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了北院。
交待婢女们把东西收好后,冯宛悠闲地躺在院落中,看着头顶上由绿转黄的树叶,享受着冬日阳光的温暖。
煮一斟酒,焚一炉香,泡一杯浆,一边细细地品,一边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这一刻,冯宛甚至觉得,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也是一件极美的事。
在放松中,时辰飞快地流逝,转眼间,又入夜了。
夜幕渐渐笼罩在天地间,碧蓝的天空中,一轮明月相照,几缕浮云来去,实是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美丽。
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一沉一轻,不用回头,冯宛也听出了,它是属于赵俊和月娘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离冯宛十步处,赵俊站住了
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斜侍于榻,一派悠闲自在的冯宛。
这样的冯宛,他没有见过。
他知道冯宛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只是她嫁他那一年半中,她最多也就是在寝房中对着纱窗外的明月发发呆。平素里,总是温婉地交待着管事,总是小意地站在他的身侧,时不时为他暖上一斟浆,说上两句话儿。
他躺着时,她总会轻步上前,给他在肩膀和头上轻轻按摩着,时不时地听他说一说官场上的事。
至于这半年,她更是仿佛隐形人一样。总有偷偷地躲在房中,悄悄地享受着清净。她哪里敢,又哪里会如现在这般,优雅的,理所当然地侍于院落中,坐在月光洒下的光辉里,婢女环绕?
现在的她,已是一个不再隐藏,不再暗无声息,而是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明月美酒的贵妇。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晚上,他不曾有一晚入睡,三番五次从梦中惊醒,他会下意识地看向冯宛曾经的寝房方向。然后,他会记起宛娘已经不在那里了,那时刻,无边的寒冷和孤独感铺天盖地袭来。那种感觉太难受,饶是他马上覆在月娘身上,从她温软的身躯中寻找刺激和满足,可那感觉还是如影随形。
这样的次数多了,月娘虽然婉转相就,可她的眸中还是有了泪,有了苦。
当然,这个赵俊根本就不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