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磨坊耽搁了半晚上,沐红玉也旁敲侧击把几位老人的情况给打听得差不多了。四位老人以前都不简单,全都是省会同一所大学的教授,只是两年多前学校被打砸,他们也因为各种原因被打成坏分子下放到农村。每天不准和大队的人接触,早上起来就要去河边捡石头,每天要捡够两板车,大队里谁家修房造屋需要就到河边拉。就这种辛苦活儿,几位老人已经干了两三年了,从当初下农村的七人熬到了现在的四人。
这是大环境,沐红玉自认没办法改变。但穿书的她知道,这本书是仿造她所在的世界写的,所有的运动和轨迹都差不多,只是在大事件和基本历史进程上有所改变以避嫌。原本再有七年才是高考恢复,这世界最多五年,就能高考,这些知识分子的春天也就来临了。
沐红玉能干什么,只能在这几年里头尽量照顾几位老人,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些。几年后一切洗牌重来,兴许还能借一把东风。更何况,她还是要想办法挣工分,不然再半个月分粮食就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份了。
从磨坊回来,两个小的一边一个依偎在段崇文身边睡得正香,段如月蜷缩在床单外的干草上,身上盖着段崇文的大衣,双手死死抱着爸爸瘦弱的手腕,眉头皱得紧紧的,人小鬼大,梦里都在发愁呢。
倒是段崇文,听到声响后立刻睁开了眼睛,看清是沐红玉后嘴唇动了动。沐红玉没管他,先把磨好的玉米面放到装粮食的陶缸里,又将一陶罐生豆浆送到灶台上烧着去。鲍玉秀给了点石膏,可以把生豆浆煮了点成豆腐,她只大概知道个过程,多亏了鲍玉秀的详细讲解。
透过矮墙上还剩下淡淡的火星,段崇文盯着外面偶尔晃动的黑影,眸光连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