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觉得他很可怜,世间众生皆是身不由己,但是没有一个如同烈炽这般全然都是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你不想见她么?”守着最初的一面,便已在这南翥宫之中囚禁了自己一世一生。
甚至,那最初的一面都是充满了算计的鲜血淋漓。
没有回答,取代回答的是烈炽的凝视,落在烈熠眼角的泪痣之上。藏在其中的秘密,每每想起之时总是沉闷而绵密的痛。
“想见就去见吧。”
或许,这是早该劝慰的事,不知为何,竟被遗忘到了今日才想起。
多少年未曾出现在烈炽容色之间的生气,带着病态的潮红,宽大的衣摆也挡不住其下手指的颤抖。剧烈起伏的瘦弱胸膛,显示了烈炽此时是何等激动。烈熠有些后悔,这事提的太急了些,明知这是父亲逃不过的劫数,他应该用更和缓的方式。至少今日在他身体欠安之际,不应该说。
“我可以么?”短短的四个字,已然耗尽了烈炽一生的寒暑春秋。抬起一双眼,眸子中的神色几乎是懵懂少年才有的期盼。
至少在这时,烈熠像是父亲,那个不安的男人才更像孩子。
“从来没有可不可,世上只有愿不愿。”这个道理,之于烈炽与滟湄漪是如此,之于燕归愁与眉妩也是如此,同样的,之于他与滟昊泠还是如此。若是连愿望都不剩下,自然一切都是空幻。
能够禁锢心灵的,从来就只有心灵。
烈炽反而默然,这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倘若不是如此艰难,他又何苦在南翥宫等了许久,等到垂垂老矣。
烈熠也不再坚持劝慰,言尽于此,他也算尽到了身为人子的义务。最终的取舍,只有他本人才能做出,其他换了谁也无法代替。况且眼下,还有正事等着他。
“父皇,我此次前来是希望你为我引荐一人。”