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梅听了,立刻说:“咋不知道啊,我娘家就有奶山羊,好几只呢。”
“真的吗,大姐,那太好了。”张抗抗连忙说,“就是,能不能卖给我一只?”
蒋春梅愣一下,“可以应该可以,不过我得回娘家问一句,而且你也知道,这得偷偷的卖。”
张抗抗连忙说:“我懂我懂。”
“不过你要奶山羊干什么?”蒋春梅问。
张抗抗指指里屋说:“我奶水不够,孩子今天都满月了,孩子越来越大,吃的越来越多,可是我奶好像越来越回去了。”
“所以你想买奶山羊?给孩子喝奶?”蒋春梅还没见过这档子事,连连说:“这样也行?”
“牛奶最好,可是奶牛太贵了,我只能想到奶山羊了。”张抗抗说。
“那行,我得空给你回我娘家问。”蒋春梅上次回家,她娘还说家里养的鸡啊羊啊的太多了,喂不过来,想着看看给人家养呢。可没人愿意接手,这每家每户养多少鸡啊鸭啊的都是有数的,就她家,孩子们都分出去住了,也可以养这些东西,可他们都不养,蒋春梅她娘就自己养起来,有人来数的时候,她再往自己孩子家赶。
这正好张抗抗要养,还是要出钱买的,蒋春梅便想好了,这回可不用送人了,直接卖了多好。
蒋春梅高兴死了,巴不得现在就赶紧回娘家一趟,回去给她娘说去。
“对了,除了奶山羊,你还养点别的不?”蒋春梅特意问一句。
张抗抗说:“有鸡最好。我听说鸡苗春天最好了,可到春天还有大半年要挨,我想养点现在就能生蛋的鸡,家里这么多的孩子。”
“没事,包在我身上。”蒋春梅一拍胸脯,“我都能给你弄来,咱们队里要去每家只能养五只鸡,你也要养五只?”
“行。”张抗抗说,可一想到钱,又有点为难,说:“就是我不知道钱够不够。”
“这钱以后再说,我先帮你问着。”蒋春梅说完,走到院子里,看见孩子们都吃完饭了,大福正带着二福收拾碗筷。
蒋春梅还没走,外面就来人了。
首先进来的就是张来福,张来福在门口喊一嗓子,“正平家的在吗?”
四福立刻应一声:“张抗抗在。”
跟着张来福一起来的人,都哈哈哈笑了。张来福被四福这个小孩子纠正了两次了,这次就记住了,走进院子里,轻咳几声,又问一遍:“你们娘在不在家?”
四福连忙说:“在。”
张抗抗听到有人叫她,早就从厨房出来,迎过去,就看见几个人跟在张来福后面,除了之前来过的周励和赵永红,还有一个看起来像知青的人。
张来福指指冯坤道:“你们还没见过面,他也是知青,叫冯坤。”
张抗抗对冯坤微笑一下:“你好。”
冯坤愣一秒,立刻道:“你好。”
张来福指指那两间配房说:“你们上去看看吧,哪里需要修补的,赶紧补起来,看看今天能完工不能?”
“行,张书记你就放心吧。”冯坤说。
张来福点点头,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就要走,走之前拉一下周励,“你跟我来。”
周励跟着张来福出去,张来福见四下没人,对周励说:“昨天我去了趟县里,上面说你爷爷把电话都打到县里了,问你怎么不给家里写一封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励扯扯嘴角,敷衍道:“就写,就写。”
“你得写啊,家里的父母老人都惦记你,我记得之前你爸还给你发过电报不是?也没见你回。这次你爷爷就打来电话了。可不能总让老人惦记着啊。”
周励又笑一笑,“我知道了,书记。”
其实张来福有意无意的问周励,其实是想探探话,看看周励家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能劳动上面的领导亲自问他。可张来福又不好明着问,只能旁敲侧击。可不管怎么着,这人就是滴水不露,从他嘴里问不出半点东西来。
“对了,还有给你捎来的东西,都在我那里呢,等会儿回去想着去拿。”张来福又嘱咐一句。
周励点点头,“行,书记,你回去吧,等我回去了拿。”
周励眼看着张来福走了,这才回到张抗抗家。
院子里赵永红和张抗抗说着话,蒋春梅也不走了,坐在院子里凑热闹,冯坤早就爬上了屋顶,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
见周励来了,冯坤便对着周励喊一声:“周励,这儿,还有这儿,都漏了。”
“那就补,弄点泥和草糊一下。”周励说,“就怕这夏天雨水多,一下大了,漏的更多了。”
冯坤就在上面说:“那就得天天祈祷老天爷别下雨了。”
“没事。”周励想一想,说:“咱们之前住的知青点那瓦片不是还有齐整的吗,一会儿我去挑挑,捡好的搭在上面,还漏个啥雨。”
冯坤坐在房顶上一拍脑袋:“是啊,我咋就没想到。”
周励在下面就笑:“谁像你那猪脑袋。”
周励说着,转头看一眼笑的不行的孩子们,孩子们都哈哈哈的指着冯坤叫猪脑袋猪脑袋。
再往旁边一斜,就看到了张抗抗。
张抗抗比之前脸色好了很多,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扎了一个马尾垂在脑后,穿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条黑色裤子。裤中缝压的直直的,白袜白底黑布鞋,只是那件衬衣,好像和她身边的赵永红一比,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周励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是隐约觉得,张抗抗的衬衣好像更合身一点,腰线掐的窄窄的,细细的。
周励从张抗抗身上别过目光,再看向那几个孩子。
大福带着二福在洗碗,三福抬头看着坐在房顶上的冯坤,四福抱着他娘的大腿不肯撒手。
宝根宝华还在一边和蒋春梅讨价还价,说什么让她回家也做鸡蛋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