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风透过墙缝吹进来,那是茅草在响。
“呜——”山风吹过山冈、松林,发出呜呜之音,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咕咕咕……”阵阵蛙鸣,声音越来越响,整片山头发出一阵高频共振的声响,刺得人耳朵发疼。
“吼——”一声巨大的野兽咆哮声陡然响起,蛙鸣顿止。
黑暗放大了恐惧,女孩子们吓得咯咯抖,踡在被窝里不敢吭声。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被窝里传来细微的呜咽之声:“我想回家。”
回家?陶南风想起了自己的家。
七岁丧母,十岁时父亲再婚,继母带来一个女儿,比陶南风大两个月,本名王悠,主动改名陶悠。
父亲是江城建筑大学教授,清高孤傲。继母是缝纫机厂工人,勤快贤惠,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将一家子照顾得周周到到。
原本报名上山下乡的人是陶悠,但她在出发之前摔断了锁骨,不得已才由陶南风顶替而来。
身体疲乏、环境恶劣、人生地不熟,陶南风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伸出手紧紧抓着胸前挂着的玉扣,喃喃道:“妈妈……”
玉扣碧绿通透,这是母亲留给陶南风的唯一遗物。
月光如水,透过破开的墙缝投射下来。玉扣仿佛有了生命,晕出一道柔和的光幕,将陶南风笼罩起来。
她被拉进一个奇怪的梦境。
不是她熟悉的世界,这里被称为末世。
丧尸病毒流行,感染病毒之后80%的人类会变成四肢僵硬、见人就咬的怪物,20%的人类则进化成有各种神奇力量的异能者。
越来越多的人变成怪物,人们四处奔逃,脸上挂着惊慌、惶然、对未知的恐惧。
挤在一群奔逃的人群之中,陶南风仓皇四顾,没有一个人关注她的存在。
“快跑,丧尸吃人了——”
“救命啊,我不要变成怪物!”
陶南风拼命想逃,但怎么也跑不快,渐渐被大部队抛弃,身后那群怪物在不断靠近。
心跳越来越快,紧张与恐惧令陶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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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风拼了命地跑、拼了命地奔。
肺部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体内,喉咙痛得似有火烧,两条腿像灌了铅,陶南风跑不动了。
“啊!”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梦境退散。
陶南风睁开眼,冷汗涔涔。
梦中那个怪物张开獠牙咬上自己左手,牙齿刺入手背,血肉撕扯的疼痛、尖锐而深刻。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茅草房,光线透过墙缝、屋顶洒落而下,柔和地安抚着她的惊恐情绪。
还好,还好,是个梦。
陶南风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察看。
一个黑色的牙齿印赫然在目!
怎么会这样?陶南风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没有看错。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位置,牙印四周的肌肤泛着黑气,用手碰触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陶南风咬着唇定了半天的神。
半响,感觉心跳平缓些,陶南风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角落打开藤箱,取出一条暗红色纱巾细细缠住半截手掌,将牙印完全遮盖。
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感在身体里流淌,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暖洋洋、轻飘飘。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眼前的世界变得不太一样。
鸟鸣阵阵,清风徐来。
屋里每个人的呼吸声,窗外的交谈声,泉水嘀嗒声……都清晰的传到耳边。
来不及思考太多,陶南风弯腰伸手,拿起脸盆和水杯准备洗漱。
可是……
手指刚刚碰到脸盆,搪瓷边被掰断!
手指伸进水杯把手,微微一动,把手应声而断!
“咣铛!”
脸盆、茶缸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音把室友们惊醒,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清楚只是陶南风碰倒脸盆、打翻水杯,并没有太在意,打着呵欠起床洗漱。
陶南风呆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手中捏着的一角盆边、一截把手。
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陶南风默默调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有惊无险地完成洗漱,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和大家一起往场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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