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位于西疆,略靠东边,边境线一带,纷争倒是不少,赚钱的生意——也不少。
郁轻骨离了帝都,拖家带口回了老家,郁家几代居住东叁省,战乱年代帮着党做了不少事,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东北边不少地方都归了郁家。
日本人留的那些产业,让战后的这块地区,好好肥了一把,吃完这个红利,又靠着郁老二挖矿赚了不少家当,部分家产拿出去投资,开公司,这几年也终于开始盈利了。
小辈们出息的很,就是波折太多,郁轻骨年纪大了,有时候也不由得感叹命运无常。
他这些子子孙孙,运气都是不错,但也都是命中多难。
这几日老二媳妇来看望他,小辈们有孝心,不忘他这个老头,但是他不能耽误年轻人呀,叁令五申少来打扰他。
老二媳妇性子好,生得好又长得好——这个长得好,是指成长的好,小小年纪离家,爹娘不在边上,能生的这般是真的不错,郁轻骨相当偏爱她。
林胧四十出头,却显得叁十岁一样,她说话温软,眉宇间却有几分哀愁:“小闲人在京里,谈了个男朋友,听说感情不错,都给人带到家里了……”
郁老爷子眉毛都不动一下,语气平平淡淡:“什么人?”
林胧叹息了声:“京都江家。”
老爷子这才看她:“哦?那可是不得了……”
林胧却道:“若是他家这一辈子弟,倒也没什么,可她偏偏瞧上江家老二,这人可有些麻烦。”
郁轻骨难得带了点笑意,说出的话却是不太好听:“江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带回家了,怎么,嫌我们家路远?”
林胧也笑了,道:“倒也不是,江家那位有点心急了,我们小闲那个不着调性子,对方都摆出这个架势了,跟我们提都不提……”
老爷子唔了声,笑道:“她呀——压根都没上心呢,可人家是好糊弄的?”
林胧也道:“确实如此,廖家最近在帝都动作不断,我听说廖成美都去了京里,瞧着要做点什么呢。”
郁轻骨轻笑了声,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敢去帝都,那郁闲还不生吃了她?倒是好胆子……”
“可我怕她做过头,到时候不好收场,毕竟是京里,有些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郁轻骨倒是不在意:“你不是说她跟江家那小子处的挺好的吗,那就看看,看看他怎么样……我们家就这么个姑娘,不摆好态度可娶不了。”
他对林胧笑了笑,安抚道:“再说,小震不是在帝都?他给小闲擦屁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若是还不放心,便去帝都看看——”
“我虽说进不了京,但是你们可没必要守这破规矩。”
林胧就是为了这句话,松了口气:“谢谢爸爸。”
郁詹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她就知道有麻烦了,特地来跟老爷子说一声,免得她家那个混世魔王捅了帝都的天,还没人收拾,那可就完了。
她微笑着给老爷子倒了杯茶,又聊了几句。
廖成美敢去帝都,就活该吃些苦头。
江靖安那么宠爱小闲,也该让他知道小闲的本事,没几分本事,可收拾不了残局。
她倒是挺看好这个男人,有野心也有情有义,可惜这般顶级权贵的掌权者们的爱,她实在不敢赌。
眼下先拿廖成美试探试探。
度过一个漫长快乐的暑假后,郁闲不情不愿的上班去了。
蔡先生也回了京,一别一个夏天,他瞧着郁闲倒是胖了不少,看来在江家过的很好嘛。
蔡先生酸溜溜的想。
下半年江靖安忙起来了,不过郁闲也忙了,蔡先生拖了好几节课,她还要补上,还有考试作业什么的,搞得她头大。
特别是,还有学生的作业里,夹了不少小纸条。
作业也就那么一迭,一抖起码掉了七八张出来。
郁闲一张张翻着,有的写的非常有趣,她忍不住笑出声。
不愧是燕大学子,高材生写出来的果然很有水准,还有一位估摸着文学造诣不浅,短短百字不到,写的极有水准——
郁闲拍了照给蔡先生看,老头子感叹道,聪明劲儿全用在别的地方了!糟蹋了!
不过还是问了姓名,打算有空关注一下。
还没改完作业,阿姨就喊她下去吃饭了,下楼一看,原来今天江靖安提前回来了,还带了个尾巴——江鹤亭。
男人瞧见她,随意道:“鹤亭和我商量点事,顺便吃个饭。”
郁闲哦了声,乖乖坐在他边上。
江太子微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还说道:“打扰了,不介意吧?”
她有什么好介意的?郁闲摇了摇头,转头问江靖安:“书房要收拾下吗?”
江靖安给她夹了菜,道:“不用,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那就行,郁闲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