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哥俩不愁吃穿,对爸爸这种生物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每天只要有磨牙的零食,娄燕妮能按时回家,再每天出去遛弯跟大哥哥姐姐们玩耍,他们也算乖巧得很。
“娄燕妮同学,需要我帮忙吗?”江海潮也租到了学校外面,他倒是没有家室拖累,而是身体不太好,当知青时落下的毛病,神经衰弱,宿舍根本没法睡,医生开了证明才租出来的。
两人租的房子还挺近,就在一条街上,事实上去年暑假江海潮开学前一段时间,还在娄燕妮的小摊上吃过早餐,不过两个人都对对方没有印象而忆,不过经过火车上的事,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
再开学,江海潮也正式见到了活泼可爱的小哥俩,他们被养得极好,白白嫩嫩的非常可爱。
娄燕妮这会正在往家里搬蜂窝煤,卖煤的推着平板车来,要多少捡多少,不过一般都不给往屋里送,都自己往里搬,娄燕妮一次买得多,搬了好几趟还没完。
本来刘彬说他下班就来帮忙,不过今天卖煤的人来得早,下午三点多就来了,娄燕妮也没有打算等他,毕竟非亲非故,人家碰上了愿意帮忙是人情,碰不上也不能什么都指着别人。
娄燕妮看着剩下的最后一筐煤,又看了看江海潮身上干净的中山装,笑着道谢,“不用,我这马上就搬完了。”
说完娄燕妮也没再跟江海潮寒暄,直接搬了筐就一摆一摆地往院子里走,搬煤这种体力活,就不要指望娄燕妮的形象有多好了,因为跟小哥俩打闹,不止是专门换的旧衣上,就连脸上都是小哥俩抹的黑印子,江海潮看了几秒,总是有些犹豫,往前挪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娄燕妮已经搬着装煤的筐进了院里,江海潮,“……”
得了,也不用纠结会不会弄脏衣服了,江海潮抱着书回了自己的租处,要说一个人住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吃饭问题不好解决,平时倒还好,可以吃食堂,双休日就不太方便了,尤其是去图书馆看书错过了饭点的时候。
去国营饭店吃,又贵又要粮票,
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男女知青一块儿住在吃青点,他的粮食都是交给会做饭的女知青安排的,到现在他顶多就是农忙的时候学会了烧火,能煮出一锅粥来。
其实江海潮心里挺想跟娄燕妮搭个伙的,就跟以前当知青一样,他给钱给粮,就双休吃两顿就成,为了避嫌,他可以把饭盆放在娄家,每天路过时带回去自己家吃就行,不过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娄燕妮先前的早餐摊就挺好的,价钱比国营饭店贵一点,但是不要票口味也更好,那大骨头汤汁,现在想想还要流口水,每到饭点,娄燕妮家里的饭菜香味就特别好闻,整条街都知道娄燕妮手艺好着。
不过江海潮心里没底,娄燕妮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就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娄燕妮把煤筐搬进院子里来,可以自己走的小哥俩就摆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吭哧吭哧地要来帮倒忙,娄燕妮已经放弃要赶他们走了,反正衣服和小脸上都沾了煤灰,干脆让他们玩了,盯着不许吃进嘴里就行。
杨姨也忙着在垒煤,娄燕妮劝也劝不动,想着等过年再封个大点的红包才行。
把蜂窝煤全送送到杂物房里垒好,用的时候直接拿火钳来夹就行,娄燕妮就开始烧热水洗澡了,最开始洗的就是已经成功把对方抹成煤球的听话懂事两个。
玩煤喜欢,玩水他们也喜欢,洗了两遍盆里的水不黑了,小哥俩还在大脚盆里扑通了半天,把娄燕妮和杨姨都弄得一身湿才罢休,洗干净换上干净外衣,放到床上给拦起来,一人再给一块馒头片,他们能安静半个多小时。
杨姨毕竟上了年纪,让杨姨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等杨姨洗好来看孩子,娄燕妮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两人就领着听话懂事去给韩父打电话。
第二百零七章 没有消息
