴角也绽出绝美的笑容,开口:“太子殿下别着急,奴还有一个问题?”

众人看她的神情,还以为她疯了,明明已经无路可走,无非是拖延时间。

"太子抓到奴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

李承泽心中不安,还是回道:“是戌时三刻,南山竹林。”

李珏听了她的话,脸色确是十分难看,他隐隐猜到了胭脂要做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连他也算了进去。

“这就是问题所在,据太子妃所言,奴抓住太子妃的时候是戌时一刻,而奴被太子抓住的时候是戌时三刻,中间间隔了两个时辰。”

“而这两个时辰之间,奴又是如何带着太子妃去了温泉小屋,又带着太子妃去了南山竹林?从王帐去南山竹林只需要一个时辰,而若是先从王帐去温泉小屋再到南山竹林就需要三个时辰?奴是如何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把三个时辰的路走了两个时辰呢?还请太子妃解释一下?”

胭脂抬头对上姜妍若,眼中满是不屑。

姜妍若被胭脂问的有些发晕,她的声音愈发小,让人难以听清:“我没有去温泉小屋?你不要胡说?”

胭脂笑道:“太子妃敢把你的手腕露出来吗?”

姜妍若紧紧的握住手腕,她的左手腕从昨夜一直开始发痒,胭脂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的神色又变了变。

“太子妃手腕上的红色疹子是不小心碰触了黄水仙花所致,而黄水仙花喜水喜阳,放眼整个西山围猎场也只有温泉小屋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太子妃曾到过温泉小屋!”

姜妍若满脸不可置信,开始语无伦次道:“不是的,你胡说。。。”手腕上忽然痒的厉害,她不停的挠着,左腕上露出一大片红疹。

而胭脂步步紧逼,诱惑道:“或许太子妃娘娘想说,是奴在温泉小屋抓了你?”

“是,是你在温泉小屋抓了我。。。”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那就更说不通了,睿王已经为奴做了证明,奴当时根本不在温泉小屋,又如何抓你?又或者太子妃可以先解释下,你深夜去温泉小屋做什么?”胭脂微微抬头,目光看向李珏。

去私会李珏吗?你敢说吗?私会皇子只怕最后只会被赐下一根白绫。

李珏闻言,手指紧紧的抓住凳子,他瞬间明白了,从一开始让他为她作证,她就在设计陷阱,她甚至连他的回答也设计了进去,无论他答与不答,姜妍若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也明白了胭脂的决绝,她在用她的方法与他划清界限。

“回陛下,奴要问的话已经问完,想必陛下定然有决断,还奴一个清白!”说完再也不看向任何人,她不会再去乞求任何人,她有能力自证清白。

皇帝如何看不清,开口:“太子妃,你如何解释?”

“儿臣。。。儿臣。。。”忽然看见胭脂嘴角的笑意,才明白她上当了,气极抬手就想要扇胭脂。

胭脂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想要呕吐,就听见李珏起身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先让太医为胭脂诊治,再行审理不迟。”

胭脂冷笑,你还是要帮她?

很快太医被传来,按上她的脉搏,片刻后道:“回陛下,胭脂姑娘怀有身孕,而今身受内伤,才会吐血。”

怀孕,不可能,她一直都按时服用避子汤,不可能怀李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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