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红给冯坤包了两个窝头,窝头里夹了点咸菜,让他体检后吃,省得一直饿肚子。
冯坤接过来就要走,周励在后面跟过去,说:“我跟你一起。”
冯坤敲开张来福家的门时,是张晓开的,张晓看到后面的周励,想着一大早竟然就见到周励了,开心死了。
两人向张来福说明了情况,张来福本想端一端,可没架住他闺女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劲的在他身边求着,便同意了。
周励和冯坤刚要走,就听到张来福问:“周励,你也报名了吗?”
周励摇头,“我没有。”
张来福松了一口气,他闺女和周励的事还没定下来,周励可是不能走的,便说:“好好,那你们去吧。”
冯坤骑上自行车走了,一直到了晚上,他还没有回来。
赵永红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对周励说:“这去个体检也该回来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周励也有点着急,“是啊,走之前冯坤还说呢,说中午就能体检结束,这下午就该回来了。”
周励说着站起来,“我去找找吧还是,你们在家里等着,别着急。”
周励正要出去,就看见大福他们跑了进来,对周励喊:“冯坤叔叔回来了,回来了!”
周励和赵永红还有张抗抗连忙跑了出去。
就看见远远的一个人,推着个自行车,身体晃来晃去的往这边走。
周励连忙跑过去,一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周励把自行车接过来,问冯坤:“你喝酒了?”
冯坤松开自行车,身子更站不住了,左摇右摆的,一双眼睛找说话的周励,晃来晃去才找到焦点,笑着对周励说:“我就喝了一点点。”
周励一手扶着冯坤,一手推着自行车无奈道:“好好,就喝了一点点。”
赵永红也跟了过来,一把扶住冯坤问:“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
冯坤笑着看赵永红,手指比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说:“你知道吗永红,我不用和你分开了。”
赵永红和周励一听,就知道,冯坤体检没过。
周励对赵永红说:“你先把他弄回家,我把车子还过去。晚上必须要还回去,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去开会呢。”
赵永红就说:“你快去吧。”
赵永红扶着冯坤走进家门,冯坤看见站在门口抱着五福的张抗抗,就说:“张抗抗同志,你好。”
“你好你好。”张抗抗也听到冯坤那句话了,知道他是因为没办法当兵了,才喝醉的。
赵永红把冯坤扶进屋里,赶紧又倒了一杯水,拿着水进去的时候,周励已经回来了。
周励怕她们两个女人弄不了冯坤这个大男人,赶紧一路子跑回来的。
“怎么样?”周励问赵永红。
“完全醉了。”赵永红无奈道。
“把水给我吧,我去。”周励接过水,就走进屋里。
张抗抗和赵永红两人站在院子里,彼此看对方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知道,冯坤对这次能离开,报了很大的希望。
谁知道,还是落选了。
“没事了,你回去睡吧。孩子们也该累了。”赵永红对张抗抗说。
张抗抗也安慰赵永红道:“你也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嗯。”
两人说完话,各进各屋,却听到从冯坤和周励的房间传来了呜咽声。
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样,闷闷的,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又捂住了头,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的哭声。
于是那痛苦的声音,传出来后就变成了呜咽。
是那种绝望的、无比痛苦的诉说。
第二天,冯坤没有起来,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他连房间也不出,中午的时候张抗抗让大福给他送进一碗饭,大福上学走之前偷偷去看了一眼,回来告诉张抗抗,冯坤一口也没吃。
这样的状态,又过了两天,冯坤才算缓了过来。
他好像认命了一般,不像之前整天嘴角挂笑了,一副毫无精神支配的样子,只是拖着那副身体机械的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
这样的氛围似乎会传染,张抗抗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除了打渔张本地的社员会来理头发之外,原本约定好的给外面人理发的周末,再也没有人踏进她的门槛了。
张抗抗有点惆怅。
这眼看着马上就进十二月,随即就要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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