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问来问去,江秀玲对当天的事就是说不记得了,没印象了,他们目前从医院那里拿到档案还没有被恢复字迹,所以暂时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江秀玲跟那天晚上的事有关,所以现在他们只能暂时先结束审讯,“你放心,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放人的。”
江秀玲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只要过了今天他们还没拿到证据,那公安不放人也得放人了。
这下,高红英要跪着给她磕头了!
两个公安说完就直接出去了,而外面,胡三美还在审讯室接受询问,但高红英和陆国栋早就问完了,看到他们出来,高红英直接就上去问:“怎么样,她是怎么说那天晚上的事的?”
公安看着她道:“笔录我们是不能对外说的,但是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跟那失件事有关,如果今天还没拿到证据,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得把她先放回去,等找到证据之后再进行传唤。”
高红英闻言脸色微白,“不,就是她做的,你们不可以放了她。”
公安也很为难,“高红英同志,我们公安办案也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不能把人关太久,必须得放人啊。”
高红英微微哽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估摸着陆绍辉应该能有孙彩萍的消息了,她提了口气,看着公安,“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证据的。”
公安也不多说,他们还得去对那些档案呢。
而一边跟过来的大院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看着高红英和陆国栋,跟他们商量道:“我看这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咱们都是大院的同志,一起生活也几十年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要不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
这时候,大家都觉得是高红英对江秀玲有了偏见,而且他们刚才也分析过了,明明沈家就比江秀玲更有作案动机,他们想不通为什么高红英要死咬江秀玲,甚至有点担心高红英到时候要给江秀玲跪着磕头了。
高红英就道:“是不是误会只有等公安查完了再说,我们现在才来一个上午,哪个公安查案那么快,不到结案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大家看着她:“可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就物是人非了,公安哪那么容易查啊,再说了,这证据也不好查啊。”
这些高红英都知道,但她就是觉得那件事是江秀玲干的,特别是知道陆国栋从人事科那里打听到江秀玲被辞退的原因是因为将两个产妇的孩子抱错之后,她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见她不说话,大家又去劝了陆国栋,陆国栋昨天报案,又跟公安局的朋友打了招呼,也不想私下里谈,他淡淡道:“我跟红英是一个意思,反正都报案了,等公安查案吧。”
大院只觉得这两个人太倔了,这样下去,高红英肯定要给江秀玲磕头了,这还不重要,如果这件事是沈家做的,那她这些年还真的是白疼陆绍兰了,又气又可怜啊!
就在大家纷纷同情高红英为她担心的时候,一早上没有出现的陆绍辉跟一个公安从外面走进来,他们中间还跟个快六十岁模样的老妇人。
高红英看到来人,激动得直接就走上去,看着那妇人,又问陆绍辉:“你们找到人了?”
陆绍辉点头,幸好老太太没有搬家,要不然他根本就找不着人,不过他们那离医院也太远了,也难怪当时她会从医院离职,此时他还在气喘息息的,但也赶紧跟孙彩萍介绍高红英和陆国栋。
孙彩萍看着高红英,对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对陆国栋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当时这个年轻人很帅,医院好多姑娘对他都有点意思,当然也包括他们产科的一些姑娘,“你是陆国栋医生?”
陆国栋点头应是,然后道:“你好,孙彩萍同志,有件案子可能需要你帮忙。”
孙彩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公安和陆绍辉说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点头,“放心吧,江秀玲以前是我带的人,她犯了错,我肯定是不会隐瞒的,我今天连以前的记事本都带来了,肯定会把以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公安同志的。”
高红英这下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人证,江秀玲今天不管再怎么狡辩,她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公安很快就把孙彩萍带进了审讯室,而被晾一边的江秀玲,显得很不耐烦了,她等了等,终于等到一个公安进来,于是赶紧问:“我今天已经很配合查案了,那我还要关多久才能出去啊?”
