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道: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告诉我,我尽我所能。
林望舒想了想:是吗?真的可以吗?
陆殿卿:是。
林望舒眸光便落在旁边的香椿树上:我看着这个已经可以摘了,我可以摘点吗?
陆殿卿略怔了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林望舒,之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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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其实对于陆殿卿家的香椿一直很觊觎,后来胡奶奶过世了,他一个人住,到了春分时候,也会把香椿摘了分给雷家,不过他经常驻外,每年那个时候他未必就在国内,偶尔林望舒经过他们家,透过墙头隐约可见椿芽累累盈满枝头,墙头外面都是椿芽溢出的香,便觉口水直流。
她喜欢吃这一口,而陆殿卿家的这香椿因为年头久,那初芽就别具滋味。
眼看着这宅子目前也没人住,他们家也不会特意来摘,白白留在树上老了,林望舒觉得应该摘一些。
陆殿卿没再问什么,而是沉默地过去南屋,找来了一根竹竿和一个小竹筐,他用竹竿拨了下,道:这个好像不太好用,我上树摘一些吧。
林望舒:你要爬上去吗?
陆殿卿:嗯。
林望舒看他穿的,很讲究体面的西装,这在这个年代应该是稀缺贵重的,哪里是爬树的行头,便忙道:算了不要了。
她也不想爬树。
虽然她小时候经常爬树,一蹿就上去,但是现在大了啊,特别是刚才陆殿卿竟然说她端庄优雅,虽然是开玩笑的,但她也不想马上就爬树破坏这句话。
在一个庄重讲究的男人面前爬树,那才是傻。
陆殿卿却道:没事,我可以摘。
他脱下外套,挂在旁边门上,之后抓住树,往上一跃,竟然真得上去了,还算矫健。
林望舒便站在在干什么?
她至于非要馋这一口吗,这么麻烦,早知道不说了,不说的话她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一时胡乱看着这宅子,他家这宅子有些年头了,在早之前据说是王爷的府邸,前面屋面用的是圆筒子瓦,东边是厢房,西边却是丹楹刻桷的走廊。
这应该是他们家原来的前院,后院早在一些特别年份就赶紧卖出去了,也算是他们家有先见之明。
南边正堂是一棵梧桐,一棵梓树,都是百年老木了,而正厅前的房舍高大弘敞,门廊下放着一块卸下来的牌匾,却是奕叶清芬。
林望舒看着,这块牌匾后来应该是重新挂上了,据说是清代一位名家的赠送给陆殿卿的祖父的。
林望舒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人家,随便一个什么东西刨一刨,都能说出典故来,家里房子拆了卖木头估计也不少钱。
他家这院子又好,据说是骨相好,风水好,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沈明芳都每每提起,说他家这院子可惜了,也没什么人住,要是给咱们家,好好打理
至于后面,便不说了,只是提提罢了,不上台面的话,自然不好对外说出来。
林望舒看着这院子,内心幽微之处自然生出一些见不得人的贪念,在那千万纷扰思绪中,她竟然开始想,如果刚才陆殿卿说的是真的,这院子
当触及这个念头,她顿时暗暗羞惭,忙不去想了。
这时候,却听到外面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林望舒一听,这才想起来宁苹,忙看向陆殿卿:你把宁苹关外面了。
陆殿卿长腿踏在一处粗壮的枝叶上,伸出长臂去够另一串,听到这个,便道:那你放她进来吧。
林望舒:给我钥匙。
陆殿卿:我没上锁。
林望舒:你!
一时无语,之前还故意说什么钥匙在他手里,敢情这人话里都是坑!
她忙去打开门闩,让宁苹进来,之后又关上大门。
她怕雷家发现了,到时候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宁苹脸上挂着泪,惊惶地道:姐,到底怎么了,那个人模狗样的内奸呢?
林望舒赶紧给宁苹使眼色,内奸正在树上摘香椿呢,你想不想吃了,想吃就闭嘴!
宁苹却是恍然未觉:姐,内奸他干嘛了,他欺负你了,他人呢?跑了?
她正说着,陆殿卿却是突然开口:接着这个。
宁苹冷不丁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看陆殿卿正站树上,想起自己刚说的话,真是魂飞魄散。
林望舒:别太大声,回头雷家听到了!
宁苹只好拼命忍住,不过看向陆殿卿的目光还是小心翼翼的。
陆殿卿扔下来篮子,林望舒赶紧接住,有一些香椿芽掉出来了,她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喜欢得很。
要知道香椿分初芽、二芽和三芽,初芽的香味最为浓郁,在开水里过一下,用豆腐香油耗油来凉拌,清隽馥香,味道最好不过,至于二芽和三芽,味道就淡下来了。
这香椿茎叶浅紫,蕊珠淡绿,正是最好的初芽了!
宁苹看到这香椿芽,终于懂了,暗暗吞了下口水,之后也眼巴巴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