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水煮好,林蝶衣用木桶装着,用扁担挑着,送去山下。
远远的就能听见那些做活儿的人呼和的号子,嘿呦嘿呦的好不动听。
林蝶衣在绿豆水里加了糖,干活儿的人每人喝了一大瓢,两桶绿豆水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光。
今天的天是真的热,支书大姨夫吩咐人去担两桶凉水,林蝶衣听见了眨巴眨巴眼睛,说实话,她不太赞同人们喝生水,可是,她也知道这些人喝生水已经喝习惯了,不会坏肚子,像今天这样的热天还会觉得喝冰凉的井水很舒服。
林蝶衣想的挺多,等到担水的人回来却看见这些人一人拿着瓢倒水一人用手捧着水洗脸。
噢,原来是她误会了。
山下的人干得热火朝天的,山上的人也没闲着,等到林蝶衣回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三只野鸡,一只肥兔子。
依连长说等到了晚上,他们还会拿回来更多。
晚上拿回来多少,林蝶衣不管,有了这两只他们晚上的菜有着落了。
林蝶衣回到家便帮着大姨杀鸡宰杀肥兔子,再没抽出空去山下看了看,也不知道他们的进度如何,更不知道楚君殊他们是怎么抓野鸡的。
等到那些人都从地里回来,林蝶衣又帮着大姨放桌子摆碗筷,伺候他们吃饭,也没来得及问上一问。
直到,大家伙都要走了,她才倒出空来,拉着楚君殊的衣角,“你答应教我做陷阱的。”
楚君殊沉默了一下,“时间来不及,以后我会教你。”
“以后是什么时候?
要不,你给我做把弩箭吧,算是补偿你没有教我做陷阱的。”
楚君殊的脸一沉,扭过头去,“没有。”
林蝶衣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
没有把弓和弩哄骗出来,林蝶衣稍稍有些遗憾,看来只能她自己试着做一把了,就是不知道她自己做的好不好用。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蝶衣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楚君殊他们回部队,开车的时间和回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八点多。
肖指导员说,他们会带走王建国,这正是林蝶衣希望看到的。
有王建国跟着一起走,楚君殊他们不能做大客车去车站,更不可能走路去。
听肖指导员说,他昨天给山城的武装部打了一个电话,让曾经的一个战友安排车送他们去车站。
这样,肖指导员他们从上河村出发会晚一些,所以,林蝶衣昨天晚上没有给他们准备吃的,而是,今天早上起早起来。
“美妞,一会儿你去送建国他们?”
“大姨?”
林蝶衣看见大姨在厨房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你起这么早干嘛?”
“给建国和建国他战友们准备些吃的这两天,他们没少帮你。”
“噢,大姨,你要蒸馒头。”
“嗯,蒸些馒头,再煮几个鸡蛋给他们带着,让他们在火车上吃。”
“鸡蛋交给我吧,我给他们煮茶叶蛋。”
“行,你看着做吧,想做什么自己去棚子里拿。
我蒸馒头。”
农村就这样好,大锅多。
每家每户几乎都是两个灶,大姨家是四个灶,两个灶联通大姨和大姨夫住的屋子,另外两个灶联通大表哥和大表嫂的屋子。
其实,农村有很多人家也这么设计,一是人口多,做饭炒菜,煮猪食不耽误时间,再一个冬天的时候烧柴烧水屋子暖和,另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分家分灶,不用再额外搭灶。
林蝶衣把三个锅添上柴,一个锅煮茶叶蛋,一个锅留给大姨蒸馒头,另外一个锅,林蝶衣打算给楚君殊他们炸鸡腿鸡骨架。
野鸡肥兔子昨天晚上就已经处理好,肉也已经腌制好,就等着今天早上起来做。
林蝶衣在锅里倒了一大锅底豆油,大姨看了不禁有些心疼,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任由林蝶衣折腾。
林蝶衣把腌制好的鸡腿,鸡骨架,鸡翅膀裹上面粉扔进半开的热油里炸,炸成金黄色的时候捞出来,放在一边晾凉。
楚君殊他们昨天抓了十几只野鸡,林蝶衣没藏私,所有的鸡腿,鸡翅膀和鸡骨架都给他们炸上了。
炸好鸡腿,林蝶衣又给他们炸了好多素丸子,这东西虽然是蔬菜和面粉做的,但是好吃还放得住,两天三天的不会坏。
做好这些,林蝶衣把锅里的油用小盆掏出来放在一边,这东西,她可不敢扔,要是让大姨看见了,会揍她。
鸡胸肉,林蝶衣是用煎的,鸡头鸡脖鸡爪和鸡心什么的,林蝶衣是用酱的。
兔子肉林蝶衣做的是五香兔肉和麻辣兔肉,做的干巴巴的,像是肉干似的,这样,即使他们再做两天车都不会坏掉。
一堆的好吃的左一盆右一盆装着,胖美妞大姨看了都不觉的有些流口水。
“美妞啥时候这么会做好吃的了?”
“我的好朋友英子是个吃货。”
“吃货?”
“啊,就是特别爱吃,爱研究吃的人。”
“噢,这些年轻人满嘴都是新鲜词。”
“你还要做啥?”
“辣椒酱和肉酱,然后再烙几张发面饼。”
没有面包,也做不了面包,林蝶衣用发面饼做了三四十个“鸡肉汉堡包”。
茶叶蛋煮的晚,时间不够用,在敲碎鸡蛋的时候林蝶衣用大码针给鸡蛋扎眼儿,这样外面的汤汁儿更容易进入。
等到林蝶衣和大姨忙完的时候,妮子才刚刚起床。
“奶,奶,小姑,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哎呦,小馋猫,脸没洗头没梳就往厨房跑。”
大表嫂扛着锄头从外面走进来,“那是你小姑做给解放军同志吃的,妮子别嚯嚯。”
“什么叫嚯嚯,妮子,去吃,看中啥吃啥,可劲儿吃。”
林蝶衣笑着揉了揉妮子的头发,“大表嫂,我做的多,再说了,给他们带点儿意思意思得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