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有张口拒绝。
其实郑队长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的。
谁让他们大队没有啥副业,更没有来钱的道儿,就靠点地,欠债越来越多。
谁也不愿意欠债,虽然这债是公家欠的,但能还点也不错,队员们也能得点便宜,可以弄弄。
这里边还有个死扣,就是能干的家,大队年年欠人家账,弄得大家都没积极性了。
反正拼命干得的工分,最后还是那些粮食,还不如缓着力气,工分虽然少了,粮食没少啊,因为白条得不着东西啊。
要是白条能换树了,看那些偷奸耍滑的后不后悔。
以后这监工啥的也能好干点了,越想越觉得可行。
最后分的是家里的粮食,现在蓝家还有地瓜、土豆约有五筐,高粱米半瓮,玉米面半瓮,细粮大米有小半面袋子,也就十几斤的样子。
蓝奶奶把数一说,让他们自己说怎么分。
还是蓝大伯先说,“娘,我的意思是细粮你和我爹留着,其他的还是分四份。”
“这不行!”最先反对的是蓝大伯娘,“爹娘,其他的怎么分我也认了,可这粮食真不成。彪子、虎子都大了,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他俩不像小龙、小凤那么小,也不像来娣、招娣是女孩胃口小,要是这么分的话,我们一家子要讨饭去了。”还是拿孙子说事,不过这次也不算夸大。
凤娘不乐意听了,凭啥就该分她们大房多。
啥讨饭,顶多半饥半饱罢了。
再说现在遍地得野菜,咋就能饿到。“我说大嫂,你且得适应呢,今年爹娘看你们可怜,可以多分给你们点粮食。那到秋了就是你和大哥的工分了,到时候四口子敞着肚皮吃,粮食还不够啊,还不如习惯习惯呢。”
蓝凤捂着嘴,她娘这话太损啦!
招娣也没忍住耸了几下肩膀,三婶子这嘴太毒,不过不往自己头上喷,看她喷别人还挺爽怎么回事。
蓝大伯黑着脸,“弟妹放心,我们能养家,不用你劳心。”
蓝大伯娘也回敬了句,“好像你比我们工分挣得多似的。”
她们两家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凤娘悠悠来了句,“我家俩娃小吃的少啊。”
拿刚才她说的话来堵她的嘴。
蓝奶奶气的差点扔扫炕条梳,“行了,还分不分,再吵吵一家给你们半筐地瓜,都给我混蛋!”
两混蛋玩意,都让外人看笑话了。
不过到底把老大媳妇的话记心里了。
其实蓝奶奶一直不愿意分家,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三个媳妇冷丁当家做主了,掐不好这饭量。
一年分下多少粮食得有成算,然后每天吃多少,这心里都得有数,不能今天吃明天的,明天吃后天的,那大后天吃啥。
他们老两口分的粮食最多,到时候大不了卖给老大他们一点,就按市价来。
反正分他们钱了,而且他们兜里也有点。
反正饿不着孙子,这么一想放心不少。
决定了,“就按老大说的分。”
老太太看着大儿媳妇还想说,直接把她指使走了,“看看老二媳妇那菜做咋样了,赶紧帮着张罗张罗,老三媳妇也跟着去,别都在这儿杵着了。”
家里这些东西就算分完了,本来东西就不多,之后得让队长给写个字据,大家签个名儿,这分家就算正式完成了。
今天的菜腊肉炒野芹菜、炒土豆丝、还有一盘炒鸡蛋。
因为是晚上,别的野菜也没了,要不然应该凑四个菜的。
不过这次蓝奶奶告诉多放了油,所以味道都还不错的,几个证明人吃的很满意。
吃过饭,蓝大伯三人将证人送走,才各回各家。
蓝凤觉得今晚上爹娘肯定要开“卧谈会”的。
果不其然。
“她爹,铁锅你说要不?二十块钱可真够贵的。”凤娘想想都觉得心疼。
“买。”不买,把铁锅拔走了,他们连烧火都没法烧了。
“哼,等我花钱买了,她们别想用我的锅烧水。”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说气话呢。
因为要过日子,这三家肯定少不得一起掺和呢,就说那水舀子,现在只有一个,难道分给老大家了,她和老二家就不用了,拿嘴去舀水啊。
“油盐酱醋啥的一分都没多少,装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咱都没有,还有菜盆、饭盆,这一说要买的东西多了,又得不少钱。”凤娘发愁了。
虽然手里有几个,又分了四十来块钱,但这么买下去,估计也剩不下啥了。
要不咋说破家值万贯呢,过日子过的就是这些破烂,平时看着零零碎碎的都不值钱,但真要买起来,花费其实还真不少。
“咱明个列个单子,看需要啥买的,我再去县城一趟,县城的供销社东西全。咱争取一趟全都买齐了,以后也不费心了。”凤爹觉得这样上算。
不过也知道媳妇心疼钱,“零零碎碎的东西,看能不能自己做或是个别人换。盖帘子我自己能做,菜板子也等等,要是郑队长答应给树了,啥都有了。水舀子就和后院大娘换个葫芦,给三四块地瓜她准换。”
蓝家现在用的水舀子就是葫芦做的,就是老葫芦一切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