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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诧,没想到顾星南不回家,跑这里来了。

我问:“南南,你怎么在这?”

她的眼睛在抬头看见我的那一刻骤然发亮,那个眼神就像旁边抬头看我的流浪小狗,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

我有些生气,带着点责备:“不是说让你回家吗?”

她有种被抓包的无措,眨巴两下眼睛,才说:“想等你一起走。”

这句话让我心一颤。

笨蛋如顾星南,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家长接送的小孩,干嘛要她等。

可我仍觉心中的欢喜要多过埋怨,也不忍心埋怨她。

我走上前去离她近些,站到她旁边,她看着小狗吃肉,双手放在膝前,肩膀依然瘦削。

小狗食盘里的肉我感到眼熟,看起来和中午白惨惨的肉块一样。

“中午问我是不是不吃,是想带给它吗?”

“嗯。”顾星南点点头,解释道,“早上路过这边发现它饭碗空了,这附近人少,没有人喂。”

我蹲下身子,将脑袋歪靠在她肩膀上,轻轻蹭。蝴蝶骨有点咯脸,还能感受到细微模糊的心跳。

“为什么总想等我?”

“没为什么。”

“说实话。”

“不想一个人在家。”

南南的日常爱好:看周媛的马甲线,数电线上的啾啾,喂流浪的柴柴,吃鱼肉拌的饭。

周媛的日常爱好:买好吃的给南南,看熟睡的南南,掐南南的脸蛋……总之就是南南。

第59章 约定

我从她肩膀上起来,回头看她。

“你是想我在家?还是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顾星南的手在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上方停留一两秒,还是没有落下。

她收回手,听到我这话,好奇地问:“这两个不是一个意思吗?”

我霎时无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忍住敲她脑袋的冲动,我只好换了说法:“一个人在家会怕?”

这次她的声音很低,好在我就在她旁边,一句不落地听了个仔仔细细。

“也不是。”她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就偶尔会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很安静。所以不想一个人呆着。”

空气陷入凝滞,我一时哑然,噩梦两个字让我敏感。半晌,我才试探着问:“和高二那会有关吗?”

“嗯,算是吧。”她淡淡道,“前两天梦到的,很多以前的事。有打人的,也有其他的。感觉好像……又经历了一遍。”

她的袖子因为胳膊交叠置于膝前而上移了一点,露出一小节白皙的上臂。

两年前的厕所隔间里,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胳膊上臂,我从中窥见潜藏在胳膊内侧破皮结痂的褐红色月牙疤。现下早已没有当初刺目的红,只留下几个浅浅的,不同于周围皮肤颜色的白印子。

我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上去。突如其来的触摸让她瑟缩了一下,回头看我,面露不解。

没待她开口,我先说了话:“这个……是他掐的吗?”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伸手往自己胳膊探去,顺着我停留在上面的手,食指和中指穿过我的指缝,抚摸胳膊上面的伤疤。

她的目光仿佛落在虚空中,陷入某种回忆,良久才答我。

“他打我妈的时候,我不能上前帮我妈,不然他会打我,我妈会因为护住我,被他打得更严重。

“后来,我怕我妈真出了什么事,就在角落头守着。只要我不出声,不干涉,这场混战就波及不到我,也就不会加深我妈受到的伤害。

“我妈被他踹到墙角,他的表情比恶鬼还可怕。我只能靠掐自己胳膊忍着,不这样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去拿刀。”

她平静说完一连串的话,向我道明伤疤的由来,一个沉重压抑的由来。

要有多愤怒,才能留下如此明显的印子。

十六岁的顾星南经历的,是我难以想象的。

那些过往就像此刻残留在身上的疤,一时半会祛不掉。总会在某天突然闯入生活里,砸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小狗吃完了肉,跳到前方废弃的真皮沙发上扒拉破口,周围安静,少有人路过,静得只能听清小狗爪子划拉真皮的声音。

顾星南的视线没有跟着小狗移动,而是出神地看着地面,周身满是低气压。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很难融进她的世界里,就如当初一样。

我认真对她说:“南南,他不会好过的。”

她笑得很浅,望着满是泥土砂砾的地面,说:“嗯,希望吧。”

也许她根本没有听进去,更不会在意那人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这样的安慰很无力,也很无奈。

我收拢指缝,握住她的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环抱她。

顾星南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只手,问:“怎么了?”

“比赛结束后,我每天下午都回家和你呆着。”

“真的吗?”

“嗯,骗人是小狗。”

————

我把顾星南从小巷子里拉出来,迎着即将消散的晚霞回了家。

今天回家早,赶上饭点,我和顾星南一起做饭。

她嫌我手笨不会切肉择菜,挑了个简单的活儿给我——洗饭盒。

我在百洁布上挤下洗洁精,擦着饭盒我才想起一件被我忽视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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