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寿说着举着果盘问:“好了,事情解决了,来来来,吃点葡萄,压压火气,你表姐一介女流换整个林氏安宁,换一个书院安宁,好办法。”
罗凡一把抓住他衣领:“你说什么?”
增寿用力挣扎一下,将他手拨开:“我是正使,你是副使,我官大你半级,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我表姐不可能杀人的。”罗凡目光痛苦,伸手又要抓他,增寿抱着盘子往后退一步:“自重,自重,千万自重,不要动手动脚,我怕痒。”
初七在一边喊道:“六爷,罗将军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帮帮他吧。”
增寿往嘴里扔了几颗葡萄:“你怎么确定我能帮他?他的英雄气概呢?啊?”初七陪着笑脸:“自然因为六爷聪明过人,无所不能。”
“我这样的小白脸全无用处,罗青天自己解决吧。”增寿说着还冷笑几声,抱着盘子就走。
顺子颠儿在后面,初七喊道:“六爷,您可是钦差啊。”
“对啊,我又不是县令不是捕头。罗将军不是相信林夫人清白无辜吗?那就去管啊,找我干嘛。”
他语气恶劣,充满挑衅。
罗凡大怒:“增慎行!你这是公报私仇。”
增寿嘴一撇:“我和你有什么私人恩怨?”
“我抓过你,你一直心怀不满,你明明,明明可以看到……你却置之不理,你只要问问那些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黑傻子,你终于想明白了,我就是公报私仇,看你表姐成了杀人嫌犯,看你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我就高兴。再说了杀人的是你表姐又不是我,你和我喊叫什么,有那功夫去乡下找你表姐问个清楚啊。”增寿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嗯,也对,就你那木头脑袋……不过你别担心,现在恐怕夏县令已经去抓人了。哎呀呀,万一月黑风高的,路上有点什么就不好了啊,”他又故意哈哈哈大笑三声,抬腿就走。
罗凡气的一脚将凳子踢倒,初七嘟囔道:“这六爷也太过分了,一个正使一个副使,明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穿一条裤子的……”
“闭嘴。”
初七立马闭上嘴巴,一声也不敢吭。
老实人发怒,真是太可怕了。
这一路上初七一直觉得罗凡为人正值善良低调,不像增寿一肚子鬼心眼,人又长得花枝招展,老话不是说嘛,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增六爷满肚子都是主意,要想帮罗将军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可他竟然这么恶劣,讽刺一圈后,人走了!真是太过分了。
罗凡发完火,忽然想到增寿最后那句话:月黑风高,万一路上有点什么就不好了。
他越想心里越没底儿,冲到驿馆门外,拉过一匹马,喊了声架,马蹄哒哒哒撒开腿就跑。
罗家护卫急忙打马跟上。
初七想跟着去,又担心自己只能添乱,跺跺脚道:“这心急火燎的,干嘛呢。”
罗凡带着三名家将,一行人匆忙出城,直奔乡下林家祠堂所在地。
他离开不久,一个带着文士帽子的男子大摇大摆走出了驿馆。
看门的士兵揉揉眼睛,心想我一定是睡着了,这人何时进来的竟然不知道,想到这,他用力掐自己一把,努力精神起来。
那文士学生打扮的人从驿馆走出来,一直走到如意书院,书院的大门开着,文士溜进去,直奔张院长住的小院。
没等走到,就听着路上有学子三三俩俩议论:“哎呀真的太惨了,血流了一地啊。”
“也不知谁那么狠啊,听说身子都要扎透了。”
“这就叫天妒英才,张院长年纪轻轻做了院长,老天也不容他啊。”说这话的人语气酸溜溜的。
文士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院子已经被官府贴上了封条,他站在门口,看着旁边蹲着的小厮:“小哥儿,我来谢你了,感谢前儿个你给我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