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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林饮溪亲自将不干净的外套盖在云空的肩上,亦步亦趋跟着云空回到属于他的客房,云空坐在床头,林饮溪怜惜地留下一个额头吻。
云空的眼里光少了几分。
云空睁眼终于不是卧室的天花板,是医院的天花板,手腕刺痛,守在一旁签字的林饮溪懒懒地瞧了一眼。
“醒了?”口气还是那么不急不缓。
云空自嘲地摇摇头,泪水竟然顺着动作滴落下来,他悲从中来不管不顾地大吼:“你到底想干嘛!”
林饮溪老神在在地摇摇头,“我只想你爱我。”
“你他妈买点鲜花和巧克力,走些正常人的路是不行吗!”云空难受地咬着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林饮溪上手扳开云空紧闭的嘴,用昂贵的钢笔笔帽撬开的,金属味和墨水味暴力地钻进鼻腔。
“我会恨你的。”
林饮溪似乎听到什么玩笑话,神叨叨地说:“恨我的人最后都会爱上我。”
林饮溪站起身亲自换下空吊瓶,傲然睥睨苍白着脸的云空。
“因为他们都有求于我。”
云空感觉自己出了幻觉,黑色的藤蔓从水泥地里破出,绕着脚尖一层一层如寄生般缠紧林饮溪,像嗜血细菌像烟雾,一层一层把林饮溪原来的模样包裹住,只露出他一双冷静审视的发光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林饮溪重新坐在床上,和云空同一方位,他好像一直喜欢这样陪床。
云空冷汗直冒,拉起被褥将自己盖严实,林饮溪不追问,叫来了医生。
“提醒你一句,这里都是我的人。”林饮溪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其他动静。
医生指责云空年纪轻轻的想不开,说的云空眼皮太阳穴都在乱跳。
坐在一旁看平板的林饮溪出声打断医生的滔滔不绝,“是我的错,要骂就骂我。”
这一句如板砖扔进水里,闷闷一声荡起几层涟漪,不见首尾,惹人旁观,云空的耳边果然清静不少。
仆人送来一些食品,在云空面前打开,再拿出另一沓文件恭敬地递给林饮溪,林饮溪没有一点表情地接下,云空咬着筷子发现林饮溪身上的衣物还是指奸时的衣物。
云空慢慢地进食,疼痛的手腕搭在一侧,房间里只有吞咽和翻页的声音。
“小云,你不能试图爱上我吗?”
云空看着手腕上的疤,哂笑不已。
“你爱我吗?”云空反问。
林饮溪安静极了,像刚开始说爱的不是他一样,云空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沉重的心拉着人往下坠。
“不要伤害自己,我会让你走的。”
云空不信。
“我不会食言。”林饮溪话音刚落,屋外送进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红彤彤的很喜庆。
“你要结婚啊?”云空嘲讽道。
玫瑰花安排在病床的床头柜上,云空还想说话,更多的玫瑰花送进来,每一朵都鲜嫩欲滴沾着露水,下人麻利地用玫瑰花把云空围在中心。
云空:“放过我吧。”
苍白的病房里的温度都上升不少,林饮溪温柔地抚摸手边的花瓣,“好看吗?”
不得不说,确实很好看,如天边的晚霞睡到了这里。
“不好看。”云空翻了个白眼。他喜欢山茶花多一些。
“嗯。”林饮溪答非所问,“我就知道你喜欢。”
“但是你还是要领罚,以后晚上都下楼和我吃饭。”
原以为林饮溪只是说说,但林饮溪每晚都会回来和云空共进晚餐,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云空在批奏折,云空在一旁asr,林饮溪总是有看不完的文件,特别多又特别厚。
饭后林饮溪都会非强迫性邀请云空散步,云空从来都是撂摊子走人。
云空在等,在等到林饮溪厌烦的那一天。
一天小雨天,云空坐在桌旁,这个时间段林饮溪却还没有回来,云空嚼着嘴里的炸鸡,林饮溪吩咐下人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偶尔允许云空吃一下不健康的垃圾食品。
等仆人把面前的餐桌擦的锃亮锃亮,林饮溪还是没有回来,云空看向窗外,雨下的更大了。
云空拒绝女仆回房的指示,撑着脑袋在餐桌等林饮溪,这人怎么这么自我,自我的绑架犯,自我定下雷打不动的规矩,又自我地强行成为他人的习惯。
在云空差点睡着时听到屋外车鸣声,他心生一计让女仆把姜汤乘出来,等到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大厅末端,云空仰着脑袋大声嚷嚷:“哇我们林总也有迟到的时候啊。”
林饮溪走出阴影,云空才看清他的样子。
林饮溪肩头大块深色,鬓角可怜兮兮吊着水珠,眼底乌青脚步也有些虚浮,看见吊灯下等待的人脸色略微有些吃惊。云空哪见过林饮溪这虚弱的模样,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的像只老狐狸一样。
林饮溪走到桌前,女仆赶忙将姜汤放到林饮溪
', ' ')('面前,云空撑着下巴调侃,“见老相好去了吗?一脸死相。”
林饮溪一身寒气像一张大网让整个客厅冷气压,沉默似乎在默认。云空站起来挡住女仆,女仆生怕姜汤烫着两人把碗拿远了点。
林饮溪脱下外套随意丢在地上,寒冷的夜雨润湿他的身躯,内里的衬衫贴着皮肤,肤色显露出来,亮亮的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没有理会云空的小动作,或者说根本不放在心上。
又是这种无所畏的眼神!云空暗自咬牙。
“哼哼。”云空笑眯眯地凑到林饮溪面前,伸手把那碗姜汤打到地上。
腥辣的气味如呕吐物一样灌进云空胸腔,汤汁在地面泼出难以描绘的水渍。
“去舔地板吧。”云空懒洋洋地挑衅。
一般这种情况,林饮溪就会罚他一天的断水断食或者捆起来在沙发上坐一天,甚至抬脚踹到他膝盖上让他认错。然而林饮溪似乎自嘲地笑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云空,绕开他径直上楼。
深夜云空站在窗外透气,望见一袭华美睡袍的林饮溪,坐在自己平时荡秋千的位置上,一个人独自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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