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赵春生说,“忽然让我诗兴大发。”
“你说,”沈洁立马追问道。
“只有两句,”赵春生说,“没有文采,不知效果如何:宝典穿肠过,手机心中留啊。”
“好诗,”一个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二人急忙向后看,看到了一位完全不认识的人。沈洁的心里一紧。
一个身材高大,面部黧黑的人微笑着看着这一男一女。
“你,你好,”沈洁首先打了个招呼。赵春生已经注意到了,他故意地不声张,只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现在的年轻人,包括中老年,”那人说,“有几个不是低头族呀。你随便往哪里一看,无论是车站,还是广场,个个都在玩手机。”
“是的,”赵春生还是走到沈洁面前,接过话茬,“广场现在也不再是大家同乐的地方了。远远望去,一片人头,一片手机。”
“我想请你俩吃饭,”那人诚恳地说。
“不好吧,”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沈洁有些措手不及,“咱们又,不熟,这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就请吃饭……”
“哪里,”那人接口说,“什么都不讲,只凭你们刚才的那一席话,我认为咱们就已经是熟人了。”
“好吧,”赵春生捏了一下沈洁的手,“可是,这里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呢?”
“这里,”那人说着,带着他俩来到天福宫的侧面大厅里。这里原来应该是道士们的餐厅,现在已经开放成旅客餐厅了。
“你们想吃点什么?”那人一指墙上的菜单,“有荤有素,还有汤,薄饼。”
“这大晚上的,”赵春生说,“还真有点饿了。”其实,他们来之前,是有机会吃饭的。
可是,在坝上的那个村庄,他们不敢停留太长。毕竟大胡子的伙伴都被剪除了,他们的确害怕。
“我要一份广式叉烧饭就行,”沈洁说,“我感觉那个东西,特有家乡的味道。”
其实,她的故乡是敦煌,在遥远的西北大漠。她这么说,无疑是想掩盖自己的身份。
“广式叉烧的老家,”那人轻轻地说,“实际上是北方。北方人到了广府,想老家了,就做出这个来,就像他们把米粉做成面条的形状一样。”
“还有这么多学问在呀,”沈洁被揭了老底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岔开了话题。
“我只要一份薄饼,南瓜粥,就行了。”赵春生好整以暇地说。
“好的,好的,”那人轻轻地说着,就来到点餐台前,“老板,我要一份台式烧鹅饭,鹅肉要切碎。”
三个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那人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了一遍餐厅内部,说:“你们两个,这么大胆,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啊?”沈洁顿时有了一种被人剥掉底裤的感觉。“谁,是谁发现了我们?”
赵春生不动声色:“老兄,你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呀。”
“不要再装了,”那人冷冷地说,“在我的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是么,”赵春生说着,已经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