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下,那下属也不知该怎么诉说,咬咬牙抬起手指了指头顶上方。超过一人高度的城门正中,黑乎乎的挂了一团东西。
石大全也就只是常人的目力,半明半暗之间着实看不清那是什么。刚想老实承认,初升起的太阳好不吝啬的将一律明灿灿的光辉照到拿事物上面。“啊!”石大全一身惨叫,惊骇之下连连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名属下看见主子的狼狈,眉头因为鄙薄而深深皱在一起,甚至都忘了去扶一下。
怎么这种人都能当上首领?属下心中着实想不通。不过是一颗人头而已,身为领袖的人,竟然胆小如鼠,这么经不起吓。
“大人可看清了那是谁?”这才是他先前慌张的原因。各种各样的死人他早已看腻,完整的,缺胳膊少腿的,甚至是零碎的某一部分,但凡是经历过战场之人早已经屡见不鲜见怪不怪。能够令他慌乱如此的,只因为城头的那颗头颅的主人——
赫然是,赫然是……
看清?石大全强迫自己勉为其难再看了那头颅一眼。这如何能够看得清楚?鲜血淋漓的,头颅的发丝早就被鲜血侵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肮脏杂乱的贴在脸上,头颅的脸颊也是一片污秽。更不要说那断了的埂子,隐隐可见的喉管……
石大全连忙闭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全都是些向佛祖乞求的无稽之言。看一眼都要生生吓死人,哪里还有那本事看清那是谁?
身旁的属下已经彻底看不下去了,声音一冷,最起码的尊重都已经不复存在,“看清楚了,那是二王子景华瑞!”
被对方吼得一怔,本就朴实毫无心机的庄稼汉子并无本事去辨析他的口气,在那层怒火之后似乎还藏了什么更加深刻的情绪,怀念还是尊重过?这些当然不是对他而发,所以石大全也根本不明白。
然而二王子这几个字还是听得懂的,呐呐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王子的脑袋会挂在咱村口?”
不远处的有一片树林,其中一颗枝叶正茂,密密实实的挡住了两条身影。不是别人,赫然就是燕归愁依旧眉妩。真正算起来距离,这片林子距石壕村口也并不远,两人怎么说也是深入敌境了,不过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躲着。
亲眼所见的一幕令燕归愁瞠目结舌,一直以为自己的个性已十足不靠谱,没想到还更有甚者,叛军找了这么个啥也不懂的人当首领。这人要是在平平静静的小村庄中倒也没什么稀奇,一抓一大把,但是放在如今的环境中,这与一个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