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四十万枚呢!
另一批,她想起上辈子曾买过的——纽扣玩具。
只要手够巧,纽扣就能变成一个个憨态可掬,栩栩如生的小猫儿小狗儿小汽车小房子,超英上次还用洗干净的鱼鳞缝出一座四合院呢!
只要有手工狂魔在,这批扣子就不愁。
既能让婆家挣到钱,又能兼顾娘家,关键她自个儿不用动手就能拿分红,这样的美事儿怎么能错过?
“想什么?”忽然,眼前一暗,季渊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值班了。”
小女同志的声音软软的,语气里是少女独有的娇俏,哪怕是抱怨也让他听得舒服,声音不由得也软下来:“今儿不值。”
他还是一身制服,头发虽然有点乱,但依然清爽,似乎还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肥皂味。“洗澡了?”
“嗯,单位新建了洗澡间。”因为破获粮种失窃案,市局给县局发了点奖金,干刑事的人不少,均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几块钱,况且还涉及到多劳多得的原则,搞不好还得罪人,他干脆就拿奖金盖了一间洗澡房,就在局里公共厕所对面,备上几块肥皂淋浴喷头,值班同志直接在里头洗漱,造福的是所有人。
珍珍知道他志向不小,不是能安于小小副局长的人,也挺支持的:“行,以后肥皂要不够就从咱们家拿,还有毛巾,多拿几条,男女分开。”以前他在部队上发的劳保用品不少,老人都不舍得用,现在全给他们搬新家来了。
“不用。”季渊明摇摇头,指着厨房,“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先把稀饭煮上。”
天气热,吃干的没胃口,熬锅稀饭,放点油麦菜爷子,或者地里的鲜玉米粒,挺开胃。珍珍进厨房的时候才发现,灶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打开居然是半斤鲜红流油的卤肉!
皮色橘红,肥而不腻,肉质鲜嫩而入味,片得薄薄的,蘸着椒盐蘸料,她能吃三斤!
珍珍光想着就流口水,这半斤卤肉真是雪中送炭啊!
稀饭煮好,他也提溜着俩酒瓶子回来了,珍珍定睛一看,“哟,是啤酒?!”
“找六哥拿的。”
“这又有肉又有酒的,今儿是啥好日子?”
季渊明怔了怔,淡淡的说:“我过生日。”
珍珍羞愧极了,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季渊明的生日,她的生日他倒是给过过一次了,“那不行,咱也不能太寒碜,上国营饭店去!”难怪他发怔,原来是失落又不好表现在脸上。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六岁那年,父亲还没在城里买房,还没娶继母,过生日那天他就像个大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她以为爸爸一定是知道今天她过生日,特意回来给她惊喜的……可事实是,他压根不记得她哪天出生的,更不可能有生日礼物。
期望又失望,她经历过。
季渊明一手搂住她,附耳道:“你得补偿我。”热气呼她耳朵上,手也十分罕见的,不规矩的勾她脖子。
珍珍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点头。
季渊明傻眼了,“你……你同意了?”
“不对,你知道我的意思?”
珍珍白他一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臭男人还追着问,烦不烦呐,她还得给他煎俩鸡蛋,下碗长寿面呢。
季渊明:“???”还吃啥长寿面,他今儿就要吃唐僧肉啦!高兴得一个人里里外外蹦了三圈,要不是肚子实在饿得慌,他恨不能现在就上炕谈“人生”。
当然,这一顿晚饭可就吃得没滋没味了,肉是香的,酒还是上次喝剩带回的茅台,可俩人都心不在焉。废话,被一饿狼眼冒绿光的盯着,能吃得香?
刚放下碗筷,饿狼就拽着她进屋,“明儿再洗,你一定累了吧。”
“我不累。”
“不,你累,非常累。”珍珍一下就让他推炕上,可惜“嘭”一声,脑袋磕床柱上了,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看看,磕坏没?”就是再急色,他也退“烧”了,响声这么大,就是不流血也起包了,懊恼不已。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哎哟,痛……”
“乖,别动,我看看啊。”他哄孩子似的“呼呼”几口,想要看她头,可她实在太痛了,扭来扭去,嘴里只顾痛苦的呻.吟。
头颅是人体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他以前带的新兵里有个孩子,就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石头上,当时也没出血没鼓包的,那孩子就说恶心,想吐,大家谁也没留心……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有些出血,是看不见的。
越是看不到,他越是着急,最后干脆兜住她腿弯,整个一抱孩子似的搂进怀里,“乖珍儿,珍儿,恶不恶心,想不想吐?”
刚吃饱就被他来个大横抱,就是铁胃也恶心啊,珍珍点头。
季渊明心头一跳,手都抖了,“乖啊,不哭了啊,我这就送你上医院好不好?”
说着就要下床往门外跑,忽然,怀里的人“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刚撞上的一瞬间,珍珍确实是脑袋“嗡嗡”直响,就差眼冒金星了,可床柱是圆的,缓过劲来也不疼,看他紧张样,就想故意装样儿,逗逗他。
后来吧,看他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还肉麻兮兮的“乖珍儿”,怎么不叫小心肝儿啊?这人是又甜吧,又土,土得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