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海一愣,心想你突然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刘妈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人肯定从来没有去过电话,没有问过自己亲爹到底怎么样了。
刘妈把包背在肩头,最后回头看一眼周蔡和周长海,心想这真的是亲生的啊,一个比一个不懂事,也是绝了。
刘妈这一走,周长海就对周蔡说:“你们单位什么时候能分房?”
周蔡想了想,“那我也不知道,等着呗。”
“你爷爷回来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他肯定不愿意和你们一起住的。”
周蔡还没说话,那屋里刘娟就把门打开了,对周长海说:“爸,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和周蔡都听你的。”
周长海愣了一下,看向刘娟说:“你们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刘娟依着门框就说:“你不在家里住的时候,不是都来我爷爷,也就你爸爸家里吗?我们没地方住的话,自然也应该也要投奔你,是不是?”
周蔡转头给刘娟比了个大拇指。
刘娟笑着看向周长海,等着他表态。
周长海自己没有房子,结婚就住在蔡恨竹带来的二层小洋楼里,他瞧着自己住的已经差不多是最好了,也就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直到隔三差五的被蔡恨竹撵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周长海嘴巴张的大大的,看一眼刘娟,又看向周蔡,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包推门就走了。
周长海回到家,蔡恨竹已经在家了,她见周长海来了,就说:“你才下班?”
“去了趟我爸那里。”周长海实话实话。
他换上拖鞋,然后手里的包也往茶几上一放,顺势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了眼在看电视的蔡恨竹。
蔡恨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的,没察觉到周长海在看她,过了一会儿听见周长海说:“这周焱一走,这一进家里,倒是空落落的了。”
蔡恨竹眼睛紧紧盯着电视,一动也不动。
周长海以为她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蔡恨竹转头瞪他一眼,“我还想更清净呢。你懂什么意思吧。”
周长海连忙闭上嘴巴,他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他也要出去了。
蔡恨竹赏他一个白眼,转过头继续看起自己的电视。
一九八一年五月。
张萍萍在家里急切的等着。
一大早她就去买了一只老母鸡,回到家收拾干净,又准备好了香菇,早早的就炖上了。
厨房里还有一些炸好的东西,张萍萍炸了丸子,小鱼还有藕夹,张抗抗还说想吃炸的青椒,里面塞上肉馅的那种。张萍萍都给炸了,厨房里摆了整整两大盆子。
东西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张鹤轩在堂屋里坐着问:“他们说了吗,什么时候到?”
张萍萍连忙应一声,“爷爷,怎么着也得中午了,来不了多早。”
张鹤轩抬头看看桌上的大摆钟,说:“这都十点了,领娣怎么还不来?”
“她得干完了活,你别着急啊爷爷,我该弄的都弄好了,你可放心吧。”
张鹤轩拿起他的紫砂壶,实在坐不住了,就往外面院子里走。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问:“五福也跟着回来是不是?”
“今天星期天,回来。”张萍萍说。
“那四福也回来是不是?”
这天好了,张鹤轩在院子里放了一张躺椅,他躺在上面摇啊摇的,又能晒太阳,又舒服。这一会儿也躺在了上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张萍萍说话。
“四福也回来,二福也是。”张萍萍道,“抗抗说了,他们从市里先去县里,接上二福和四福一起回家。”
张鹤轩高兴了,摸一把自己的胡子笑道:“那就好。”
张萍萍停下手里的活,走到厨房门口又对张鹤轩说:“对了,周励的爷爷也过来。”
“嗯,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抗抗特意说了,我就等着呢。”张鹤轩一听说周怀玉要来,他很高兴,甚至比要看见自己的亲孙女张抗抗也要高兴。他和周怀玉可以聊的来,也愿意和他聊。
张鹤轩躺在躺椅上,摇啊摇的,自己把自己摇的有点困了,这大太阳晒着,他就更困了,眼睛闭上,竟然打了盹。
张鹤轩就这一会儿工夫就做了个梦,他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首先就去看他的紫砂壶,害怕紫砂壶已经掉下去摔碎了。
确定紫砂壶平安无事之后,他才又想起他刚刚做了个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张鹤轩全部忘了。
张鹤轩又晒了几秒钟的太阳,眼光晒的他有点睁不开眼了,发了一会儿的呆,对着里面的张萍萍问:“都几点了,领娣怎么还不来?”
张萍萍正在忙,胡乱回了一句:“她干完活就来。”
“哦。”张鹤轩努力睁开了眼睛,一个恍惚后,又问:“那五福回不回来?”
“回来。”
“那四福和二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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