远在京城的韩父最想念的就是虎实的小哥俩,要不是娄燕妮这里是租的房子,韩父都想动用关系找人批条给她这里安个电话机,天天跟小哥俩通电话。
可惜房子是租的,其实租的也没啥,真要装也能装,就是批条费点功夫能弄到,但以娄燕妮勤俭持家的习惯,只怕也不会同意装,现在韩父就是再想,也只能等周末听听两个宝贝大孙子的声音。
唯一欣慰的是,小哥俩终于开始学说话了,娄燕妮教他们喊爷爷,他们也会一声声地喊,每次都听到韩父双眼泪光。
“不就是两个皮小子吗,你看你爸那个稀罕劲!”隋丽芳又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唠叨。
开始韩欢对小哥俩也挺不以为然的,包括娄燕妮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嫂子,不过她爸中意这个儿媳妇和两个大孙子,去了南京的韩卓也很喜欢她们母子,经常跟她说大嫂的手艺好,小哥俩多可爱。
人的印象其实是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韩欢先前因为隋丽芳,对娄燕妮的印象很不好,但是这一两年来父亲和弟弟总说好,她也渐渐好奇和改观起来。
而且,隋丽芳每回念来念去都是这几个旧词,韩欢听都听烦了。
韩欢也不打算休息了,喝了水就直接上了楼,比起又多又难的习题,她妈更难对付,看了眼身后上楼起就一直不被敲响的门,果然只要她进入学习状态,她妈就不会再来烦她,韩欢长长地松了口气。
电话里娄燕妮问了韩凛的事,不过韩父三缄其口,娄燕妮也就没有再多问。
挂掉电话,韩父叹了口气,从去年开始,边疆就有动静,他现在虽然不在军中,但嗅觉依旧灵敏,他估摸着以韩凛的性子,只怕会申请上前线。
但这事却不好同娄燕妮说,怕她担心得太过,毕竟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南京,如果是在大院里,有别的军嫂开解,可能情况会好一些。
其实,韩父不说,娄燕妮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只是不敢确信罢了,先前娄燕妮还经常在家看报纸,听收音机里的时事新闻,但现在都给停了。
她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看,她只要等着韩凛和娄靖平安全回来就行。
三月初的时候,娄燕妮再打电话去部队,娄靖平也出任务去了,娄燕就妮不再往部队打电话,开始写信,把日常的点滴全部写进去,给韩凛写,也给娄靖平写,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收到。
没有消息,但韩凛和娄靖平每个月的津贴还是按时汇来的,娄燕妮每个月最安心的时候,就是拿到汇款通知单的时候。
只要不是抚恤金,就好!
但即便屏蔽掉那些时事消息,心里就会不担心吗?
照样担心,娄燕妮往往是夜里闷在被子里哭一场,第二天抹干了眼泪照旧生活,她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天天抱着他们以泪洗面。
眼看四月份过了,马上要进入五月份了,娄燕妮几乎夜不能寐,电台里已经通报了我军胜利的消息,但是韩凛和娄靖平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要是再没有消息,她就找到部队去!
但她也只敢这样发发狠想一下而已,她现在哪儿也不敢去,守着孩子才能安心一点点,不是离不得孩子,而是不敢去面对任何坏消息的可能。
驻地医院里,韩凛烦躁得要命,他要出院,但医生扣着不让出,明明他的伤已经好了。
“韩团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主治医生对韩凛的态度非常不满意,这人可是刚做了开颅手术不久了,哪里能这么快就出院。
韩凛气急,主治医生这里不批准备,他连火车站都到不了,“那总能让我打个电话吧!”
三月中撤离,四月底转移回原驻地医院,手术后休养了十来天,本来早早就应该通知娄燕妮的,但是那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没法写字也没有去打电话。
到后来恢复好了,韩凛就打算赶紧去南京亲自告诉她,他完好无损地回来的消息。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