公安应她道:“你等会,我去帮你问问,如果还没什么证据的话,下午就会放你回去了。”
江秀玲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于正来那死男人还在不在外面,等会出去,她一定要打他一巴掌,当然也要狠狠打高红英一巴掌,先报了昨天的仇,然后再让高红英跪着给她磕头!
于是,她又耐心地等了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她肚子都饿了,终于刚才那两个公安又进来了。
她有点儿生气了,但是人家是公安,所以她不能对公安发脾气,只扯出一脸笑意问道:“公安同志,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现在估计也过十二点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那两个公安直接将记录本子往桌子上一扔,冷声道:“你还不能回去,我们现在有了新的证人。”
江秀玲心里笑了声,忍着怒意道:“什么证人,又要指证我什么?”
公安看着她,面色微沉,“根据孙彩萍同志的证词,当年你被辞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而是因为当年你收了人家的钱,想把人家的闺女和别人的儿子调包,这事被她逮了个正着,只不过你们医院当时为了不受影响,所以才在档案上记录你是工作失误才被辞退的。”
“这里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个孙彩萍就是当年带你实习的那个孙彩萍,证词可靠性非常高。”
江秀玲闻言,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竟然真的是孙彩萍,她当年不是因为生病所以才辞职的吗,她竟然还没死?
她瞬间就慌了,但是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可,可是这件事跟高红英孩子的事又有什么关系,我犯事的时候,高红英早就出院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啊,你们不能因为找不到证据就随便翻旧账。”
公安冷然道:“这说明你刚才在撒谎,你要是还狡辩,孙彩萍说可以找出当年跟你谈交易的那个人!”
江秀玲喉咙瞬间一哽。
公安又接着道:“不仅仅是这样,在孙彩萍刚才的证词里,还提到了那天晚上后面有病人临产时,她去病房叫你过来接生也亲眼看到你在给两个孩子换衣服和整理手牌,只不过当时你还没犯错,她也知道你跟高红英认识,又住同个大院,而你又告诉她是隔壁老太太又不管孩子和产妇,是你好心帮忙,所以她没有联想到你是在换孩子。”
话落,江秀玲耳朵嗡地响了声,身子忽然觉得一冷,连说话都开始抖了:“不,我……我没有,我只是给他们换尿布才解开的衣服。”
公安冷冷看着她,“那手牌呢,也是想拿下来观赏吗?”
当年的事过去很久了,那天晚上很多细节江秀玲都记不住了,孙彩萍竟然能记得?
但是她不能承认,要不然她就完了!
想到这儿,她猛然地站起来,直接冲着公安叫起来:“不是我!我没有换孩子,是沈家换的孩子,这不关我的事。”
公安看着她这么激动,当即又敲了敲桌子,厉声呵斥道:“坐下!你再这样闹,我就给你拷上了!”
江秀玲被他们吓坏了,腿都抖了起来,又缓缓坐了下来。
那公安看着她,声音凛然道:“沈家自然也有嫌疑,但是胡三美这次主动提供了一个手牌,手牌上面字迹虽然有点模糊了,但刚才我们让你的爱人看了,他可以认出来是你的字,这手牌本来应该是孙彩萍写的,但是为什么会是你的字迹?”
江秀玲呼吸收紧,脸色越变越白。
公安冷道:“那应该就是你夜里慌乱换手牌时扯坏的,不得不重新写一个吧?”
江秀玲不说话,只紧紧捏着自己的手,狠狠地掐着掌心,那天夜里她不敢开灯,那该死的手牌又绞得很紧,她一不小心才扯坏的,孙彩萍要是知道了,肯定就怀疑她追问下去的,所以她才偷偷重写了一个。
而胡三美这个神经病,一个破手牌,别人出完院就直接扔的,可她倒好,那个破玩意竟然好好保存到现在!
公安看着她又再继续轰炮,“江秀玲,在人证物证面前,你还是不承认当年的事跟你有关吗?逃避不是办法,就算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你应该也要主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