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同学,其实我家里条件一般,但是家里人都爱惯着我,把我性格给养娇了,吃不得啥苦。像你们这种早当家能吃苦的人儿,是不是特看不惯我这样儿的?”程冬至一脸真挚地问。
“啊?”陶志远懵了,他不知道程冬至为什么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可下意识说了谎:“咋会,没有的事……”
程冬至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我特别佩服陶同学,羡慕你认真又聪明,在学习条件不如我的情况下还能考得比我好,真是太让我惭愧了!”
陶志远心里有些得意,才要虚伪地谦虚几句,程冬至就笑着开始扎心了:“不过呢,我这个人,有个大毛病就是不认真,没啥动力和积极性,上课老走神。以后要是我认真起来,估计第一就没你啥事儿了?还有刚刚我问你那个问题,你别放心上啊,其实我不是特别在乎有些人看不看得惯我。我就是娇气,就是被惯坏了,咋地了?都是个人的命,羡慕不来!你没这个命怨我呀?咋没把你给憋气死呢哈哈哈哈!”
陶志远目瞪口呆。
“趁热多吃点儿啊,机会不多。我先走啦。”程冬至笑完后,丢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便飘然离开了。
陶志远看着碗里的东西,吃,心里憋闷得发疯;倒了,心里疼得滴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程冬至离去的方向,牙齿直打颤,手几乎要把筷子给捏断。
此时的陶志远已经完全没了心思去猜测程冬至这番话的真正含义,以及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解多少,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偏执而疯狂的念头——搞臭她!弄死她!让她后悔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哭着跪下来给他磕头道歉!!!
第103章
还没等想好什么恶毒极致的法子报复程冬至, 陶志远就被一件事给打击得几乎要失智。
期中考试成绩几天后出来了,跌破大家眼镜, 程冬至竟然打破了一直得不了第一的诅咒,成功甩下陶志远十一分, 成了这回的年级第一!
陶志远大张着嘴,脸色惨白, 身子和筛糠一样发抖, 站在成绩公告栏前面半天动弹不得,仿佛不认得上面所有的大字。
“第一名,王冬枝”这六个字, 宛如一个接一个的重锤,把他打得如坠冰窟,不能言语。而他的名字,屈辱地跟在对方的后头, 像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怎么可能?
她明明考试前一天还在发呆走神, 怎么可能比那样刻苦的他还要考得高?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要么是老师批改错了卷子多扣了他的分, 要么就是她作弊了,一定是这样!!
陶志远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失魂落魄地冲进龚老师的办公室,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老,老师, 这次考试是, 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这次陶志远没有考第一, 可咋说也是年级第二, 那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了,所以龚老师并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和莽撞,而是体贴地笑着说:“陶同学,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用工刻苦的学生,只是这考试嘛难免会有些名次浮动,你这次已经考得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放心,就你这成绩,以后进高中部妥妥的!”
陶志远神经质般猛地摇头:“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是不是那谁,做,作弊了……”
龚老师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不悦。
这次的期中考试,一班是由他的妻弟谢老师来监考的,不可能作弊。这孩子怕是学傻了,说这话是啥意思他懂吗?
然而,看在对方是从不惹事的好学生份上,龚老师并没有直接□□脸,而是稍微冷淡了语气,给他留了点面子。
“怎么会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陶同学,我看你是这段时间学习太辛苦了,所以心态不怎么好,回去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陶志远并不是郝春那种蠢货,一下子就听出了龚老师的态度,讪讪地道歉走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陶志远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好几次连老师讲的什么内容都没听清楚,差点闹了笑话。
他很不愿意去看程冬至得意的嘴脸,可越是不愿意,就越制止不住这种想法,忍不住看向了她。
程冬至还是和以前一样心不在焉的神游外太空,这一点更加刺激了他。
就是这样一个上课差点睡着的赔钱货,考试超过了他?!
仿佛是感觉到了陶志远愤怒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程冬至偏过头,目光恰好与陶志远的对上。
“嘁。”
程冬至不屑地嗤笑一声,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发呆去了。
那轻蔑的一笑几乎要把陶志远的心给扎出几个血窟窿,他的指甲也险些把掌心给抓破了。
贱货!这个该死的小贱货!!
陶志远仿佛癔症患者一样不住地拿铅笔在本子上乱写乱画,全都是些贱人去死啊杀了你之类的报复性话语。程冬至的视力非常好,一看就大概猜出来了他写的是什么,笑了笑。
这就开始疯上了?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多写一点儿,写得越多越好,反正写啥都是给他自己挖坑。
下课了,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陶志远心中的戾气和怒意已经冲撞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他已经来不及细细去策划实施那些存在脑海里的报复计划,而是迫不及待地悄悄尾随在了程冬至的身后,想要故技重施,和上次一样把她推下楼梯。
可是这次他又失败了。
程冬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手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背,就轻巧地躲避了开来,让出了位置。
而陶志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和用力过大,一下子刹不住车,在其他同学们的惊呼中重重跌下了楼梯,摔了个鼻青脸肿,牙齿也磕破了嘴唇,见血了。
“陶同学,你没事?”
“快,他流血了,快扶他去老师那儿!”
陶志远狼狈不堪又急又怒,程冬至则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脸上满是嘲讽。
“陶同学,你摔得可真重,赶紧去看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正道儿,难免会摔跤,你要知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陶志远只做没听到,低着头,在同学们的搀扶下离开了。
程冬至撇撇嘴。
因为这件事,陶志远干脆连下午的课都没上了,而是请了个假,躺在宿舍里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感觉自己仿佛钻入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圈套,令他焦躁的是他看不见这个圈套,也不知道这个圈套何时会收进,逃脱更无从谈起,只知道脖子被勒得越来越紧,无论做什么都是被捏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