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罗凡叹息着。其实他担心岑姑娘体内的顺子,在死之前说了太多秘密,他怕增寿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世秘密。
“我?害死她?”增寿冷笑,“她之所以被那些邪灵霸占了身体,是自己内心邪恶的缘故,为了维护岑国璞兄弟,不惜毒杀南娘子,那些邪灵寻找身体也是有前提的,一个内心坚定善良的人是不会被他们左右的。”
“那顺子……”
“那家伙更是无聊,口口声声我还得他童年被净身断子绝孙,我那时只是个孩童,那里懂这些,他要报仇,为何不去找当年抓他进王府给他精神的哪些人,不过是欺负我心软好说话罢了。”增寿语气清冷。
你心软好说话?
罗凡愣了一下,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低声道:“那岑十三……你不是对他很不满,还要找白嘉年查他,怎么现在……”
“此一时彼一时,本就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为了共同的利益,我愿意忍耐,也许还要继续演一场好戏。”
说话间已经到了住处,增寿率先下了马,将缰绳扔到护卫手里,大步往里走。
罗凡紧随其后:“不对,他怎么和你在堂屋里,还有大帅,为什么不追究了,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毕竟岑姑娘……”
“闭嘴,不要再和我提岑莲官。”
增寿猛地转身看着罗凡,面目狰狞。罗凡愣住:“你……你怎地会成这样?”
“舅舅,岑姑娘怎么了?”
秦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增寿淡淡地说:“死了。”
秦九大惊:“什么?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这样?”
她惊讶地长大嘴巴,目光在增寿和罗凡身上走了一个来回。
罗凡躲避她的目光,低头往自己房间走,就听增寿道:“其实她早都死了,在她决心毒害南娘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副躯壳,嗯,行尸走肉罢了。”
秦九更害怕,双手抱在一起:“舅舅,我怎么觉得浑身冷。”
增寿往周围看看,摇摇头:“没事的,你身边没有鬼魂。”
这话莫名其妙,秦九只能低声道:“可是,要不要去祭拜一下岑姑娘呢?毕竟她对我真的很好啊。”
“阿九,你要记住,现在人妖难分,这天京城怕是存在着很多和岑姑娘一样的行尸走肉,还有一些人是根本看不透的,要小心,记住我的话,眼睛和耳朵都可能骗你,要用心去看人。”
增寿说着伸手轻轻按了秦九的肩膀一下,“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要看别人说什么做什么,要相信你内心的判断。”说这话时他悄悄瞄了罗凡一眼,罗凡正走向自己的房间,听他和秦九说这话,微微一愣,站住了,转过身来,只听着嘭的一声,增寿已经关上房门了。
“罗将军,舅舅他……”
秦九有点不知所措。
岑姑娘死了,舅舅又表现的那么冷漠无情,现在又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罗凡摇摇头:“我也听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就是了,这天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秦九凄然一笑:“这城里从城破之时到现在,何曾风平浪静过。”
增寿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扔到床铺上,脸紧紧地贴着枕头,很快,枕头上有湿湿的感觉传过来,他讨厌这种感觉:流泪,为什么要流泪了。只因为彻底杀死了一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女?不,一次次告诉自己,她并不是真的天真纯洁,她也害过人!可还是有些不忍心,从当年码头相遇第一眼开始,他就计划将这少女当作猎物,一点点蚕食她的心,玩弄股掌之上,将她转化成自己在天京城的助力,本就是无情的人,为什么会流泪啊。
增寿腾地又坐起来,拿起真丝枕巾,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才不要哭,不管自己的身世是什么,他都不想哭。现在可不是流泪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将大网张开,只等自己自投罗网,他算计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一个光杆钦差,先帝的私生女,唯一能够利用的只有先帝之女的身份,再联想到所为的九天玄女显灵,增寿明白这一次,他终将和那个人走到对立面,必将斗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