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啊,清清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也能自己开店?”
“你懂什么?人家清清是文化人,有啥不会的?”
“这赵营长居然也舍得这么个娇媳妇天天这么早出晚归的?”
“都说一物降一物,这清清想做事,赵营长还有不应的?就是再不舍得也不敢违抗清清啊!”
几人说的热热闹闹的,仿佛先前骂程清清的人不是她们一样。
而被她们不要钱一样夸着的程清清正拉着赵察顺毛,“察哥,我不生气的,你也别生气了。”
和赵察面对面站着,程清清将手插/进他的衣服兜里,一边仰头看着他,“她们怎么想怎么说的我都不在意,只要察哥不要误会我就好了。”
赵察在心里叹了口气,重重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闷声道:“我没误会,你别乱想。”
其实他只是听她们那样说程清清,为她感到委屈而已。
殊不知程清清也是这样的想法。她无所谓自己被人说坏话,但忍不了她们用那种口气说赵察。
散步是散不成了,两人又牵着手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是周末,赵察抽出时间陪着程清清进了城。
还没到地方,程清清就一脸献宝的表情吹上了,“察哥你一定会喜欢我们店的!真的可好吃了!”又对开车的张明说了一句:“等下随便点菜啊,嫂子请客,你别客气!”
结果赵察还没说什么,张明倒是和她互相吹上了,一个夸“嫂子一看就是食神下凡,想出来的菜那不用说,肯定好吃的不得了!”一个矜持的点点头,还不忘恭维回去,“你也是,一看就踏实可靠,前途大好。”
见他们聊的热火朝天,一旁的赵察额上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张明才察觉不对,讪讪的住了嘴。
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
一进店,张明就发出夸张的声音,“哇嫂子!这也太漂亮了吧!我简直不敢认!”
只见不大的一间店面里,经过重新粉刷变得雪白的墙上画着各种彩色的宣传画,木制的桌子整整齐齐的排列过道两边,桌子上竟然都有一个大洞?
“这都是我画的!”程清清仰起小脸邀功,眉飞色舞的样子让赵察唇角微动,表扬道:“好看。”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程清清却比听见张明的彩虹屁还开心,她低着脚尖在地上划拉了记下,红着脸小声说了句:“呆子。”
说完也不理赵察,跑进了后厨跟俞姐交涉等下要吃上的菜了。
其实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家火锅店实在是非常简陋,但现在是七八年,国家刚刚号召改革开放,市面上私人的餐馆都很少,大部分还是国营餐馆,像程清清开的这家火锅店,在整个a市都可以说是独一份。
更不用说她因陋就简,在墙上画了很多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彩绘,又新潮又好看,因此这家店一开业,就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他们今天到的时候不是饭点,但店里也坐满了人,要不是俞姐先前就知道他们要来,特地留了一张桌子,恐怕他们还得站着等别人吃完才有空位呢。
好不容易等脸上降了温,程清清磨蹭着从后厨出来,坐在赵察旁边若无其事的介绍道:“专门给你们留了几样招牌菜,等下就上。”
等火辣辣的锅底端来,点燃火烧开,看着锅里沸腾着的辣椒,张明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来了一句,“嫂子,你要是生营长的气了,打他骂他都行,倒也不必骗我们来吃这种...这种...”
“这种”了半天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程清清。
“吃你的吧!你看店里谁说我们的锅底有问题啦?”程清清一边下菜,一边笑着嗔了一句,见赵察虽然没说话,但动的明显更加频繁的喉结也昭示出他的紧张,便说了一句蜀人的经典谎言:“真的不辣!”
张明将信将疑的从锅里捞了一块肥牛,菜一入口,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之后忙不迭的将剩下的菜塞进嘴里,一边还冲程清清比了个大拇指,等咽下嘴里的肉,这才高呼一声:“过瘾!”
说完也顾不上赵察了,自己就急不可耐的吃了起来。
见他吃的这么香,程清清又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赵察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壮士断腕般的下了筷。
等菜一入口,他就后悔了。
又麻又辣的口感在口中炸开,一股热辣辣的气从咽鼓管冲出,他只觉得整个口腔都着火了一般,连忙咽下去,装作没事般咳了几下。
一直关注着他的程清清见状,懊恼的递给他一杯水,“对不起啊察哥,不知道你能吃辣,早知道就要个鸳鸯锅的”
赵察喝着水,冲她摇了摇头。
别说程清清了,他自己也是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的。
有了这个插曲,程清清又去要了一个空碗来装了清水,让赵察涮涮水再吃。
“你们这什么店啊!要人等这么久?!”就在几人酒足饭饱之际,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惹得店里的食客纷纷回过头去看。
这段时间,俞姐处理来闹事的人多了,一听见声音,她反应很快的就从店里走了出去,“两位客人这是咋啦?是小店哪里招呼的不到位吗?”
“我们来了都好久了,为什么还没空位!”那道女声显得很生气,“又不是不给钱,你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
“这...”俞姐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显得很是为难,“恐怕要等店里的客人吃完才能空出桌子来呢。”那道女声像是进了店里,离程清清他们那桌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旁边,“这一桌是不是吃完了?你们赶紧起来让一让!”
本来程清清是打算给她们让座的,但抬头看着对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她一挑眉,瞬间不乐意了,“这位姐姐,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还没吃完呢,您还是稍微等一下吧。”
那名女子在a市也有点来头,一向横行霸道惯了,一听程清清竟然敢拒绝她,也生气了,“好啊!你竟然还敢说不?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这态度?”
“我管你是谁?”程清清收起脸上的笑,“就算是主席来了,该排队也得排队!”
“你!”
“琼姐,怎么了?”听见这声音,那名女子倒竖着的柳眉缓了下来,回头冲来人委屈道:“星予,我就想请你吃个饭,没想到这人居然不肯让我。”
李琼一侧身,从她身后露出来的,正是看到程清清一桌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的沈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