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将毛巾摁在打翻了水的地板上反复擦拭，碎玻璃裹在毛巾里，丢在了边上，又走出去拿了个一样的杯子，倒上了一杯水。
“小白，怎么蹲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戴祈宵走了进来，就看见小白在床沿处趴着。
少年立刻站了起来，怕戴祈宵起疑去看床底。
不过戴祈宵没有想那么多，拿起包里的衣服准备去洗个澡，想到了什么，对着小白一笑：“小白，一起洗澡去啊。”
其实他只是想趁机看看小白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伤口，没有别的意思，小白那么单纯不经人事，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去，仗着这一点，戴祈宵就说话不想过脑子了。
谁想小白立刻拒绝：“不要。”
戴祈宵：“唉？为什么？”
小白不说话了。
戴祈宵又说：“不是……一起洗呢？你先洗，我不进去。”
小白想了一下，点头。
他、点、头、了……戴祈宵捂住心脏，抿住嘴，啧，大好机会没了。
小白直接走进卫生间，不拖泥带水的关上了门，跟在后面的戴祈宵还想挣扎一下，就直接被拍在了门外。
……小天使好像不粘自己了怎么办？
戴祈宵如同一个老父亲般在门口感叹，也许孩子大了吧。
对了，小白洗完澡是不是没有睡衣？
戴祈宵眼睛一亮，敲了敲门，问：“小白，你穿多大的衣服啊，我给你系统里买一套呗，进来给你量一下？”
安静了几秒，门开了一条缝，小白露出半张脸，问：“……贵吗？我没有钱给你。”戴祈宵给的他都想要，但是买东西好像要花钱。
真是个好问题，戴祈宵快速在系统商城界面浏览一下，简单的纯棉睡衣一百积分左右——
“不贵，小意思。”连笔也只买笔芯的戴祈宵如是说。
门打开，戴祈宵走了进去，小白就站在洗手台旁边，衣服完完整整，连颗扣子都没有解开，然后张开了手臂，问：“怎么量？”
戴祈宵：“……要不我们脱了量？可以准确些。”
小白微微皱眉：“穿着衣服不可以吗？要不你试试呢……隔着衣服可以，嗯，我觉得这件衣服挺薄的……”应该可以隔着量到尺寸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也因为不好意思红了起来，眼神看向别处。
站在身前的戴祈宵已经震惊了，小白是不是第一次说这么长一句句子？他突然觉得现在可以热泪盈眶一下，怎么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戴祈宵再一次感受到良心的谴责，不脱就不脱嘛，欺负人孩子算怎么回事？他终于在内心跟自己达成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