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先生真是好胆魄。”燕归愁难道这样真心的夸奖人。他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福祸尚未定论之际,桑柘看着他还能如此无动于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来说已是相当难得。
“不,我胆子很小。只是突然明白,燕元帅前来一定是有事相求。”谁说在某一方面的天才往往都不通人情世故,桑柘简直就是其中的异类。当初在静铁关为滟昊泠疗毒,他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看穿了烈熠与他的兄弟关系。
燕归愁并不否认,反倒有些好奇,“桑先生如何猜到的?”
先不马上回答,而是端起吃了一半的饭碗,连忙又刨了几口。军中的伙食谈不上精致,却别有一番粗犷的风味,看来这麻烦找上门,暂时是吃不上了。转眼一碗饭进了肚子,桑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时才闲闲的张口回答,“如果是为了杀我而来,哪里需要劳烦元帅亲自出马。想必是你们皇帝拉不下这个脸,才让你做了传话人。”
这么简单?燕归愁被对方简单的解说弄得说不出话来。然而转念一想,不正是如此么?往往是越简单的事,越有道理。
解决了小小的疑问,燕归愁也不敢再耽误下去。要是误了正事,莫说皇上会怪罪,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敛襟肃容,未开口之前行了一礼,就算料定桑柘没有拒绝的理由,燕归愁还是不敢托大。
“熠公子身受重伤,还请桑先生妙手回春,不吝救治。”还是以公子相称,燕归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如今的相互敌对来看,他完全没有立场再如此称谓。况且,那人已是焰赤的皇帝。
“你说什么?”桑柘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手中还捧着的空碗拿捏不住掉落在地,摔成无数碎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还不赶紧带路前往!”
额?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急为人治疗的医者?而且还是这个行业最顶尖的那一位。燕归愁真不知是该鄙薄他的心急火燎,还是应该感佩他的医者仁心?
“既如此,那么立刻出发。”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乍听上去即使平静无波,但另外两人也算是相当敏锐的人物了,还是能够觉出说话之人已然失了平常心。
事先并不知道有人接近的桑柘,无疑又被滟昊泠下了一回。心中不由大是郁闷,开始考虑自己是否也要学学武功,不然就他这样四处晃悠,指不定哪一日就把命送了也说不定。
“皇上,我们要如何才能见到公子?”燕归愁没有明言,其后的意思还是十分容易明了的——之前他们已经去过牧野军营地一次,结果当然是被挡驾在外,未曾见到烈熠的影子。否则,滟昊泠何以失态到如今的地步。除了心情不好意外,更多的应该是忧心忡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