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北方战地就像一个巨大的蛊壶,人类和虫类变异人在里面厮杀。渺小的人类在跟他们争夺生存的机会,还有一点时间,蛊王便出来“审判”他们的生死了。
秦苛是做蛊的人,孟光是把所有“参赛者”全部放进去的人。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我们要毁灭这些被制度禁锢到思想腐化的人类,但是自由是怜悯的,我们不会决定他们的生死,能不能生存下来并且回来由他们自主选择。”孟光转身进入主舰,说道,“自由万岁。”
方既白看着孟光的眼神非常的不可思议,这个人居然能把做得一切——无论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都与他的信条扯到一起。作为一个“传教士”,他绝对是合格的。
是走火入魔的。
包围他们的士兵们浑然不觉信条已经变质,眼中闪着光,他们觉得孟光口中的自由闪烁着人性的光辉,于是呼应道——“万岁!”
方既白和身边的亲卫军们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带领的那几只中型机全部落地之后,都被没收了飞行器,“幸运”地成为了“观众”。
方既白快步走向新来的那只飞行器,迎过走下来的唐枣,说道:“时舟呢?”
唐枣抿了一下唇,说道:“他留下了。”
方既白心下一紧,看到樊青背着秦烟走了下来。秦烟脸色苍白,说道:“带着我,去找陈宸。”
樊青问道:“怎么了?”
秦烟说道:“我被那只虫子伤到过,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变异,我父……秦苛他一定给我做了什么免疫措施。我的血液里现在说不定会有抑制毒性的抗体。”
樊青一惊,立即迈开脚步。方既白安排了几个亲卫军跟随着他去。
他又转头问道:“那傅城呢,他怎么样?”
唐枣说:“傅哥跟着我们,他应该在小晴的飞行器上……”
话还没说完,傅晴被从飞行器上赶了下来,她把那几个赶他的“自由士兵”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眼睁睁地看着中型机飞走,急切地边跑过来边喊道
“傅城他妈的……他又回去了!”
……
时舟躺在平台上,心甘情愿地插上各种管子,这些个管头是一个个针孔,入肉极深。
后脖颈上的针要短一些,扎进去的时候还是比较疼,时舟蜷缩了一下手指。
秦苛对他的试验品已经完全放心,迫不及待地对那个“孟恩和”说道:“三号,把最后几个神经的抑制也放开吧,开始吸取‘方舟’脑内的体液。”
三号看了被针管插满手臂的时舟一眼,“哦”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将房顶上的主机放了下来。
时舟紧紧地盯着他,看着所有的控制设备缓缓落地。
秦苛已经带上了口罩和手套,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侧脸,说道:“孩子,看着我。”
时舟转过头来,道:“那是控制方舟大脑的主机吗?”
秦苛安慰道:“放轻松点,一会儿就什么都告诉你。”
时舟抿了一下唇,瞥了最后三号一眼,看到三号将某处的两根拉杆推了上去,顿时震颤似乎更剧烈了一点,他在这里也能感受的到。
时舟看着他,盯着他手上的注射器,说道:“我自己来。”
秦苛耸了一下肩,说道:“注射锁骨中间。”
时舟:“好。”
秦苛递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时舟的手。
很瘦,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上面的青筋凸起,关节处有淡淡的茧,不像他见过的那种高层官员家里被宠护的少爷。
他突然想起了时一,那个人的手也是这样的,与相貌不符,上面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莫名奇妙地,他的心跳滞了一下,抬眼扫过时舟的脸。
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野兽捕猎时的杀意。
秦苛猛然将手撤回,但是已经晚了,时舟抢过了他的注射器,在一瞬间“咔”得一声折断了。
秦苛的瞳孔猛缩,里面的液体一部分溅到了他的脸上,霎然,他的眼里布满血丝。
“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