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辉央求道:“能给我对对词儿吗,我第一次接怎么重要的角色,有点紧张。”
肖珩看一眼标题,宋体三号,加粗。回村的诱惑。
张小辉顺势指着第一行对话说:“你的角色就是这个,养猪大户王老板,我是你的员工。”
肖珩:“……”
陆延从蓝姐那挑了两样东西,他和蓝姐共同语言不少,能从化妆品聊到各种首饰。蓝姐其实早在拆迁大会上见到他第一面就觉得这人有意思,或者说是他身上那种离经叛道的气质有意思。
蓝姐咬着烟说:“你长头发不留了?长发好看。”
“有这个打算,”陆延说,“长得太慢。”
陆延说完蹲在门口忍不住去看肖珩,肖大爷靠着墙,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念出一句:“科学养猪,我们得引进先进技术……”
下一句是张小辉的词。
后面的词陆延没怎么听,他光听着一句就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估计是感应到什么,肖珩微微侧头,两个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两秒。
陆延分明在肖珩的眼里看到了五个字:滚过来。
救我。
陆延笑着别开眼,又撞进蓝姐似笑非笑的眼里:“你们俩。”
“嗯,”陆延没否认,他起身,刚戴上的两枚耳钉跟着晃一下,拉着肖珩往楼上走,“姐我先回去了……小辉你台词功底见长啊,感情丰富,细节细腻动人,按你现在这样明天拍摄肯定没问题。”
肖珩上了楼才问:“他经常找人对词?”
陆延边掏钥匙边说:“也不是太经常吧,他台词一般不超过三句话,不过演动作戏的时候会找我们搭搭戏。”
所谓的搭戏就是找一群人把他围起来:“你小子今天死定了,说,谁派你来的!”
陆延一般就演这种反派恶人,还是坏人里站中间位,最坏的那个。等张小辉说一句“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几人围上去,张小辉就真的闭上眼睛死了。
肖珩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
陆延打开门,房内还是一片漆黑。
他身上那条裤子本来就不宽松,走动间某个贴在他腿根处的盒字子更是硌得他腿疼,强行展现出它的存在感。
等陆延边擦头发边从浴室出来,肖珩已经洗过澡,裸着上身半坐在他床上抽烟,那截烟头在这片黑暗里忽明忽亮,他手边是那盒熟悉的东西。
男人见他出来,把烟掐灭了,哑着嗓子喊:“过来。”
陆延明明没抽烟,嗓子也莫名发干:“我只买了这个,没买润……”润滑剂。
肖珩说:“我买了。”
???
陆延惊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肖珩:“早买了。上次跟你做完的后一天。”
陆延来不及想这个时间关系,一时间天旋地转,他头发还没擦干,被肖珩一把拽上床后湿漉漉的水落在枕头上,浸出一片旖旎的颜色。
肖珩手撑在陆延耳边,去吻身下的人。
陆延洗澡又忘了摘耳环,冰凉的,金属色泽。带着肖珩体温的吻落在陆延额头上,再往下是看着就跟这两枚坠子一样冷的眉眼。细长的、凌厉的眉,眉钉,还有那道深得几乎像内双的眼皮,他不笑的时候像极了没人敢招惹的不良分子,只是现在才在他面前软下来。
只在他面前。
他这才看清楚到陆延身上穿的那件极其眼熟的宽大衬衫……是他的。
肖珩眼神沉下去,拨弄了几下他耳边的坠子问:“故意的?”
自从肖珩把电脑搬到他这屋之后,几乎不怎么回自己的房间,平时把衣服从天台上收回来也会顺手往他柜子里塞。估计是陆延刚才摸黑找衣服时没注意。
天热,停电后风扇也用不了,陆延身上那件衬衫扣子原先就没扣上几颗,大片胸膛和腰腹张扬地裸露在外面。他身上这件衣服确实大了些,偶尔动一下,空的地方就深深陷下去一道,衬得腰身愈发消瘦。
周遭一片黑暗。
肖珩将他翻过去,那件衬衫就从肩头一点点滑落下去——就跟之前在舞台上一个样。
皮带扣。
衣裤布料发出的沙沙声。
最后是拆塑料的声音。
陆延手撑着床,肖珩就着这个姿势去咬他后颈。
在忽然而至的细密的刺痛中,陆延感受到另一种疼痛,他手指倏然收紧,几乎支撑不住,闷哼一声。难以形容的感觉从尾椎骨一路往上窜,渗透进每个神经末梢。
陆延却并不怕疼,尽管眼底逐渐泛起雾气,骨头依旧硬得不行。
他们像两只抵死纠缠的野兽,极尽温柔、又极度粗暴地发泄着,交换彼此的体温,汗水……
陆延很少说话,只从唇齿间溢出一点细碎的声音。
他细长的指节由于过度用力已经有些泛白,落在肖珩眼里的,还有手腕上刺出七个角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