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是一袭紫色的,绣了雨后莲花的春裳。这次她没有着男裳,冯宛想着,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的,穿不穿男裳也就意义不大。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朝庭实是不欢迎这些使者的,在不用担心朝庭迁怒的前提下,她想用这身女裳会一会某些人。
便这般,冯宛穿花拂柳,翩跹而来。
坐在院落里的众人,刚开始还只是瞟了一眼,接着,一个一个都向这边看来。再然后,清映公主和那清俊使臣也掉头向冯宛看来。
清映公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冯宛,一袭晋裳,广袖凌风,裙裾飘扬,秀发用玉钗随意地挽起,那一缕缕飘垂在额前,白嫩颈后的发丝,垂现出一种凌乱中又透着雍容的美。
明明极雍容,却又极颓废,明明极飘然,却又有着似沧桑似冷漠的寂寞。
看着看着,坐在清映公主身侧的一个青年目光灼热地看着冯宛,低呓道:“这便是晋之仕女?”他的目光有点恍惚,有点失神,“久闻晋国世家子,闲适都雅,翩然有神仙之姿,却直到今日才看到。”
鲜卑人对于晋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在这种情结下,他们苦心模仿着晋庭世家子弟的每一个爱好,年复一年的痴迷中,他们甚至比晋国人还要在意风度,在意外表,在意那种衣履风流。当然,风度两字,从来不是一件衣几件佩饰能体现出来的。它们是一代又一代,把知识和智慧沉于血脉,把对这世间的认知浸入灵魂,再由内而外,慢慢浸润而出的。所有,鲜卑人中,罕见有风度者。
此刻,冯宛给他们呈现的,便是一种风度,一种风华,她雍容而来,飘逸中透着淡淡的冷。仿佛是一个天生高高在上的人,她冷眼旁观太久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沧桑和无所谓。
这一刻,便是美如清映公主,也显得俗了,太俗了。
看着看着,清映公主慢慢抿起了双唇,低下了头。
冯宛微笑地来到了众人面前。
望着清映公主和几位正使,冯宛唇角浅浅一抿,微微一礼,还没有开口,那清俊使臣已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向她,“冯夫人好风采!”
他把她虚扶一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道:“那一日在皇宫中,某见到夫人风采,便想着,怕是整个晋地,也难有夫人这般人物。今日一见,更是嗟叹不已。”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清映公主,哈哈笑道:“清映,你虽是美貌,论风姿,却比冯夫人逊色多矣。”
他说这话时,许只是随口道来。只是话一落地,清映公主的脸色便变白了。
她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冯宛,看了一会,清映公主勉强一笑,低声说道:“冯夫人自是不凡,不然,也不会让卫将军那般喜欢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