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了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也算是这帮狗日的运气好。飞机已经飞来了,却临时地转换了方向,又飞走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后来才得知,是他们的首都出现了劫持事件,飞机是调过去支援那边的解救战斗了。
“政府军撤离后,他们在一道举行了盛大的狂欢。当天晚上,也不知在哪里弄到了几头牛和几十头羊,还有大量的鱼虾。我终于吃到了饱饭。
“第二天中午,他们的指挥官又来了。这次他们来了,就没有再说废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我想不想加入他们,跟那些万恶的败类作战。我没有选择,只得同意了。”
慕容烈和刘威同时叹了一声。沈洁接口说:“你们总是说我们女人在面临生命危险时喜欢妥协,看来教官也是一样。”
“不要说了,”赵春生说,“听教官说下去。”
而陈健已经讲到了境界,他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这时,又一个蓄着大胡子的指挥官出现了,他一指之前的那名小指挥官说:‘加入也不难,还要做一番宣誓才行。’
“我当即拒绝了。任何人都知道,我加入他们,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有机会,我定然是要逃走的。现在他们要我宣誓,我自然是宁死不从了。
“于是,我又被他们吊了起来,又吊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时候,我们转移了,这次是一个偌大的山洞。山洞里面最多时,容纳了接受一千人。
“最精妙的还不在于此。最精妙的,是这个大山洞的旁边,还有着数量可观的小型山洞,于是我就被押往了那里关押。
“小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罐雨水。他们在洞口设置了岗哨,岗哨的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枪支,而是明晃晃的砍刀。我亲眼看到,有一名小喽罗,在撤退时走散重新返回时,被他们砍头示众的暴行。
“我坚决不同意宣誓,他们给我的期限是七天。七天过后,如果我还不同意,就放我离开。条件是严酷的,七天七夜,我只有那么一罐雨水。
“前三天我顺利的渡过了,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我实在是撑不住。有那么几次,在嗅到岗哨们喷香的鱼香和肉香时,我都忍不住想去告诉他们,我同意宣誓了。但一想到我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这几个字,我就又忍了下来。
“第五天晚上,罐子里的雨水早已喝得干干净净。我百无聊赖,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当我想到了死,我就也无所畏惧了。
“于是,我悄悄地将罐子打烂,用罐子碴在我的胸膛上,工工整整地刺下了这八个大字:华夏儿女,炎黄子孙!”
沈洁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那尖利的罐子碴子就刺在她的胸膛上一样:“教官,故事结束了么?”
“没有,”讲到这里,陈健哪里会收拢得住呢。他继续讲道,“刺完字后,我甚至连止血的劲头儿都没有了。我就躺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次日凌晨临近黎明的时分,山里爆发了大洪水,引发了泥石流。我所在的山洞也受到了波及……”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包括赵春生。不过,他很快就又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