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还不知道给她安排什么工作时,她且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
果然,那婆子见了,对另一个管事的妇人笑道:“这妇人倒是个实诚的,也不知王护卫他们是不是有别的吩咐,干脆这几日,便让她清扫这院子算了。”
管事的妇人无可无不可,点头恩了一声,这事便算落定了。
此时,天空还炽热着。冯宛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清扫着,灰尘被扫得高高扬起,很快便扑了她一头一身。原来便不曾整理的冯宛,这下更是灰头土脸了。
一路上,经过的婢女们蹙着眉,绕道避开了她。对上她们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目光,冯宛微微一笑,又低下头来认真清扫。
到了她这个地步,对世人的毁誉已经不再在意。何况,眼前的婢女们,实是渺小得微不足道?
一连二天,冯宛除了休息吃饭,便是清扫。院落不大,被她这么一做,倒是干净得异常。
因她做了这种工作,便是一路同来的婢女们,也似乎遗忘了她的存在。
冯宛喜欢这种遗忘,她喜欢这种静静清扫,只有天和地,只有她和身下的这个院落的感觉。她感觉到,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净起来。
转眼,夕阳西下,又一个傍晚到了。
冯宛放下扫帚,怔怔地望着天边的夕阳出神。这两日,每日清晨时,她便会出现呕吐眩晕的现象。同时,她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脉,确实是滑脉。
要是以往,她有了这个怀疑,无论如何也会找到大夫把事情落实。可现在她身无分文,再说,她也知道,这种胡地的普通大夫,那医术未必就比她自己高明多少。
其实,用不着落实,她也知道,自己多半是怀孕了。
怀孕了,多好啊。她的腹中,有了一个她与卫子扬的孩子。低头抚着肚子,冯宛暗暗忖道:不过孩子千万不要长得像他的父亲,不然的话,他这一生,也难得安宁。
一个高挑美丽的少女,正在婢仆们地筹拥下走来,无意中,她瞟到了冯宛,秀眉蹙了蹙,少女问道:“这个妇人是?”
虽是旧衣旧鞋,虽是灰头土脸,可那挺得笔直的腰身,那明亮的双眼,不该是一个卑贱的贫民妇人所有,因此少女有此一问。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