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的补贴不算多,但她们吃住都在学校里,一个月下来都用不完,第二年开始,俩姐妹就开始给人补课,当翻译,多多少少也赚到一些。
平日里她们舍不得大手大脚,等到回家的时候却都买成了礼物。
因为姐妹俩都知道,如果她们直接拿钱回家,大哥肯定不会收下。
可买成礼物就不一样了,都是吃的用的穿的,大哥总不能让她们原样带回去吧。
火车哐当哐当,终于抵达了县城。
姐妹俩一人扛着一个大包往下走,刚到下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小西小北。”
抬头一看,站在外头等着他们的,可不就是顾明东。
“三姑四姑!”双胞胎也兴奋的挥手。
不用顾明东搭手,双胞胎很是懂事儿,一人一个接过了大包裹。
姐妹俩得吃力扛着的大包裹,兄弟俩轻轻松松的扛起来就走,半点不吃力。
顾明西一看,乐呵的说:“哎呦喂,我家侄子长大了,能帮忙干活了。”
“以后重活累活都交给我。”顾亮星就没有不顺杆爬的时候。
有双胞胎当劳力,来回就轻松多了,很快就到了上河村。
社员瞧见她们,纷纷开口打招呼:“小西小北回来了,呦,气色不错,还是咱首都的风水养人啊。”
“婶,要我说上河村才好,在外头的时候我就想着家乡的饭菜。”顾明西乐呵呵的说。
等他们走过,那婶子惊讶道:“奇了怪了,他们家小西还能笑着搭话了。”
旁边的社员也说:“可不是吗,以前脾气多爆,没想到在外头待了两年,反倒是懂事儿了。”
“读了大学果然是不一样。”
“读了大学又能怎么,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找不到对象,以后怕是要砸在手里头喽。”偏偏有人见不得老顾家的好。
以前一说这话,社员们都纷纷点头同意,可今天却啧啧道:“刘寡妇,你可别瞎操心了,人家都去首都读大学了,哪能瞧得上咱们这边的歪瓜裂枣。”
“就是,你有这个心思操心别人家,还是多管管自家的吧。”
刘寡妇脸色一黑,可偏偏周围的媳妇婆娘可不惯着她,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家爱花自从出去读书,一次都没回来过。”
“还不是亲娘后爹死要钱,一个月的补贴,大半都要寄回来,听说爱花在外头整天想办法挣钱,哪有时间回来。”
“孩子心里头明白着呢,北京难道不比黛山市远,但小西小北放了假就回来,知道家里头有人惦记着。”
“啧啧,王麻子也就算了,这可是亲娘呢。”
“她你还不知道吗,眼里头只有前头的儿子,哪有后头这两个。”
“我看她脑子不清楚,刘大柱是什么人,连亲娘都下狠手打,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这还惦记着呢。”
“谁说不是呢……”
刘寡妇心底懊恼的不行,但她势单力薄,也不敢跟他们吵吵,沉着脸转身回去了。
等到了家,王麻子正坐在那边喝酒,一边喝一边吃花生米,瞧见她回来头也没抬一下。
刘寡妇抿了抿嘴,终于忍不住念叨:“这都要过年了,爱花不回来也就算了,难道小柱也不回来吗?”
王麻子也是惦记儿子的,这一点从他愿意要刘爱花的补贴,却从不开口跟刘小柱要可以体现出来。
“瞎嚷嚷什么,小柱信上不是说了吗,找了个活儿忙得很,等年底再回来。”
刘寡妇憋着气:“年底是啥时候,别到时候不回来了,那让村里头怎么看我们。”
王麻子却老神在在:“小柱那么孝顺,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还给我买了新棉衣,他要是有空怎么可能不回来?”
一说到新棉衣,刘寡妇更是气得呕血。
快入冬那会儿,儿子突然寄回家一个大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赞新的棉衣,看样式和大小就是给王麻子的。
王麻子是高兴了,刘寡妇将包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自己的,心底顿时很不是滋味。
她自认对着俩小的不算顶好,可好歹也把他们拉扯长大了,再不济也生了他们俩,可现在倒好,这俩小的反倒是怨怪上她了。
刘寡妇生怕挨打,不敢跟王麻子硬着来,只是委委屈屈的说:“我这不是怕过年太清净,到时候也让人说闲话。”
王麻子一听觉得也是,喝酒的动作一顿。
刘寡妇又说:“而且两孩子也大了,也得相看起来,你说是不是?”
刘寡妇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刘小柱的婚事,她肯定是管不起,王麻子铁定不答应。可刘爱花的她完全可以管一管。
一想到最近社员们的打听,甚至为了相看还跟她说好话,刘寡妇心里头就十分得意。
死了儿子是寡妇又怎么样,她肚皮里出来的一双儿子都出息的很,早晚都是要享福的。
王麻子一听是这事儿,顿时骂了句:“傻了吧你,小柱都是大学生了,你还想在乡下给他找媳妇?你脑子坏掉了?”
“头发长见识短,赶紧做饭去。”
王麻子心想,他儿子要放到古代那就是状元郎,配公主都够了,现在虽然没公主了,可找一个条件好的不难吧,怎么能在乡下随便娶个婆娘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