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怎么说被告人都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毛头孩子,就这么进去有些可惜了。
当然,这仅代表我的个人意见,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这件事情我们会秉公办理,她该受到的惩罚一定会受,但是,受惩罚的程度会根据你的意见来定。”
林蝶衣看着坐在眼前的人,穿着宽大的制服戴着大沿帽,长得普普通通,眼神却很清正,这就是这个时候的人吧,清正廉明,却又法外有情。
林蝶衣转头看向窗外,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纵横交错的公路,有的只是低矮的平房,不甚明亮的木格子窗,几根木头支起来的晾衣绳晾起来的白白的床单以及几株高大的杨柳树。
林蝶衣垂下眼帘,她啊,已经远离了以前的生活,有些东西是不是也应该试着改变一下呢。
林蝶衣微微的笑了一下,“说实话,刚刚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真不想原谅她,不过,现在……”现在,她想离开这里,回胖美妞的家乡,她想换个换个环境换个活法。
离开这里,她和李双琴想要见一面恐怕都很难,两个陌路人,她又何必把人往死里送。
“现在,我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我不会过度追究,但是,李双琴该受的教育还是得受。”
“当然。”
那个工作人员笑着说,“批评教育是肯定的,关上两天也有可能,只要不判刑,你已经救了她。”
林蝶衣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我只做我该做的。
哦,对了,帮我转告李双琴的父母亲,告诉他们我并没有深究,所以,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不想看到他们。”
“我一定帮你转达。”
林蝶衣点了点头,那个工作人员起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赵医生和林蝶衣两个人,赵医生看着林蝶衣,“其实,你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
“呵!”
林蝶衣笑了,“我都把她告了,还算什么善良?”
“善良有很多种,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这种既不软弱又能适时的原谅别人的人。”
“噢?
是吗?”
赵医生又给林蝶衣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林蝶衣已经好了很多。
其实,以林蝶衣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出院,可是,赵医生和张院长的意思还是让她再在卫生院里待两天。
月上柳梢头,林蝶衣悄悄地溜出房门。
没有路灯,月光也不甚明亮,乌漆嘛黑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你怎么才来,那两个不要脸的回来半天了。”
“没事儿,他们两个再不要脸也不敢大白天的干事。”
这个年代还是和她那一世没法比,在她的那一世,不说别人,就说她男人,别说白天,就是当着她的面都干过。
突然想起那个该死的男人,心还有一丝不舒服,还好,她终于离他远远的了。
一一零二室和蔡珍珠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墙壁不怎么隔音,那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蔡珍珠一直在抽噎,林蝶衣烦躁的挠了挠头,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个类型的女人?
“装模作样,哭什么哭,破坏别人的婚姻,她还有理了?”
“嘘,小点儿声。”
王兰英急忙捂住嘴,眨了眨眼睛,把嘴抿得严严的。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声问:“美妞,你说他们两个真的会那个?”
在这个年代,处对象的男女拉拉小手都得找个没人的地儿,突然说这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要那样,王兰英有些不敢相信。
“会。”
美妞回答的很干脆。
蔡珍珠刚刚重生回来,思想还停留在后世,比现在的人开放得多,她急于摆脱上一世的命运,急于抓住王建设这个未来的名人,做事自然会急切一些。
如果,林蝶衣像胖美妞那样脾气急躁,做事不讲究理法,蔡珍珠还能等上一等,在抓住王建设的同时坑害人。
可是,林蝶衣没有给蔡珍珠时间,蔡珍珠心里明白如果王建设把结婚报告递交上去,那么,她再想嫁王建设就难了,毕竟,王建设所在的工厂管理的非常严格,无缘无故的离婚,肯定会被领导找谈话,那样王建设的这个婚可就不好离了。
“我信你。”
王兰英用力的点了点头,“一会儿怎么做?
我有钥匙,直接冲进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不。”
林蝶衣摇了摇头,“不和你一起,那样容易惹人怀疑,弄不好会被疯狗咬一口。”
“也好。
我先进,你后进。”
“嗯,英子,你进去以后要尽可能的大喊,争取把周围的人都喊出来,小心点儿王建设。”
“小心他?
那狗人。”
“狗急了会跳墙。”
“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又过了一会儿,那屋里的抽噎声暂停,王建设低声哄人的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偶尔的还有一两声女人的不和谐的声音。
王兰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即愤怒的拍案而起。
林蝶衣吓得急忙拉住她的手,还好挽救得及时,没有发出大的动静,也没有惊扰了那对野鸳鸯。
林蝶衣看着王兰英愤怒的模样,无奈的摇头,说是信她,心里还是不信呢。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单纯。
“我先出去,你小心点儿。
记住,等他们那什么的时候再进去。”
王兰英既愤怒又羞涩的点了点头,脸色通红,话有些说不出来。
林蝶衣轻轻推开门,挨着墙,挑着暗处悄悄地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查房!
查房!
啊!
!”
“啊!”
“来人呢,快来人呢!
这里有坏人!”
“出去!”
“滚出去!”
尖锐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晚,惊得人们纷纷查看。
“怎么回事儿?”
“发生什么事了?”
“坏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