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今天老师指定我做副班长!”
苗于华吹了个口哨:
“可以啊,都当官了!咱们家除了咱爹你还是第一个当官的呢!不过这是好事啊,你咋还不高兴呢。”
“我没当过班长,怕当不好,别人不听我的。”茵茵可怜巴巴道。
“嗐,你也想太多了吧!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就叫他们罚站,要是再不听你就告诉老师就完事了!
再说了,你是副班长,前面是不是还一个男生做正班长?”
“还是初一时的班长,上学期的女班长这学期没来,不知道是不念了还转学了。”
各班的班长都是一男一女,而且都得是学习好的学生才能被人信服。
之前的女班长全班第三,茵茵第四。
只有考试前三名才会当班长和学习委员,而且成绩还得稳定才行。
“那就行了,有他在前面管着,你能管就管,不能管就不管呗,总之没啥好担心的。”苗于华拍拍她的肩。
“噢!”没被安慰到。
茵茵扁扁嘴,和大家一起往回走。
同一个村子的徐海龙在茵茵旁边忍不住问道:
“苗茵茵,你还是在一班么?”
“嗯,初一升初二,我们班几乎没怎么换人,还是那些。”
人可不少,有小六十个!
“哦,我分到二班了,教室在你们旁边!”
往后上学放学更方便遇上了,还能比和旁人多走上几步。徐海龙在心里偷着乐。
“噢!”和人不熟,茵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走在她身后几步的苗苏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几步和她并排,挤在徐海龙身边。
徐海龙连忙向一旁躲开,免得被她撞上。
“茵茵,你这衣裳是奶做的么?”
忍了一个早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茵茵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点点头。
没啥好瞒着的,她奶年年都要给她做一套衣裳哪家都知道。
苗苏苏眼中的羡慕都快冒出来了。
“真好看!这用了多少布啊?我也想让我妈给我买点布让奶做。”
“六尺蓝色的确良,一尺白色的,花边五尺,泡泡纱三尺。”
用多少布茵茵都知道的,只是不会裁剪和缝制。
苗苏苏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她妈怕是要瞪死她也不会给她买。
“好像挺麻烦的,不知道买现成的要多少钱?”
茵茵看了她一眼:
“听说你们的学费是前几天四叔到爷奶那借的。”
所以你家没钱给你们交学费,有钱买裙子穿?
茵茵这话绝对不是挑事找茬或者鄙视她,只是陈述事实,像她身上这条裙子,在商店里绝对比她们的学费卖得贵。
苗苏苏脸色顿时变了:
“我就是问问,也没说要买!”
想了想又挤出笑脸,装成和茵茵很熟的样子,搂着她胳膊:
“老妹,回家脱下来给姐穿一会儿试试呗?要是好看,等我妈有钱了叫她也给我买一件。”
到时就穿上不还!
哼,凭啥呀?都是老苗家姑娘,凭啥就偏心这懒鬼,从来不给自己一个布丝。
不就是瞧不起她爹没三大爷有出息,不是小队长嘛!
她穿上就不还了,看她们还能从她身上硬扒咋的!
这就是她不了解苗奶奶,她要真敢穿了茵茵的衣裳不还,苗奶奶还真就敢硬扒下来。
至于丢不丢人才不在老太太的考虑范围内。
茵茵有些无语,但也理解,借衣裳穿也是时代特色之一,她这话倒不出格,只是自己不愿意给她穿。
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叫她打消念头。
倒是老哥听到她这话,走到她身边,将她扒拉到一边:
“你长得这么壮实,穿我老妹的裙子给撑大了她还咋穿?
要试衣裳去百货大楼试去,那里衣裳多随便试!”只要你不怕被骂。
“你!”苗苏苏气圆了眼睛,却不敢和他吵,她怕苗于华揍她。
小时候她一欺负苗茵茵,他就会打她。
气鼓鼓地走到后面去,不和他们并排走了。
一起放学回家,其中有个星火六队的姑娘离她很近,听到她和茵茵的交谈后好奇道:
“苗苏苏你和苗茵茵是一个奶奶啊?那你奶咋只给她做衣裳不给你做啊?”
显然她不知道关于苗苏苏身世的流言,在那挑事呢。
苗苏苏爱面子,连忙否认:
“谁说我奶不给我做衣裳了?我的衣裳也都是我奶做的啊!只是这回不是没料子么,有的话叫我奶帮着做她不会不帮的。”
茵茵笑了没有戳破她的话。
她的衣裳是她妈拿料子,她奶给裁好码了边叫她妈自己缝制的,连线都不给一根,这也算得上是帮着做了。
茵茵就一直很难理解,苗苏苏总是把自己当成假想敌,吃醋她在爷奶面前得宠,都这么多年了都没改变,她就真的没怀疑过自己不是苗家人?
要知道这在她们那没什么秘密,她妈结婚时带着她在肚子里,不止他们屯,就是五队和三队的不少人都知道。
小孩子在打架时什么难听骂什么,苗苏苏又没亲哥哥护着,肯定被骂过不少回才是,茵茵就不明白了,她为啥就一点不怀疑也没向她妈求证过,反而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四叔的亲闺女,有资格和她争爷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