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大哥,姜德山低下头没吭声。陈爱荷怕他又心软,接话道:“我相信文芳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们和姜秋雨之间的矛盾,就这,你们还要替她说话?”
想到姜秋雨拎着糕点盒来哭诉的样子,二舅爷轻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年龄又小,人嘛~难免会犯错。”
陈爱荷撇撇嘴,心想:刀不割在自己身上,当然不知道疼。
姜德山怕妻子女儿又要跟自己生分,立马沉声道:“这是我的家事,希望各位还是别管了。如果不插手,一会儿我去买二斤肉,咱们坐在一起喝两盅,如果非要插手,那你们现在就走吧。”
“你!”二舅爷气得站起身,怒目圆睁道:“你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你大哥就不该养活你!”
姜德山只是抬眼瞅了瞅,没跟他生气,“您都说了,我是我大哥养活大的,当年也没见您给我口饭吃。我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叫您一声二舅爷,如果你非要把脸面撕下来,我不认您这个亲戚也不是不行。”
他这席话一出,所有人都很震惊。
毕竟姜德山这人很重亲情,逢年过节都会买礼物往各家各户送。谁能想到只是帮姜秋雨说两句话而已,就把他给惹毛了?
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二舅爷挂不住面子,起身就走。怕他出事,两个姑姑也都追了出去。
堂屋里只剩下堂叔还没走,他刚要开口劝两句,就被姜文芳怼了怼胳膊,“爸,我二哥说一会儿跟你喝两盅,不该说的话别说。”
堂叔欲言又止,最终把话都咽了回去。毕竟姜秋雨给的那盒糕点可没有肉香。
另一边,胖小子钱国富拉着姜柔的手,来到里屋偷偷告诉她,“那天我听姜秋雨好像说十月一日要回来,你千万离她远点儿,我忒烦她。”
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姜柔摸了摸他的头,随即掏出好几颗大白兔奶糖,“给,以后没糖吃跟姐说,糖管够。你知不知道她回来干嘛?”
“不知道,她没说。”
钱国富笑眯眯地接过糖,又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不过,姜秋雨嫁的那个男人搬去学校住了,她也追了过去,好像死活不肯离婚,害~那男的真倒霉。”
姜柔被他逗笑,“你连这都知道?都哪来的消息?”
“她为了跟你们重归于好,三天两头往我家跑,我能不知道吗?每次来都空手,连块糖都不给我。”
“她要是给你糖,你是不是会叛变?”
姜柔故意逗他,却把他吓得够呛,忙摆手,“才不会呢,我跟你关系最好!就算她给我一百块糖,我也不会叛变!”
到了晚饭时间,陈爱荷像以往那样盛了碗菜,让姜德山给孟家端过去。
姜文芳听到“孟家”二字,立马冲过来抢走那碗菜,“我去送吧,别麻烦我哥了。”
陈爱荷嘴角抽了抽,只能随了她的意。
没过一会儿,姜文芳敲响孟家房门,在等待的过程中还不忘把上衣抻了抻。
“吱呀”一声开门。
看到高大魁梧的孟书阁,她媚眼如丝,掐着嗓音说道:“孟大哥,这是我嫂子让我端来的。你在家干嘛呢?”
孟书阁当鳏夫二十年一直没接触过女人,这勾搭搭的眼神和娇滴滴的声音,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忙去接碗,对方却死握着不松手。
“……”孟书阁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那个,妹子谢谢你。你把碗给我吧。”
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姜文芳不打算这么放弃,“孟大哥,你家有水吗?我有点渴。”
孟书阁不懂其含义,便把她让进了屋。趁他倒水的功夫,姜文芳把菜碗放到桌上,然后开始打量周遭。
干净整洁,屋子也宽敞,住起来一定舒服。
孟书阁不太习惯跟女人独处,他倒好水端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茶叶了,只能让你喝白开水。”
一听他家平时都喝茶叶水,姜文芳对他更满意了,恨不得明天就嫁过来。
在他递过茶缸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间摸上他的手背,一丝电流划过,吓得孟书阁连忙松开手,刚毅的脸变得通红。
姜文芳心里一乐,假装没看到他的反应,低头喝水。
“谢谢孟大哥,喝完水我就走。”
见她这么说了,孟书阁也不好意思赶人,想着孤男寡女呆在一屋终究不好,他掏出一根香烟,躲到屋外抽烟去了。
“……”姜文芳本以为经过刚刚那么撩拨,这事能成,没想到他竟然跑了,气得撂下茶缸,骂他一句假正经。
等她从孟家出来时,孟书阁已经在外面抽掉两根烟了,见她终于走了,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看见姜文芳回来,姜德山忍不住皱眉,“你咋去那么久?你那想法,我听你嫂子说了。孟书阁是个老实人,我劝你死了那条心。”
“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八级钳工,我就不惦记他了。”姜文芳也不是非他不行,就是像趁还有点姿色赶紧找个下家,省着以后给儿女添麻烦。
“我上哪儿给你找八级钳工?我认识那些人没一个符合你要求的。”
“你看吧,还是孟书阁最好,我的事你别管。”
说完,她扭着腰吃饭去了。
这些话没背人说,姜柔听了叹为观止,再瞅两个弟弟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该吃吃该喝喝,根本不往心里搁。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姜柔的新人培训期结束了。在她能独当一面之前,沈佳华依然带着她。
除此之外,姜柔还去图书馆找了很多专业书,高中课本也看得认真。打算如果明年广播学院真的招生,就试一试。
反正考不上,也没什么损失。
这天刚上班,就见沈佳华沉着脸走来,姜柔心怀忐忑迎上去,最怕是自己犯了错误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